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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到这个,华州就有点儿不悦:“下回再有这样的事儿,妹妹可千万别再推到我身上了。”
聂青婉一听,笑了:“让你去吃酒,你还不乐意了?”
华州说:“不乐意,跟不熟悉的人吃酒,别扭。”
聂青婉说:“一回生二回熟,吃习惯了就不别扭了,早上也不是我不去,是皇上不让去,再说了,我现在也不能饮酒。”
这句话被袁博溪精准地捕捉到了,袁博溪早上那会儿就觉得女儿有点儿不正常,这会儿听了她的话后,袁博溪立刻眼冒金星地问:“北娇不会是有喜了吧?”
这句话一出,华图和华州皆一愣,然后二人纷纷看向聂青婉的肚子,脸上显出喜色。
华州说:“妹妹,当真?”
华图蹙眉说:“若真是真的,皇上怎么不知道?”
浣东和浣西也一下子傻了眼,看向聂青婉,心想,娘娘有喜了?她们怎么也不知道?
聂青婉确实有喜了,但她却不会对任何人说,聂青婉道:“没有,娘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袁博溪瞪了她一眼,碍于华图和华州在场,有些话不能说的太直白,只是道:“娘见你早上那会儿不大想喝酒,就这么猜想着,没有就算了,若真有了,那一定不要再喝酒了,对孩子不好。”
聂青婉垂眸说:“我知道。”
袁博溪给华图和华州使了眼色,他二人站起来,走了,等这个花亭里没有男人了,袁博溪拉住聂青婉的手,小声说:“怎么这么久了,还没怀上?是皇上……没跟你同房?”
袁博溪自己说着都觉得不可能,皇上对女儿的那股子霸占劲,宠爱劲,是个有眼睛的人都瞧得见,这么喜爱,哪可能不碰的?
就算皇上贵为九五之尊,可到底也是男人,男人嘛,说来说去不还是那么一回事儿。
袁博溪问完,聂青婉在内心里翻了个在白眼,面上却不显,只是说道:“可能还没到时候吧。”
袁博溪语重心肠地说:“早点儿怀上早安心。”
聂青婉说:“女儿明白。”
袁博溪见她听进去了,拉着她进了屋,跟她说闺房之术,在对女儿传授这方面知识的时候,当娘的总是毫无保留。
还没说完,就到中午了。
华子俊是踩着点来的,敲响了门,他就挂着个脸站在那里,等凃毅拉开了门,他直接说:“是你家皇后娘娘邀请我来的,不是我想来的。”
凃毅在华府呆了那么久,自然知道华氏皇门和华氏药门之间的恩怨,之前华子俊是随着轩辕凌来的,不算他本人的登门拜访,那也就无关恩怨不恩怨,可这一回,他是自己一个人来的,而且,还说是郡主邀请他来的。
当然,凃毅也知道,若华子俊不想来,就算郡主邀了,他也不会来。
所以,他既来了,虽然表现出一脸的不甘愿,可还是证明他内心里其实已经接受了华氏皇门和华氏药门的和解。
华氏药门的人跟华氏皇门的人一样,骨子里都太傲强了,要让华图或是现在华氏药门的长辈开口提出和解,那是万不可能的,只能靠小辈们。
郡主有心,实在难能可贵。
凃毅很高兴,笑着冲华子俊说:“进来吧,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这也到中午了,外头热,别站着。”
华子俊纵然不高兴,可凃毅这么热情,尤其那句‘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还是让他觉得心头一暖,在他乡,在外地,在这个本该与家人们团圆的节日里,有人与你说这话,怎么能不暖?
华子俊说了一声‘中秋阖乐’,便提着裤蔽进了门,将手上买的礼物塞给了凃毅。
凃毅笑呵呵地接过来,将门关上,领华子俊进屋,然后又兴冲冲地跑去向华图和华州以及袁博溪和聂青婉说华子俊来府一事儿。
华图听说华子俊来了,甚是意外。
华州问凃毅:“他一个人来的?”
