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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他们做袜子。
然后一转身,三人就偷偷摸摸地出门进山了。
两次之后,乐轻悠就不说跟他们进山了,只每天他们回来后问问竹管铺的怎么样,然后给出些建议就罢了。
这让三个哥哥觉得妹妹是越来越好带,在家时教她认字之余,还会你一笔我一笔地把准备铺上竹管的路线画出来给她看。
而此时在家拿着针给一条灰蓝色围巾坠流苏的乐轻悠却只是不想三个少年担心她,才老老实实地窝在家里不出门的。
尤其是她哥哥,可能是之前她烧得厉害吓坏他了,是最反对她这这么冷时跟着进山的。
“小姐,第二锅包子也好了,我给您蒸了两个糖包子”,秋果掀开棉帘子进来,手里端着一个盘子,两只白胖胖的三角包子蹲在上面,散发着腾腾白气,“您歇一会儿吧,吃点包子喝点红枣茶。”
乐轻悠点点头,将针和围巾都堆在小巧的竹筐子里,捧住一个糖包子,小心地咬下一口,立即就有浓稠的糖汁溢出来。
伸出舌头将那点糖汁卷到嘴里,乐轻悠对秋果道:“今天做的包子明天中午差不多就能吃完,明晚上再做新的,都做成馒头吧,只是把这样的糖包子蒸几个,给我哥哥他们吃。对了,家里有榛子,待会儿你和草儿剥一碗出来,磨成粗粗的榛子碎,和糖一起包。”
“好的小姐”,秋果笑着点头,自打熟悉了家里的活儿,这些活儿都是她和草儿在料理。如今她早学会了发面的技巧,且家里有炕,面能发得很好,因此每次做出来的馒头都是蓬松宣软的。
以前在家里,能有全玉面的饼子吃,就已经是极难得的了,秋果是怎么都不敢想会有这样天天吃白面馒头的日子。
因此每想起这些,她心里便都是感激。
在屋里又待了会儿,见小姐不用她陪着,秋果便端着那个小姐不吃的糖包子出来了,草儿蹲在厨屋门口清洗晚上要用的黄瓜和豆角,听到脚步声抬头看了眼,问道:“小姐不喜欢糖包子?”
“没有”,秋果把盘子放到案板上,拿着糖包子掰下一半分给草儿,“小姐只吃一个,这个叫咱俩吃的。哎……如果我娘和大哥知道我在小姐家做丫鬟却能天天吃包子馒头,不知道要高兴成什么样子呢。”
草儿对家里没什么留恋,闻言说道:“现在咱们是乐家的人,用心伺候小姐和少爷们才是正理。至于家里,等以后小姐看在你用心的份儿上,说不定能叫回家看看。”
秋果点点头,三两口吃完了糖包子,就和草儿一起洗菜,洗完菜,两个人又一人端一个平面竹筐去捡鸡蛋。
太阳隐没在地平线时,乐巍、根生在前,方宴、乐峻在后地进了家门,不一会儿清一和光海也一前一后地回来了。
晚饭做的是黄瓜炒鸡蛋和蒜拌炸豆角以及一锅浓稠的小米红枣粥。
“这个蒜拌炸豆角还是小姐教我们做的”,一边往桌上端饭,秋果一边说道。
“是吗?”乐峻擦着手,坐到乐轻悠旁边,笑她:“我家轻轻越来越本事了,都会教秋果她们做新菜了。”
乐轻悠早就被这个“我家妹妹做什么都是做好的哥哥”给夸习惯了,点点头道:“吃过饭还有更好的东西给哥哥你们看。”
乐巍目视乐峻和方宴:别说我已经告诉你们了。
于是在吃过晚饭,看到小丫头给从箩筐里拉出的灰蓝色围巾时,乐巍、乐峻以及方宴,三人有致一同地对着那个围巾赞叹不已。
“轻轻,这真是你做的?”看到成品,方宴是真的惊讶,这条围巾虽然简单,但比起以前出自小丫头之手的大针脚的里衣,可真好了不止一点两点,“怎么都看不见针脚?”
