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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就发现只有说起聂卫民来,她会脸红,会害羞。
谁知道,今天刘小红可一点也不羞,她一脚啪的下去,直接踩坏了面前一株秧苗,就说:“你,王小兵,踩坏了包谷苗子,再没资格跟我们劳动了,滚出去。”
“明明是你踩坏的,刘小红,你要再敢这样,我就大声的叫聂卫民,聂卫民,呼,聂卫民你听见了没?刘小红喜欢你。”
刘小红啪啪踩坏了两株,直接就说:“王小兵,这全是你踩坏的,今天非但你拿不到工分,我还告诉你,你爸今天晚上要打死你。”
“你疯啦,踩坏那么多苗苗。”
“二蛋,三蛋,狗剩,小华华,你们说,这秧苗是谁踩坏的?”
所有孩子异口同声:“是王小兵。”
“这不就得了,你给我滚。”刘小红说着,一把就把王小兵从包谷田里给搡出来了。
王小兵虽然不懂什么叫众口烁金,三人成虎,但是刘小红的泼辣他是见识过的,真的孩子们一口咬定是他踩的,那今晚他爸非打死他不可。
灰溜溜的,他就走了。
“小红,你踩坏了苗子,虽然王小兵受罚,但要我妈知道,肯定会生气的,再说了,这一窝一个印儿,从此这地方不就空了吗?”二蛋最担心的是这个:“妈妈说,少了一粒包谷种子,可要少三斤粮食,我就得饿三天呢。”
“放心吧,我有办法。”刘小红说着,快跑了几步,一株株包谷苗子间小心的寻找着,过一忽子就忽而弯腰,等跑了大半片的包谷田,再回来的时候,手里捧着好几株的包谷苗子呢。
“小红,你这是从哪儿移来的,你移走了别的地方的苗子,那地方该咋补啊?”二蛋问说。
“耕种机那东西其实不能保证每个窝子里只有一个苗儿的,多走几步,你就会发现,有的窝子里会有两株苗苗,移过来一株不就得了?”刘小红揉了揉三蛋儿的小脑袋,说:“姐姐最近拿草辫编了一顶帽子,正准备着谁有土布就问人换几尺回来,到时候给你做小裤衩,好不好?”
“好。”三蛋儿想了想,说:“给我大哥也做一条吧,他的裤衩也破了。”
“啊,真的,聂卫民的裤衩真的破了?”身后几个孩子突然就轰堂大笑了起来。
“不不,我妈给他找了个向日葵,早就补上啦。”二蛋连忙解释。
这下,连刘小红都哈哈笑开了。
而另一边,高小冰抱着本书,就去找聂卫民了。
小聂卫民最爱,最痴迷的科幻书籍《银河帝国》,远远看见她背着个军绿色的书包,只露了半边儿出来,小伙子心情怦湃,差点按捺不住,一颗包谷苗子都要叫他给剪坏啦。
好容易帮邱教授接好了种苗,他一溜烟儿的,就从田里窜出来了。
“高姐姐,今晚不走了好不好,就宿我大姨家吧,郭记者带着望远镜呢,说要带我一起看星星,我也带你一块儿看。”聂卫民激动的说。
高小冰连忙摇头:“不行,农场里有虱子,我不住。”再说了,她其实也不怎么爱看书,对于天文的爱好,当然没有聂卫民那么强烈嘛。
三更半夜看星星,春风那么寒,吹的人头疼,一点也不好玩。
“那就算了,我去找我妹子,一起看。”
“聂卫民,谁是你妹子?”
“刘小红呀,她就是我妹子。表妹。”聂卫民一脸的天真:“她大概不喜欢看星星,但是吧,她会帮我照顾我弟弟们呢。”
“哼,那你就跟她看去吧,我要跟着我妈回家啦。”高小冰气呼呼的说着,把书从聂卫民手里夺过来,转身就走。
泼辣的刘小红,当初为了一只碗,还甩过她耳刮子呢。
高小冰越想越气,一句说完不够,再补了一句:“你等着,我们家的书再也不会借给你看了,哼!”
