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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面前表露出不开心的哀伤。
以免触人眉头。
她伸手,将将将手中食盒搁在一旁茶几上,趴在床沿的男人忽而从惊颤中醒来,瞬间功夫,伸手摸了摸自家爱人脸面。
那满面惊恐与惊慌才稳定下去。
后来、徐绍寒提起这日,同好友说,他在那日午后,做了一个冗长且异常可怕的梦。
梦到安隅在同他说再见,说知晓他的好,但到底还是对不住他。
他从惊骇中醒来,第一件事情便是去摸自家爱人脸面上的温度。
怕、怕极了、怕这个梦成真。
他怕一觉醒来,她的身体已成冰凉。
八月九日、叶知秋过来,见徐绍寒身形消瘦整个人颓废不堪,万分心疼。
但在看躺在床上的人儿、更是说不出来的苦涩。
这世间,到底是历经过何等残酷的事情才能让一个风华正茂的女孩子选择去轻生?
选择将自己投身车流,结束一生。
旁人眼中,她是高高在上,风光无限、权力之巅的一国太子妃。
可唯独她自己知晓,这一切,都不是她想要的。
而她想要的,早已不知所向。
八月九日这晚,下起了磅礴大雨,徐绍寒坐在床边,听闻外面雷声轰鸣,起身拉开窗帘,让外面的光亮透过窗户透进来。
雨水洒落过来,打在窗户上啪啪作响。
随后顺延而下,不知去向。
床边,男人握着她比之前更加瘦弱的掌心,话语低低沉沉轻轻哽咽;“你瞧、又下雨了,你走的那日也是雨天,狂风夹着暴雨席卷着我们的婚房,将阳台上你亲自挑选的那株向日葵吹弯了腰,但你放心,它很好,现下正呆在花房里,等着它的主人回去。”
“你说你怎么这么傻,生活有何过不去的坎儿?十五年你都熬过来了,怎就撑不过这一会儿呢?你好歹等等我啊!有何难处你说便是,刀山火海我替你下便是的,你是何苦。”
说到此,男人微低头,将那苦涩悲痛的神情掩盖在爱人掌心。
数日的守候让这个意气风发英俊潇洒的男人变成了一个疲倦枯槁的邋遢鬼,眼底的青黛怕是在休息十日也难以消除。
屋外的狂风暴雨如同她离去那般敲打着玻璃窗。
连日来,他要承受自己自家妻子轻生的事实,亦要承受心理的折磨。
若说安隅想一走了之,那徐绍寒呢?
他该何去何从?
这个狂妄自大的男人将所有过错都拦在了自己身上,他每日都在后悔,后悔自己那日回了磨山,后悔自己闹什么脾气。
可这世间,最无用的便是后悔二字啊!
病房外,警卫拦住一道挺拔的身影。
叶城望向眼前身形消瘦的男人,面露为难,但不得不开口;”唐先生、您现在不适合出现在这里。“
那夜的事情、他依旧历历在目。
若说自家先生自责、苦痛。
那么眼前人或许是整件事情的导火索。
”我进去看看她,“唐思和开腔,嗓音是前所未有的沙哑。
2007年八月、安和律师事务所两位高级合伙人都下落不明,让一众员工苦不堪言,叫苦不迭。
前者、、是轻生躺在病床上昏迷数日。
后者、是逃离喧闹人群,将自己窟在一方天地里独添伤口。
”不合适,“叶城拦住其去路,高大的身子挡在唐思和跟前,眉眼间尽是冷厉决绝。
唐思和抬眸,猩红隐忍的目光落在叶城身上,冷声开口质问。
“我不合适?徐绍寒合适?他富甲一方权势蹈天,费尽心思将人娶回去,可到头来如何?”
“不管如何那也是他们夫妻之间的事情,与你这个外人没半毛钱关系,”叶城冷声开口,伸手将人往外推。
却不想,唐思和在安静的走廊里动了手。
叶城在恍惚错愕之余已经被人踩在身下。
在他的印象中,唐家先生是个温文尔雅的人。
却不曾想,二人也有交手的时候。
咔、身后病房门被拉开,徐绍寒满面阴寒站在病房门口,冷怒的视线望着唐思和,那眼神跟寒冬腊月里粹着冰刀子的利刃似的。
“别让我将你扔出去。”男人冷怒的声响响起,在这空阔的走廊显得异常阴寒。
四目相对,二人眸间均是阴狠与坚决。
若说徐绍寒心疼,唐思和不比他差半分,毕竟是多年来住在心尖上的人。
“徐绍寒、你知道这世间最为恶心的什么吗?是你拿着利剑逼她上船,却打着一副为她好的名义,你若真是为她好,她怎会躺在这里生死未卜?”
唐思和怒狠狠的揪着男人的衣领,说出的话语是那般咬牙切齿。
“你护不了她,却还给她希望,她此生,一个人本也可以很好,是你、是你将她从深渊拉出来,又将她推进去。”
叶城深知自家先生这些时日内心的煎熬与愧疚,此时,乍一听闻唐思和这般咬牙切齿的话语,吓得整个人手脚并用爬起来将唐思和拉开。
正想开口,却听站在门口的男人如同神祗般开口,睥睨着眼前男人;“我有勇气将她拉出来,而你,却连勇气都没有。”
说完,狠狠抚开衣领上的爪子,男人视线落在唐思和身上,随后睨了眼叶城,冷腔开口;“在让人扰太太休息,你该提前回家养老了。”
言罢、他转身欲要进去。
身后唐思和被警卫拦在数米开外,视线落在躺在病床上毫无生机的女子身上。
仅是一眼,他的心好似被人插了无数刀。
呢喃开腔,是那般绝望与心疼;“你从未见过她深夜躲在灌木丛里痛哭流涕的模样,更甚是从未见过她在雨夜街头瑟瑟发抖的模样,所以你永远也不知晓她为何会在安城街头放弃自己生命。”
“徐绍寒、你以为你爱她,将她娶回家便能护她安全?你只知晓她在赵家受过何种苦难,但你从未亲眼目睹她在那些受尽磨难的时日是如何过来的,你妄以为带她离开赵家的圈子便是护她周全,可你从不知,她的伤,是在心底,不是在身上,”
徐绍寒是个半路强插进安隅生命中的土匪,他强行将她冠以人妻的名声,妄以为可以护她周全,可从不知,她要的不是在世界上给她筑起一方牢固的城墙。
她要的是心灵的救赎,,是心灵的慰藉。
是心灵上的解脱。
“你只听说过她的磨难与艰难困苦,但你从未亲眼见过,你从未见过那个在被母亲苛责时那种心灰意冷但又坚忍的安隅,你更甚是从未见过异国他乡街头那个身无分文冒着磅礴大雨走回家的安隅,你也从未见过那个宁死不跪赵家祖宗的安隅,你所有的知晓,都是凭空调查,你妄以为你懂她,你妄以为一腔柔情可以让她敞开心扉接纳你,可这些,都是你一厢情愿。”
“如果婚姻可以拯救她那残破不缺、满是斑痕的心灵,我早就拯救了,何来你什么事,徐绍寒,正真的爱,不是强人所难,你妄以为你对她好便能弥补她幼时的伤害,可你从不知晓,她幼时的伤害到底带给她怎样的阴影。”
唐思和话语异常平静,平静的好似在诉说一件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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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