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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小楼跟前,“你没听到我在说话吗?”
金小楼不得不停下了脚步:“听到了,怎么啦?”
纯珠忽地自己消了气,哂笑道:“也是,你一个乡野里长大的村妇,自是不懂规矩的。我不必教你规矩,更不必因你生气,毕竟你这一辈子也就仅此而已,不过是我鞋上的一粒尘土罢了。”
说罢一扭身,自顾自的走远。
金小桃正坐在院子里百无聊赖,逗逗鸟儿,看看鱼,远远的见到纯珠回来,便放下手中的鱼食,摘了一朵腊梅拿着,细细的闻梅花的香味。
纯珠走上前来站在下首,规规矩矩的立着,将门口发生的事细细的说与金小桃听。
金小桃眼眸一闪:“你说金小楼自己一个人来的?没抱孩子?”
纯珠摇头道:“没抱。”
“很好,很好!”金小桃笑了起来,“我们明日一早便要离开信宁,此刻正是良机!京城山高水远,只怕她金小楼找破了天,也再找不来了。”
与此同时,和府正厅里,金小楼把自己查到的蛛丝马迹,包括嫌犯大春的情况向和正义与年主薄说得一清二楚。
和正义本是在忙太子的事,眼下见金小楼已经将事捅到了自己跟前,也忍不住了,只是越想越觉得事情古怪,便出言问道:“依你所言,那大春定然是受了秋月酒家的老板佟松唆使,杀了宋如意只为了令你的山记开不成,既已起了如此歹意,那他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你?”
年主薄一听,也是点头:“和大人所言极是,那大春直接杀了你岂不是更简单,即便案子破了,大春被抓,这山记也始终是垮了。”
金小楼一怔,这个她倒没有想过,一时间竟答不出来,只得缓缓一笑化解尴尬道:“这个问题,不如大人问问凶犯更清楚。”
和正义长舒口气,他自然是信金小楼的,当下便叫年主薄一起去八里巷捉拿大春。
若金小楼所言属实,这桩案子便就此破了,案情细节到时候再审问不迟。
三人带着一众官兵到了八里巷破门而入,将正在给妹妹喂药的大春当场抓住。
药碗摔碎在地,浓褐的汤药洒得到处都是,空气里充斥着刺鼻的药气。
大春一脸茫然的被官兵按压在地,扬着头哀喊道:“官老爷,小人向来守法,从不做坏事,大人冤枉啊大人!”
“是不是冤枉一看便知!”和正义严肃着脸,铁面无私,“将他的靴子脱下了看个清楚!”
金小楼一双眸子紧紧盯着大春的脚,见两个衙役上来一人一边拖住大春的靴子,一把便连鞋带袜的扯了下来。
下一刻,她只暗道不好。
大春的两个脚板上皆是血流不止,肉烂得几乎连成一片,看得在场的官兵无不是倒吸一口凉气。
如此模样,自是看不出脚底那三个木刺扎的小伤口了。
和正义脸一黑,挥了挥手:“带回去细细审问。”
说罢,看了一眼金小楼,这铁证化为了泡影,即便大春真是凶手,也自不会承认。
金小楼全没料到,竟是这样的局面。
那大婶不会骗人,大春的脚烂成这样,再能忍痛也肯定是走不了路的,前日金小楼可是亲眼见他走得飞快。
由此看来,这大春是有所察觉,说不定是大婶非要给他洗脚的举动惹了他的怀疑,顺从的洗完脚,却为了以防万一,拿刀子将自己的两只脚皆划破了。
金小楼懊恼不已,却也无可奈何,眼看着即将洗脱冤屈,又重新跌入了泥沼之中。
……
鹿儿巷,金麟儿在床上睡得正香,也不知梦到了什么,闭着眼睛,小嘴却咿咿呀呀说个不停。
桂枝与况如月坐在院里理刚买回来的干货。
红彤彤的大枣和圆滚滚的花生,还有一粒粒饱满洁白的莲子,皆是为桂枝成亲那日准备的。虽然眼下正渡难关,可金小楼说选定了日子不宜更改,刚好借桂枝和周书礼的婚事沾沾喜气。
眼见婚期临近,一屋子的人也都准备了起来。
刚把干货一袋一袋装进缝好的红布兜里,掸了掸灰,两人便听见绿筠在门外和人吵了起来。
这绿筠向来是个沉得住性子的,不会平白无故与人交恶,赶紧放下手里的活出去看个究竟。
一出门便见邑城河边,绿筠气得红了脖子,与一个差不多年岁的男子吵得不可开交。
两人你一言我一句,看样子似乎是那男子更得势,激得绿筠差点忍不住扑过去与他扭打。
桂枝拉了况如月忙去询问原委,她俩刚一离开房门,旁边一个身穿暗沉沉灰衣的女子一猫腰,便溜进了门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