聂卫民一脸的茫然:“不给就不给,高姐姐,你干嘛发这么大的火呀?”
陈丽娜先是巡视整个农场,中午又亲自照料着知青们给前来帮忙,或者打零工的,矿区机关单位,以及很多赋闲在家的家属们发完了八五粉的馒头和白菜羊肉汤粉,果真就特地跑一到陈丽丽家的地窝子里,亲自和面又抻面,拿最精细的细麦粉给贺兰山抻了一顿扯面。
就凭头一年过年的时候,炸麻花之余剩点儿面,一把抻开惊掉三个孩子下巴的手艺,一锅拉面出锅,浇上西红柿、胡萝卜和牛肉做成的浇头。
贺兰山连着刨了两大碗,而且吃完之后,连午休都不休就立刻下田了。
当然了,靳师也从各方位,给她和孙多余拍了好几张照片。
总之,快门啪啪的响着,贺兰山同志笑容明媚,干劲十足,这要登到报纸上,不论对于矿区,还是对于高区长,那可都是极好的宣传啦。
回头见已经很久不露过笑脸的男人站在自己身后,居然还笑的有点儿得意,陈丽娜立刻就凑过去了:“怎么样,中午为什么不回地窝子里吃饭,偏偏要去吃食堂里的白菜炖窝头,这是嫌我做的饭不好吃?”
“公主亲自掌厨,微臣岂敢。不过陈小姐,你留下郭记者这个我能理解,但是,《新青报》来采访,更该出风头的人是你吧,为什么非得又把个贺兰山给肘出去,让她出风头?你这是想送高峰一程,助他爬的更高?”
“他的官途,将来可是封疆大吏,既然于我有用,我为什么不借花献佛,就送他一程呢?再说了,贺厂长想出风头,就让她出呗,横竖我又不能上报纸。”
“为什么你不能上?”聂工还颇有点儿生气:“你上《新青报》当之无愧。”要不为了爱人能上报纸,他也不可能熬着夜的查农业资料,统筹教授们的信息,写一篇新闻稿出来嘛。
“你忘了我是臭老九了?虽然说我的档案阿书记和高区长几个对外商量着,说是烧掉了,可是老聂啊,我爸我妈就在农场里呢,从他们身上查我,岂不是一查一个准,而且,一拎就能拎出一窝子来?要知道,龚红星可是聂国柱的妻子,她对于我的来历,一清二楚。”
“所以呢,看你这样子,似乎也不怎么怕啊。”
“低调做人,高调做事儿,认真搞生产,既然贺兰山帮我出了风头,那帮我挡灾祸的事儿,也就该她来干,你说对不对?”
“你不是小公主,你是西太后,要我说,现在的“慈禧”,大概也就你这心机。”聂博钊颇有点儿遗憾:“我就问你,要真有上辈子,你这么七窍玲珑的心眼子,怎么会叫聂国柱那么个傻大哈给欺负了,啊?”
“你怎么知道聂国柱欺负我啦,我俩恩爱着呢,是我后来眼界宽了,看不上他了,我俩才离婚的。”
“不可能,你向来是个知恩图报,心地善良的不能再善良的女人。你看聂国柱,就像看条狗似的,除非他伤透了你的心,否则,你不可能这样儿。”
爱人非常讨厌前世的丈夫,那种厌恶她极力的想隐藏都隐藏不起来。
所以聂博钊现在渐渐不吃醋了,真是一点儿也不醋了,只是格外的心疼爱人,甚至于,心疼到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她。
“所以,我想替他补偿你,说吧,想要什么,口红还是高跟鞋,香水化妆品,只要你想要的,我都想办法替你搞来。”
“要那些干啥,香奶奶死磕兔,上辈子我早用腻啦,你能在炕上让我爽了就行,所以,咱能想来就来一回,而不是总要遵守一个刻板的规律吗?”陈丽娜认真的反问。
聂博钊正在提着军用水壶喝水,一口差点没给呛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