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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心惊,连忙道:“陆先生,你别这样,我这就去拿备用药。”
“不许去!”钟可欣眸中充血,对着殷氏的背影怒吼道,“我说了,他绝对不会杀我的,奶娘,你究竟在怕什么?”
殷氏闻言,脚下一个迟疑,陆屹楠便再度出声:“二。”
这一回,他毫不留情,玻璃杯口直接刺入了大动脉。陆屹楠瞪着殷氏的脸,冷声道:“我数三的时候,就会拔出这块玻璃碎片,一旦拔出,等不及送到医院,她就会流血身亡。让我来估算一下,按照这个伤口大小,大约十分
钟,只要十分钟,她就会昏迷不醒,十五分钟就抢救不过来了。”
殷氏听得心惊胆战,突然转过身,朝着钟可欣跪了下去:“大小姐,对不起,这一次,我不想再听你的话了!”
钟可欣虽然脖颈痛得厉害,但她有一身傲气,也坚信陆屹楠不会杀自己。她怒目斜视着殷氏,眼睁睁看着她上楼去拿了药下来,却无从阻止。
殷氏将药物递到陆屹楠手中,哭红了眼睛道:“陆先生,全都是我的错。你放过大小姐吧,快点帮她处理一下伤口吧。”
陆屹楠接过她手中的药,便忙着帮钟可情包扎。殷氏说了些什么,他根本没听进去。
钟可情虚弱地躺在地上,等到那备用的药物洒在了她的伤口上,陆屹楠又立刻扯下自己的领带来,将她那满布伤痕的右手,紧紧包扎好。
“还有药呢?”陆屹楠拧紧眉头,又瞪了殷氏一眼。
殷氏这才将藏在身后,用于口服的药交了出来。
那药片很大,是寻常药片的两倍,樱桃一般大小。
陆屹楠担心钟可情噎着,直接用嘴巴嚼碎,而后绷紧的唇便贴上了钟可情惨白的小嘴,唇瓣相依,他嘴对着嘴,生生给她喂了下去!
钟可情拼命挣扎,瞪着一双通红的眼眸,想要将他推开。
无奈,陆屹楠的力气大得惊人,仿佛回到了三年前,他对她下药,第一次将她压于身下的时候,她只能默默接受,无从反抗!
陆屹楠伏在钟可情身上,与她亲密相依。
钟可欣站在一旁,瞬间就红了双眼。
殷氏怕她又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连忙将她拉住,摁住了她的手腕,朝着她郑重地摇了摇头。
钟可欣的眼眸之中氤氲着水汽。
她终于知道什么叫自食其果了!
这场面像极了三年前的情景!钟可情被陆屹楠囚于地下,陆屹楠牵着钟可欣的手,当着她的面,唇齿相依,缠绵悱恻。
呵……钟可欣忍不住自嘲。真是可笑啊!当年,她自以为是地阴了钟可情一招,如今又被旁人用同样的手段,对待自己!她终于能体会钟可情当时的心情,被至亲至爱的人背叛
,怕是这个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了!
钟可情神志不清,下意识地反抗。
陆屹楠往常在她面前是君子,但是此时此刻根本顾不得那么多,单手扼住了她的下巴,长舌直驱而入,将干涩的药物渡进了她的嘴里
很快,苦涩入骨的味道便在钟可情的唇齿之间蔓延开来。或许正是因为这一丝苦味,渐渐唤醒了她的知觉。
她虚弱地睁开眼睛,唇角忍不住微微勾起,一双清透如井的眸子死死盯着一旁的钟可欣,仿佛泛着笑意,叫人捉摸不透。
“恩……”钟可情轻哼了一声,将所有的药物都吞咽下腹。
昏沉的脑袋渐渐清醒,伤口上泛着丝丝凉意,口服加外敷,药物很快便渗透进了筋骨,除了浑身乏力,钟可情渐渐恢复了神智。
“怎么样?舒服一点了么?”陆屹楠扶她起来,抱她到一旁的沙发上休息。
钟可情顺从地点点头:“多亏屹楠你处理得当,我好多了。”
“别说话,好好休息。”陆屹楠嘱咐道,“待会儿我取你一点血样去医院化验,防止那猫有其他传染病。”
“我没事的……”钟可情说着,突然抬头看了钟可欣一眼。
钟可欣的脖颈上挂着血痕,那块碎玻璃还插在她的颈间,狰狞恐怖,十分吓人。
“屹楠,你还是快点帮大表姐看看吧。”钟可情面露愧色,“大表姐伤得好像很严重。”
因为知道钟可欣的伤不会给她带来生命危险,陆屹楠便闷声不语,杵着不动。
钟可情忍不住低声责备:“就算大表姐做了错事,你也不该这样对她……”
“她要害你的命!”陆屹楠的声音猛然拔高,握紧的拳头最终还是松开,心怀怜悯地抚了抚钟可情的刘海,“你就是太傻太单纯了。”
“呵……呵呵……”钟可欣终于受不了这种讽刺,嘲笑出声,“她傻?她单纯?”
