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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环们都不在,全都跑去跟闹闹玩了,独留一个浣西在旁边添茶倒水。
讲真的,聂青婉不讨厌看书,但也谈不上喜欢,她是调皮的性子,若非做了太后,这性子保准让她往后掀房子揭瓦的。
太后的身份局限了她,亦局限了她的性子。
初当殷祖帝皇后的那三年,她的工作就是照顾殷祖帝,陪他说话解闷,压根没时间看书。
后来荣升为太后了,早年为了把那些狼子野心,对大殷图谋不轨的周边各国给灭掉,又南征北战,也没时间看书。
等大殷版土扩展到史无前例的浩瀚之境,军事国力全都凌架在众国之上,无人敢来欺负了,她便开始休养生息,这才有时间拿书来打发,但并不是很热衷,也只是闲来打发罢了。
这会儿捧着书,也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着。
完全是为了闹闹,不然,她保准去打麻将了。
聂青婉不喜欢看书,宁思贞也不喜欢,宁思贞平生最爱的就是玩牌,她虽然此刻也抱着书呢,可压根没看,只是挡在脸前作幌子。
袭宝珍和杨仪澜倒没有那么排斥看书,二人看的津津有味,对于书本上写的大名乡神龟的传说,她们极为感兴趣。
聂青婉看的不是神龟传说的书,而是龟物杂本,里面所写内容全跟乌龟有关,虽然世人都说太后无所不能,无所不知,但哪可能真的无所不能,无所不知,她还是有很多东西不知道的,比如,怎么辨别乌龟的雌雄。
上一回殷玄一语道出闹闹是雌性,聂青婉就想找书看了,只是当时忧心别的事情,静不下心,也就没勉强自己去看。
如今,最大的一桩事情已经落定,只待扬帆起启,她也能缓一缓心,耐心地坐下来,研究研究。
正研究着,陈温斩来了。
聂青婉搁下书本,让袭宝珍和杨仪澜以及宁思贞先自己看着,她起身去别的地方接见陈温斩。
浣西要跟上,聂青婉不让跟,聂青婉说:“你就在这里伺候着几个小主,我去一下就来。”
说着话,人就已经迈出了亭子。
浣西无奈,只好看着聂青婉走远,又听着聂青婉吩咐宫门的太监把陈温斩带到寝殿里去,浣西伺候聂青婉这么久了,目前也知道聂青婉说一不二的性子,尤其,浣西隐隐地觉得,但凡这个陈大人来了,娘娘就不让她们候着。
浣西立定不动,宁思贞却动了,她将书本往桌面上一放,扭扭小蛮腰,抻抻两个胳膊,活动了一下肩椎,冲左右看书的袭宝珍和杨仪澜说:“我去瞅一瞅闹闹,你们两个人先看着吧。”
宁思贞实在坐不住,说完就提起裙摆出了亭子。
袭宝珍和杨仪澜抬了抬头,看到宁思贞飘裙而去,她二人相似而笑地摇了摇头,没管宁思贞了,继续回头看书。
聂青婉在龙阳宫的寝殿里接见陈温斩,陈温斩进门的时候守在门口的张堪往他脸上睇了一眼,随即又沉默地垂下。
陈温斩感受到了张堪的盯视,但没搭理。
陈温斩知道张堪是殷玄的人,他今日来宫见小祖宗,张堪定然会去汇报,不过,陈温斩才不怕呢。
陈温斩踏进门,穿过几重小门,在一个窗户前看到了聂青婉。
陈温斩走近,站在聂青婉身后,往她所看的方向看了过去,见那个方位是紫金宫的方向,他眼眸微动,低声说道:“尸身已经移出去了,殷玄就算把紫金宫围个水泄不通,也无济于事了。”
聂青婉依然站着没动,视线稍稍回收,落在了窗台处,窗台处摆着几盆姹紫嫣红的花,那些花都是她修剪的,此时迎着朝阳,散发着缤纷色彩,这样的缤纷色彩是她凭生最爱,看着这样的花,感受着这样缤纷绚烂的光泽,她漆黑的眼瞳底部也铺染上了绚彩之光,把她的瞳仁渲染的光彩夺目,她静静地顿了一会儿,轻声问:“尸身是被放到聂府了吗?”