乐轻悠得意洋洋,“这是我发明的天衣无缝”,说着拉过那条围巾,指着上面一道几乎看不见的小针脚道:“我用线把正反面都走了一遍,每针都只勾住对面布料的一小点,这样就既能固定住这里面的一层棉絮又不显针脚啦。”
三人貌似认真其实半点也没听明白地听完,都露出了原来如此轻轻真厉害的模样。
“这一条是给谁的?”看了看小箩筐里的另外两条还整齐地叠着的灰色和松色布料,方宴问道。
这三个少年虽然对于乐轻悠来说都是重要的人,但她最亲的还是自家亲哥啊,第一个当然是给小哥哥做的,不过被经常陪她玩的方宴问出来,她直觉有些不好回答。
“肯定是给我的啊”,乐峻拿过来围巾,在脖子上一搭,“这灰蓝跟我那件灰色棉袄多搭啊。”
乐轻悠点了点头,“灰色的是阿巍哥的,松色的是方宴哥的。”
方宴竟然觉得有点伤心,当下没说什么,晚上却是耿耿于怀地在梦里把小没良心的脸蛋给捏成了红苹果。
这么又忙了三天,从东坡到葡萄沟的竹管道铺好了,还说再用两天时间将通往光海和清一整好的那片地之间的竹管子铺好呢,这天下午,天却阴阴沉沉地像蒙了一层银灰色的幕布。
“明天都在家歇着吧”,吃晚饭时,清一指了指外面道,“看傍晚那云层,将有一场好大雪。”
这天色,谁都能看出来是会下雪的,但听清一大伯如此确定的说是“好大雪”,乐轻悠还是欢呼了一声。
吃过晚饭,让秋果一个人刷锅洗碗,乐轻悠把全部人员都给叫到后院去了。
“清一大伯、光伯还有根生、草儿去给鸡窝搭棚子”,她安排众人,“我和哥哥们去拆胡萝卜上面的油纸棚。”
看她如此雀跃,其他人也都乐意配合。
根生却是忍不住疑惑道:“小姐,要下大雪了,您怎么却要把这棚子拆掉呢?”
“你没听说过‘冬天麦盖三层被,来年枕着馒头睡’吗?”乐轻悠笑着解释,“对于胡萝卜来说也是一样的啊,有雪盖着,它们会长得更好。”
还有棚子里的雪见紫,不就是喜欢雪的吗?
谁知道这胡萝卜喜不喜欢被雪盖着呢,清一心道,但谁让这个小鬼精灵说人家胡萝卜喜欢呢,这棚子拆就拆吧。
“你们小心点儿”,光海将一个火把插到旁边的土地上,“哪儿弄不好喊一声,我就来帮忙。”
“一个棚子而已”,乐巍笑道,“光伯快去给家里的鸡搭窝吧,再弄些麦秸秆来,别一下雪冻得它们不下蛋了。”
这可是家里挺大的一个经济来源呢。
……
胡萝卜棚子里还种着些上次在县城买的半长成的黄芽菜,这是个耐寒的菜种,长得极为旺盛。
棚里没有炭盆,但比之外面的冷空气,依然带着潮湿的温暖,为这些耐寒的植物提供了最好的生长场所。
乐轻悠要拆掉棚子,却不是不用了,等以后化雪时自然还要再搭上的,因此拆的时候便比较麻烦。
乐峻进去看了又看,在靠着棚子南边的一片月季那儿给楔了三根支撑的粗木棍,这才让外面的方宴和乐巍一齐提起油纸角,朝这边卷了过来,
这油纸是从镇上买的极薄的,上面还有针孔大小的洞眼,是专门供大户人家建花房用的,并不会遮挡太阳光线的射入。
下面的胡萝卜缨子绿萝卜身红,半点都没有接受不到光照而成的营养不良之态,油纸刚一被拆下来,长长的绿色就在寒冷的夜风中舒枝摇曳起来。
而在萝卜不远处的雪见紫,更是精神抖擞一般地在风中晃着枝头花。
只有月季,还在油纸的覆盖之下。
乐峻听前面来送青纱月季过来的那季家小厮说过一句,这个东西冻得太很便不会开花了,才特地在月季上那一道竹子撑起的弯处楔上了三根棍子。
弄好这些,又帮光伯那边搭好鸡棚子,乐峻他们才带着乐轻悠回屋睡去了。
躺在床上,乐轻悠是带着盼望的心情入梦的,第二天蒙蒙一睁眼,就问睡在靠窗那边的乐巍:“大哥,下雪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