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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青婉喟叹一声,仰起头来看了看自己曾经所住的这座宫殿,恍惚的声音说:“任吉,你知道吗,当命运把你推到了你不得不走的一条路上时,你不是彷徨埋怨和后退,而是勇往无前地去开创奇迹,曾经的太后,是这样告诫自己的,如今的婉贵妃,也是这样告诫自己的。”
任吉听的内心一酸,眼框又泛起了红。
聂青婉收回视线,看着他:“而且,我很清楚我在做什么,你只管相信我,照我的话去做就好,其它的都勿需担心。”
任吉点头:“老奴一直都很相信太后。”
聂青婉浅淡地“嗯”了一声:“那你抓紧时间,殷玄现在还在御书房,戚虏等人都在那里待命,等殷玄忙完,他一定会让戚虏趁月黑风高,夜深人静之时将紫金宫与外界相连的一切通道封住,并让御林军驻扎,所以,你的时间很紧迫。”
任吉连忙道:“老奴这就出去,找陈温斩。”
聂青婉没再说话,转身走了。
悄然无息地回到刚刚休息的那个内室,她又撑着额头,装作浅寐休息的样子,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她起身,走了出去。
浣东和浣西已经极有耐性地陪着闹闹绕了一大圈,从堂屋的地面到隔壁的琴室,又到拱月门那边的茶厅,最后又是长廊,然后又绕着穿堂又走了一圈,总之,方向完全是与聂青婉休息的那个内室相悖的,也不知道闹闹是有意还是故意,反正把浣东和浣西甚至是张堪的视线都牵走了。
等到聂青婉出来,扬声喊浣东浣西了,闹闹这才将屁股一扭,快速地往回跑,那速度……真是快的让人砸舌。
浣东和浣西忍产不住笑出声,等到聂青婉与她们汇合了,闹闹也爬上了聂青婉的腿,最后被聂青婉弯腰抱了起来后,浣东打趣:“闹闹当真极粘娘娘。”
浣西笑说:“这孩子还真有灵性。”
聂青婉伸指腹点了点闹闹已经四脚盘起,脑袋也盘起的龟壳,自豪地说:“那当然了,你们也不看是谁养的。”
说完,转过身,往门外走:“回去吧,既然明贵妃休息了,那我们明日再来瞧她。”
依旧守在门口一动不动的红栾和素荷听了这话,忍不住腹诽:“谁愿意你来了,你最好永远都别踏我们烟霞殿的门。”
等聂青婉走出来了,她二人垂头恭送。
等把‘瘟神’送走,二人又回偏殿去值夜。
聂青婉带着闹闹坐小轿回龙阳宫,浣东和浣西跟上,张堪领禁军们也跟上。
回去后闹闹就困了,聂青婉把闹闹放到陶龟罐里,让浣东拿下去。
浣东刚将陶龟罐拎出门,就看到殷玄踩着夜色回来了,她赶紧见了个礼。
殷玄看了一眼她手中的陶龟罐,往里瞅了一眼,见闹闹窝着一动不动,便随口问一句:“小家伙是睡了吗?”
浣东笑着回答:“是睡了,娘娘让奴婢把闹闹拿下去安置。”
殷玄唔了一声,挥手说:“去吧。”
浣东应了一声是,又福了福身,赶紧拎着陶龟罐下去了。
等浣东离开,殷玄把张堪叫过来,问他刚刚聂青婉去了哪里,闹闹一般比较闹腾,除非是跟聂青婉出门了,不然它不会睡这么早,而一看到闹闹又窝在陶龟罐里睡了,殷玄就知道,聂青婉趁他去御书房的功夫又出去了。
不用想,大概是又去了烟霞殿。
而张堪的回答也证实了这一点儿。
殷玄听了张堪的话,面色淡了几分,扭头冲后面喊:“随海。”
随海连忙上前:“皇上。”
殷玄说:“去把戚虏叫到偏殿,朕有事吩咐他。”
随海哎了一声,往门外去喊戚虏。
殷玄看了一眼寝殿的大门,没进,绕到偏殿,坐在那里等戚虏,等戚虏来了,殷玄对他吩咐:“晚上你去办一件事情。”
说着,他招手,把戚虏喊到身边,附耳对他交待了一席话。
戚虏听完这一席话,眸子一点一点的瞪大,戚虏是封昌的副将,早年追随封昌,后来效忠殷玄,但不管是早年还是现在,戚虏都不知道殷玄对太后存在着的那种龌龊的心思。
当然,刚刚殷玄对戚虏说的话也没有涉及任何太后的事情。
这等皇家秘幸,殷玄不可能对戚虏讲。
殷玄只是让戚虏领御林右卫军去将烟霞殿的主殿封了,所谓封,就是拆门建墙。
当然,殷玄还是顾着拓拔明烟如今在养伤,没有大张旗鼓,以免刺激到她。
只让戚虏夜里悄然行动。
而所谓的拆门建墙,所拆所建也只是烟霞殿主殿里的那个卧室。
其它地方均保持不变。
这样也就不会惹来太多人的注意。
除了这个吩咐外,殷玄又让戚虏去向御林左卫军们下达命令,从今天起,严守在紫金宫四周,不准一人一物踏进去,也不准一人一物踏出来。
这两个吩咐,原本对戚虏来讲也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可封烟霞殿的主殿,还是让戚虏很是惊讶。
再有,皇上为什么要让御林左卫军们去严守紫金宫?虽然因为谢右寒受伤,御林左卫军们暂时退离了龙阳宫,换了禁军去守,但,那个神殿不是早就关闭了吗?