陈温斩道:“嗯。”
聂青婉转过身,看着他,问道:“任吉现在也在聂府?”
陈温斩道:“嗯。”
聂青婉没说什么了,她离开窗口,坐在旁边的凉榻上,陈温斩跟着移步,站在了她的边上,他一瞬不瞬地自上而下地看着她的娇颜,看到她的头上别了一根极为普通的木簪,他静淡地看了小片刻的功夫,抬手要去摸一摸,结果被聂青婉给拦住了。
陈温斩蹙眉:“哪里来的簪子,看上去很怪异。”
聂青婉道:“你管哪里来的。”
陈温斩道:“这样的簪子不适合戴在你的头上。”
他伸手要去拔,还是被聂青婉给打开了手。
陈温斩用力地哼一声,不是滋味地说:“莫不是殷玄送你的吧?让你给宝贝的。”
聂青婉不理他。
陈温斩气的撩起裤蔽就往她边儿上一坐,伸手将她掳到了怀里,聂青婉没挣扎,坐在他的腿上瞪着他。
陈温斩挑眉:“瞪我做什么?他可以,我也可以。”
聂青婉不搭他这话,只说道:“我已经联系上了轩辕凌,轩辕凌亦答应了派出华子俊来查那具尸身的中毒之迷,你如今在刑部当差,又搅进了暗月楼之事,所以你负责去接洽他们,有任何消息和进展,你写信给王云瑶,让她带进宫给我,往后你少进宫。”
聂青婉不答陈温斩话,陈温斩虽然不高兴,可她没有推开他,他又万分欣喜,他不着痕迹地将她又往怀里搂紧了几分,低声说:“这事儿你放心交给我,我一定能办好。”
聂青婉道:“你若办不好,陈府一众人也别想安全离开。”
陈温斩噎住,想着你居然拿陈府一众人的性命来威胁我,他不爽朗地用手指头戳了一下聂青婉的腰腹,没好气道:“你是太后,既说了放了他们,哪能再食言?”
聂青婉轻掀了一下眼皮,说道:“谁说是我食言了?我既说了放过他们,就不会再追究,只是,我不追究了,不代表旁人不追究,你们陈府做了什么事情你们陈府最清楚。”
这话陈温斩听的明白,他微眯了一下眼睛,低头问道:“你是指暗月楼?”
聂青婉道:“暗月楼的楼主是轩辕凌的太子妃,我能与轩辕凌谈成这笔交易也是因为暗月楼的楼主是他太子妃的缘故,若这件事情没有办成,或者说没有办妥,我亦会追究暗月楼的责任,可暗月楼的楼主既是轩辕凌的太子妃,那轩辕凌就决不会让暗月楼出事,那么,这桩交易就显得极其重要,对我而言,重要,对轩辕凌而言,亦极重要,暗月楼之所以会淌进这趟浑水里,是因你陈府而起,如今又因为你的缘故,她暗月楼损失了一员大将,若此次交易没能将这件事情完美解决,你说轩辕凌会放过你们陈府吗?”
陈温斩并不知道暗月楼的楼主是轩辕凌的太子妃,听聂青婉这么一说,陈温斩这才知道。
稍稍顿了一下,陈温斩聪明的大脑很快就将这起事件所引起的前后后果全都想到了,他抿了抿嘴,拧紧声音说:“我会办妥当,不单是为了陈府,也是为了你,为了手刃殷玄。”
聂青婉道:“我也相信你会办妥。”
陈温斩在进宫前已经给元令月写了信,这会儿听了聂青婉的话,他觉得事不宜迟,得赶紧先见一见元令月,陈家人最多五天,就会全部脱离,所以他只有五天的时间来消除他与暗月楼的过节,消除陈府潜在的危机。
陈温斩松开聂青婉,把她抱着放在一边,说道:“我现在就出宫,着手办理这件事,有什么消息,我第一时间让王云瑶传给你。”
聂青婉点头:“嗯。”
陈温斩看着她,情不自禁的伸手揉了一下她的脑袋,温柔的目光触及到她发髻间的那根木簪,微凉地顿了顿,但他什么都没说,松开她,直起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