凃毅说:“是呀,说是郡主邀请来的。”
华州一听说是妹妹邀的人,便不问了,只问人在哪里,凃毅说在前厅后,华州便带着桂圆去了。
华图没去,回屋找袁博溪和聂青婉。
跟聂青婉确认了确实是她邀请的华子俊后,华图说:“父王知道你想做什么,但仅一个华子俊,还化解不了这么久的两门恩怨。”
聂青婉倒不这么觉得,她说:“事在人为。”
袁博溪坐在一边儿,听着聂青婉这话,朝她看去了一眼,女儿性子的转变,哦,也不能说是性子的转变,只是偶尔间女儿身上所表现出来的睿智和气度有些令袁博溪恍惚。
当然,身为原绥晋北国的公主,华北娇身上本来就有一股子高贵劲,那是与生俱来的皇家气度,只是那样的气度横架在她年幼的身上,似乎有些苍白,可如今,这苍白被填上了饱满的色调,变得厚重且充满了深韵。
对于女儿的改变,袁博溪自是高兴的,但同时也隐隐地有一抹不安,至于不安什么,袁博溪也不知道。
袁博溪听了聂青婉那四个字,冲华图说道:“娇娇说的对,事在人为,既然把人请了,人也来了,那便好好招呼吧,毕竟也是姓华,同出一门,今天又是月圆人圆的好日子,多一个家人,也多一些喜庆热闹,你可别板着一张脸。”
华图说:“只要华子俊不对我板着一张脸,我自也不会对他板着一张脸。”
袁博溪说:“你是长辈,要宽佑小辈。”
华图哼一声,不理她了,转身就走。
没一会儿就有家仆过来喊吃饭,袁博溪站起身,聂青婉也跟着站起身,往外走的时候袁博溪说:“你要不要去云厢院里喊皇上?”
聂青婉说:“他自己会来。”
袁博溪说:“还是去喊吧。”
聂青婉说:“饭好了凃毅自会去喊,我何必再多跑一趟。”
袁博溪说:“还是你去吧,我看皇上这人别扭的很,除了你,别人不一定请得动他,凃毅肯定也会去喊,但你去了,皇上会更高兴。”
她说着,推着聂青婉,把她推到了往四进院的路上。
聂青婉无奈,只好跑一趟云厢院。
刚走进院门,就看到殷玄带着随海出来了,看到她站在院里,殷玄眉头一皱,大步走上前,抬起手臂擦了擦她额头上的汗,问道:“怎么没去饭堂,来这里做什么?”
聂青婉说:“我母妃让我过来喊你吃饭。”
殷玄说:“刚刚凃毅来过了。”
聂青婉说:“我母妃也知道凃管家肯定来过,但还是非要让我再过来,就怕怠慢了你。”
殷玄闻言顿了顿,笑道:“晋东王妃有心,婉婉来了,朕确实更高兴。”
说着,牵紧她的手,往门口走去。
走出门,殷玄问:“华子俊来了吗?”
聂青婉说:“来了。”
殷玄低嗯一声,便不再说话,可垂下的黑眸里却翻滚起浓重的鸷色,刚刚随海说,华子俊前几天一直出入聂府,还是在半夜子时前后,而每回从聂府出来了,陈温斩都会跟随,想到那几天王云瑶老是进宫,虽不知道王云瑶进宫做了什么,但必然跟此事有关。
那么,华子俊为何会频繁地出入聂府,还要在夜深人静时分?
如果是为了给聂北看伤,完全不用如此见不得人,且,聂府里人才济济,学医者也不少,压根用不上外人来看聂北看伤。
那么,必然不是为了聂北。
那么,是为了什么呢?
殷玄能想到的只有太后。
而跟太后有关的,能让一个医者频繁出入聂府的,无疑就是太后体内所中的神奇之毒——所以,她的目标,是揭露那一场宫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