难道是因为前几天紫金宫里闹鬼?皇上以为那是人为?可哪里来的人呢!
皇上说:“不准一人一物踏进去,亦不准一人一物踏出来。”
这后面一句话让人听了,当真是惊悚呀。
如今的紫金宫里面,还有活人,还有活物吗?
没有吧?
那皇上为何会有这般吩咐呢?
戚虏胆颤心惊,又内心狐疑连连,却不敢多问,低低地应了一声‘是’之后,赶紧去办这两件事了。
戚虏其实没猜错,殷玄派御林左卫军们去严守紫金宫,这么大的动静,瞒不了任何人,封烟霞殿的主殿可以秘密地进行,但那么多的御林左卫军出动,怎么可能不让人注意?
所以,当第二天大臣们问起的时候,殷玄给的回话就是:“朕带婉婉去大名乡养伤的期间,你们说紫金宫闹鬼,紫金宫是我大殷帝国的神殿,怎么可能会闹鬼呢?完全是瞎扯,但后宫中又有那么多人瞧见了,朕好像不想相信都不行,刚回来那两天事情太多,没有处理这事儿,现在谢右寒受了伤,御林左卫军们也懒散了,那就让他们去守紫金宫,一来保护神殿,二来也看是何人在装神弄鬼,侮太后声名。”
大臣们听了殷玄这样的解释,还有什么话说呢?
大臣们都觉得殷玄做的很对,他们大殷帝国的神殿,哪是那些鬼祟们能猖狂的。
如此,御林左卫军们就明正言顺地守在了紫金宫四周。
戚虏是晚上去调派的御林右卫军,第二天清早去调派的御林左卫军们,所以,当天晚上任吉伙同陈温斩一起,成功地将太后的尸身弄出了皇宫。
太后的尸身之所以不腐不化,除了那个冰棺起了作用外,最主要的还是因为太后嘴里含了一颗长青丹,长青丹在殷氏皇族古老的族谱上所记为护尸符,那是先祖们创造下来的神物,随着先祖们一起留存了下来,保留在皇陵地墓里,但为数不多,寥寥几颗,有些先祖用了长青丹,至今尸体完好无损,有些先祖没用,那些长青丹也就随着千百年的岁月积淀遗存在了地墓里。
殷玄为了保聂青婉的尸体完好无损,就去皇陵地墓里取了一颗长青丹,给聂青婉用了。
所以,即便任吉和陈温斩一起把聂青婉的尸身弄出了皇宫,也不怕她的尸身会腐会化。
人弄出去了,放在哪里又成了问题。
任吉说:“放聂府吧,最安全。”
陈温斩蹙眉问:“小祖宗要用这个尸身做什么?”
任吉想了想,说道:“应该是查太后死亡真相,我们都知道太后是死于毒,可外人不知道,殷玄向世人公布的消息是太后死于自然脑风发作,所以,若是查出太后是中毒而死,那殷玄就等于欺骗了全体国民,而若再查出这毒与他有关,他不单要遭受谴责,还会失去王座,甚至是失去性命。”
陈温斩一听,极为高兴地大喝一声说:“那必然不会错了!等小祖宗身体里的毒被破解出来,殷玄必要遭受天谴,五马分尸都不为过!”
任吉说:“既知太后是这个意思,那这个尸体放哪里合适呢?”
陈温斩眯了眯眼,沉思了很大一会儿后说:“就照你的意思,放到聂府吧,小祖宗是聂府的人,聂府的门槛一般人也踏不进去,就是殷玄去了,都不一定进得去,把小祖宗的尸身放在她的本家,安全又合适,小祖宗肯定也高兴。”
任吉说:“那就去聂府。”
陈温斩点头,二人急忙踏着夜色,去了聂府。
殷玄吩咐完戚虏,回到寝宫,聂青婉已经洗洗睡下了,殷玄看了她一眼,没闹她,自己去洗澡换了一件单薄的里衣过来。
上了床后,他扬手将四周的黄幔打落下来,然后半撑着身子,盯着聂青婉的侧脸看着。
看了很久,这才弹起一指内力,熄灭了屋内所有的烛光,半昏半暗中,他伸手解开了聂青婉的里衣,俯身吻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