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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为了她心思好受,心思很细,也够用心。
“太奶奶会允许他们在一起么?”她忽然问。
寒宴笑。
“你把太奶奶想的真开明!”
哦,原来不在南都,他也知道太奶奶不算特别开明。
嗯,虽然对太奶奶有些不敬,不太道德,但确实有一种,又见知己的感觉。
他接着道:“太奶奶要不是生怕他们在一起,还能让小叔尽可能陪穗姑姑?穗姑姑这病,犯起来连自己的命都想要,万一她控制不了自己,不顾一切非要跟小叔怎么样,闹得满城风雨,太奶奶能招架住?”
夜千宠微微咬着勺子。
原来是因为这样,这个理由,比其他的好理解多了。
就是怕穗姑姑发疯,所以才顺着她。
只要她不恃宠而骄,得寸进尺,那确实没什么。
瞧着她眉梢好看多了,寒宴趁机道:“要不你干脆早点跟我出国办事,眼不见为净?”
夜千宠瞥了他一眼。
四个人从商场赶回的时候,属寒穗买的东西最多,情绪也最火热。
“我好久没这么放松,这一下子都不知道买了这么多东西!”寒穗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夜千宠跟她坐在后座,寒穗问她“这个围巾我买了两条,咱们一人一条?”的时候,其实她想拒绝。
因为不喜欢用跟别人一模一样的东西。
但是出于礼貌,她客气的接下了。
车子到了桥头,寒愈停了下来,看了寒宴,“跟你穗姑姑先回去。”
然后回身看了后座的她,“不是想买老冰棍屯着?走吧。”
“……”她并没有说过。
所以隐约猜到他的意思了。
果然等寒宴把车子往里开,还没完全转弯进去,她就觉得他伸手来牵。
稍稍躲了一下。
寒愈侧首低眉,看了她躲过去的手,再次无声的牵过来,然后往桥另一头走。
“不怕穗姑姑看到了受刺激?”她没躲开,只是淡淡的问。
他宽厚的大掌微微揉捏着,“一整天没怎么顾上你,知道你没尽兴,改天单独带你出去?”
桥头的小卖部,寒愈确实买了一袋老冰棍。
她站在一旁笑了笑,“你要是觉得我会因为这个不高兴,那就想太多了。”
“毕竟,我也不想看到她再犯病,显得庶奶奶照顾不周。”
不知道是不是她忽然变得懂事,他忽然定着看了她好几秒。
又似是叹了口气,捏了捏她的鼻尖。
他们绕了一圈,又从桥上走回去。
很显然,她今天就算不太高兴,就因为伍叔这么贴心的举动而好转了。
不过说实话,夜千宠觉得,她虽然一直都被伍叔宠着,但是像今天穗姑姑这样的待遇,她好像没享受过。
那晚,因为穗姑姑是“病人”,所以水云宫上下都迁就她。
她今天逛得高兴,大家也都一脸的笑意陪着高兴,她逛累了想聊天,大家又都坐一起陪她闲聊。
从下午到晚餐,她最受关注。
怎么说呢,人有时候从寂寥落寞,到忽然众星拱月,很容易温热上头,迷了眼找不到来时的路。
夜千宠觉得穗姑姑这个人很不错,至少那些天备受关心呵护,她一直也都是明理娴静的,没有恃宠而骄,甚至还会记起来关心她。
饭桌上,她会提醒伍叔“给千千夹块酥肉,我看她很喜欢那个!”
又或者,中午时间,她也会提醒伍叔“千千大概犯困了,那就不聊了,你也去休息会儿吧。”
看得出来,穗姑姑是心里有数的,知道自己霸占了伍叔的关爱,所以会挂念着把自己的关心也给她一些。
那种明理大方的性情就越发显著了,水云宫上下连带佣人都这么觉得。
但是那天中午,夜千宠午睡起来,从卧室的窗户看出去,看到后院湖边赏景的两个人时,还是皱了皱眉。
正好她看出去,正好穗姑姑挽了伍叔的胳膊,作势把脑袋靠过去。
她想起了当晚他肩上那根头发。
转身去洗漱,没再看了。
这样的小细节,慢慢变得多了,夜千宠会担忧,可是其他人似乎没什么感觉。
直到那晚,她去了湖边小亭,背对着亭子观望湖里的浮灯。
穗姑姑来的时候,她转过身来,看着她脸上略微的惊讶,笑了笑,“不是我伍叔,失望了?”
寒穗拢了拢披肩,稍微蹙眉,“怎么这么说?”
她话里的确是带了点刺,夜千宠承认。
抬眸,把穗姑姑身上的衣服都看了一遍,如果拿掉披肩,那就只剩一条扣肩的长裙,露出最漂亮的肩胛和锁骨。
这穿着,在二月南方的夜里,真是……要风度不要温度。
夜千宠笑了笑,“伍叔这些天喜欢到这儿来,你不是观察过么?今晚他没来,不会失望?”
