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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啊,她在回宫之后的第一夜才会睡不好,不是因为床铺不够柔软,而是因为未能听到那人的笛音,因为他不在身边。
哨声是哨声,笛音是笛音,她曾经历过太美好的梦境,现实可以随时翻动搅扰她残缺的心,却永不能探及她的灵魂深处,那扇门,已经关上。
“走吧,回去。”她拉着墨问的手带他起来,看向平静的水面,叹道:“我的小船也不见了。”
墨问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满池的鱼儿在嬉戏,从前,竟没发现这个好去处。
阳光从竹林的缝隙洒下来,两个人携手磕磕绊绊地往外走,偶尔,百里婧繁复的衣裙被勾住,墨问替她拨弄开,又或者墨问散乱的长发沾了竹叶,百里婧替他摘下……
当两个人的身影越走越近,候在外面的远山竟愣住了,海棠红配深色青,主子的挺拔身形配婧公主的娇小,论脚力,婧公主沉稳,主子略显虚浮,若是细细探究起来,主子的这副相貌确实不能恭维,被婧公主足足甩出了几千丈远。
远山想了一会儿便狠狠抽了自己一个嘴巴子,什么配不配!都是被主子当初那声询问惹的!
配又如何?不配又如何?是夫妻却永不可能成夫妻,这才是唯一的答案。任谁痴心妄想,想出一千种可能来,通通都没用。
“远山,大公子这十日来气色略有好转,那药木莲有按时送来么?”百里婧已经走到跟前来,问道。
远山听见“药”字就不舒服,偷眼看了看墨问,点头答道:“有,有,木莲姑娘日日都准点送来,主子若不做那傻事,身子肯定能好得多。”
百里婧笑道:“看样子孙太医算对症下药了,走,药又熬好了,回去热一热,继续吃吧。”
墨问任她牵着,像个孩子似的拖着走。
远山看着百里婧的背影又恨起来,当初他以牙还牙给她的那碗粥也下了毒,却被主子换走了,主子啊主子,你如此护着她做什么?
出了竹林,绕回小屋时,墨誉的小厮水生正候在那,见他们俩回来,跪地拜道:“婧公主,宫里来人了,说四公子中了状元,陛下设了状元宴,高公公特地询问大公子身子可好些了,能否参加此次国宴?”
墨问沉默地注视着百里婧,沉静的眼神中夹杂着愁绪,轻摇了摇头。
百里婧微微蹙眉,想了想,道:“就说驸马身体抱恙,国宴去不了了。”
水生不敢抬头,又道:“高公公还说,已经请过落公主和落驸马了,如果婧公主和大公子不去,恐怕不大好。”
百里婧冷笑出声:“高贤人呢?他自个儿怎么不来?假惺惺地问什么!出去告诉他,说本宫和驸马身子都不舒服,请落公主和落驸马多喝几杯!”
高贤是父皇身边最受宠的太监,他对她和百里落的事情知道得一清二楚,却反倒拿百里落压她,居心何在?
水生刚听说飞虹桥上的惨案,婧公主的恶名已经传遍了整个相府,谁都不敢来招惹她,听百里婧这么一说,一丝疑问都不敢有,忙磕了个头爬起来:“奴才明白了!奴才这就去告诉高公公!”
水生连滚带爬地进了桃林,墨问拉着百里婧的手写道:“若是想去,我陪你。缺席大约不好。”
百里婧摇摇头,强笑道:“不了,没意思。”
墨问的眼睛倏地眯起来。
什么没意思?
因为旧情人和情敌都在,所以没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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