寒穗也轻轻蹙了眉,有了一些不悦,“千千,你这样跟我说话不好。”
夜千宠坐在了石凳上,铺了一层针织坐垫的石凳还是有点凉意。
她抬眸看向站着的女子,并不拐弯抹角,“穗姑姑,我不是和你争风吃醋,但是你心里应该明白,你在这儿待得越久,只会陷得越深,难道你还渴望能有个结果么?”
“不可能的。”她直接道。
水云宫上下都迁就她,致使她越来越沉浸在受宠的氛围,什么时候能是个头?
泥足深陷,从来就不容易脱身,尤其感情。
“你是个明理的人,不可能看不出来家里人的想法,但你一直忽略,麻痹自己,这有什么意思?”
夜千宠看着她,“庶奶奶是主,你是客,她不可能请你走。伍叔姓寒,他头上还有个太奶奶压着,也对你冷不下脸。那只有我这个任性、不懂事的小姑娘来说这些不该说的,我希望你不会介意。”
但是寒穗介意了。
皱着眉看着凳子上的女孩,不再长辈的架子,和明理温静的姿态。
道:“咱们都是孤儿,我顶着寒家一份子的身份却常年不受关注,你懂那种感觉么?”
“我不过是想多享受一种叫做’亲情’的东西,这很过分么?”
“千千,我知道你嫌我碍事,占着他,但我也占不了多久,总会离开南都,就这点时间,你都忍不了?别忘了,你现在跟他也没什么关系。”
夜千宠听到最后一句的时候才笑了笑,果然说出来了。
“我跟他有没有关系,你那晚不是偷偷看到了?”她直接反问。
寒穗一蹙眉。
夜千宠叹了口气,“穗姑姑,我年龄是只有二十,但我不是白痴,也别把我当十二来看,好么?”
“如果我不走呢!”寒穗紧了手心。
女孩站起来,“我能懂你的寂寥和无助,但伍叔不是你的药,你这样饮鸩止渴救不了你。”
走了两步,她还是道:“你的抑郁药早吃完了吧,不过多吃维生素片其实也挺好的。”
说完她拾着步子慢慢走远。
而那一刻,寒穗身子一僵,盯着她的背影。
夜千宠自己就是研究药物的,她哪怕不用看也能认出很多很多药物,寒穗的药片不是抑郁药,她知道。
只是看她这些天难得享受’亲情’一直避而不谈。
如果不是发现她最近越来越黏伍叔,越来越不可自控的想加深那种感情,她或许会依旧做个好客的主人。
但是不行,她还是做那个任性的小女孩算了,免得害人害己。
其实她也知道,穗姑姑这么多年没回来,忽然跟着来过年,多半也是听说了伍叔跟她的传闻。
所以,既然因为这个回来了,那肯定没那么容易就离开的。
尤其她孤苦伶仃一个人,太奶奶说不定还会留她以后干脆在南都生活。
“这么冷怎么穿这么点?”她刚从后院进门,伍叔蹙着眉。
夜千宠笑了笑,“还行,不太冷!”
寒愈走过去握了握她的手,又摸了摸她冷得泛着粉红的脸蛋,“差不多就洗个热水澡睡觉!”
她点点头。
上到楼梯口,隐约听到寒穗略显虚弱的“头有点疼,不碍事!”
她没再多听,关了门回自己卧室。
洗了个热水澡,出来后浴帽还没摘下,听到了敲门声。
开门看到伍叔的时候,她下意识的觉得怕是某人跟他告状了?
寒愈进了门,抬手帮她把浴帽取了下来,“正要嘱咐你大晚上不要洗头。”
她笑了笑,淡淡的揶揄,“难得你居然还想得起来关心我呢。”
男人低眉,很是认真,“什么时候忽略过你。”
倒也是,就算这几天穗姑姑是核心,但她确实也没被忽略,这是实话,所以说他厉害,“你这样的最讨女孩子喜欢,左右两不误。”
寒愈轻轻敲了一下她额头,“少挖苦。”
然后道:“晚饭见你没怎么吃,让佣人炖了个汤,一会儿给你端上来。”
女孩抚弄着长发,轻叹,“你说,这些天你要是厚此薄彼冷落我倒还好,我有理由冲你发脾气、跟你闹,这下弄得我连个发泄由头都没有!”
说到这里,她看了他,“你大晚上跑我房间,就不怕穗姑姑知道受刺激又犯病?”
男人嘴角温淡的弧度,“比起别人犯病,我更怕你闹情绪。”
行吧,不谈这个。
她想了想,转移话题,“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回南都?大伯和穗姑姑还继续在南都住一段时间,或者是长住?”
显然,寒愈的理解重点跟她不一样。
她问的“你们”,所以他问:“开学前,不回南都住一段时间?”
女孩浅笑,“多不好,我又没房,住你那儿怕被穗姑姑撞见,住酒店又费钱,还得你每天公司和两个女人三边跑,容易早衰。”
她今晚是尤其爱挖苦人,寒愈看出来了。
坐在了椅子上,忽然扣了她手腕把她拉坐在腿上,在她还没反应过来时便低头咬了她的下唇。
低低的模糊:“怎么都可爱。”
不知道说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