陆屹楠十分厌恶钟可欣这样的嘴脸,拧紧了眉头道,“钟可欣,我只说一遍,你去一边躺着,我稍后帮你处理伤口。我现在心情不太好,你最好不要刺激我——”
“陆屹楠,你!”钟可欣暴跳如雷。
殷氏见她脖子上学籍卡斑斑,触目惊心,连忙伸手将她摁住,拖她到一侧的木椅上躺下。
钟可情的状态渐渐转好,陆屹楠便取了药箱过来,抽了她少量的血液,放进了试管里。殷氏在一旁干着急,终于忍不住走到陆屹楠身边,“噗通”一声,猛然跪下:“陆先生,这事全赖我。我就是个臭虫,是我带坏了大小姐!大小姐的心其实是好的,她只是因
为太爱你了……你救救大小姐,我求求你救救她。”
“屹楠,你就救救大表姐吧,她也不是成心的……”钟可情假意帮钟可欣说着好话。陆屹楠见他们主仆二人都服了软,钟可情又不愿追究,他便松下紧绷的脸来,走到钟可欣面前,帮钟可欣处理了伤口,止血、包扎,在她的脖子上缠上了厚厚的一层纱布
。
“喵呜……”
就在所有人都渐渐平静下来之后,地上的那只小花猫呜咽了一声,倒头身亡。陆屹楠眉头一皱,探手过去,稍作检查,便发现了端倪。他瞪着一双愤怒地眼眸望向殷氏,冷声斥道:“三天,三天前你们就在策划今天的事了,对不对?你们已经对这只
猫注射了三天的药!”殷氏惊得面色惨白,对着陆屹楠叩头不止,“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做的。陆医生若是真要追究,就送我去警察局,这件事与大小姐无关。大小姐是刀子嘴、豆腐心,我才是背
地里使坏的那一个!”
“奶娘……”钟可欣眸中含泪,此时才知道殷氏是真的一心一意在帮她。
陆屹楠掏出手机来,拨了“110”报警。钟可情连忙劝阻,将电话摁掉,朝着陆屹楠摇了摇头,而后又转身对钟可欣道:“本身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大小姐,季家和钟家本是一家,我们何苦要闹到这种无法散场
的地步?”
“为什么不闹?就是要闹!让警察来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钟可欣始终咽不下去这口气。
啪——
陆屹楠扬手便是一巴掌,在她脸上印下一个深深的五指印。钟可欣难以置信地回头,痴痴地望向陆屹楠:“你打我?你又为了这个女人打我?姓陆的,你别逼我!你从前做过些什么事,说过些什么话,我不怕鱼死网破,全都抖出来
!”
陆屹楠眉头拧成一团,面上阴晴不定,很显然钟可欣的话威胁到了他。
钟可欣实在是口无遮拦,殷氏吓得心脏突突直跳,连忙拖着她上楼。
“奶娘,你放开我!放开我……”钟可欣奋力挣扎着。
殷氏单手将她制住,而后回头对陆屹楠道:“陆先生,大小姐现在太激动了,需要冷静一下。她说的话,你千万别往心里去——”
陆屹楠瞪了殷氏一眼,意味深长道:“殷阿姨,你替我转告你的主子,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让她仔细想清楚。”
陆屹楠扶钟可情上了二楼,进房间躺下。
钟可情看了一眼床头的钟,便道:“屹楠,你去上班吧,快迟到了。”陆屹楠看了一眼手机备忘录,面露为难:“今天本想留下来陪你的,但是有一台重要的手术,我不放心让新来的医生做,得亲自操刀。你好好休息,我一做完手术就回来—
—”
“手术重要,你可别分心了。”钟可情朝着他恍惚一笑,“我会照顾好自己的。”陆屹楠起身打算离开,才走到房门口,便折了回来,对着钟可情叮嘱道:“若是我不在的时候,她们想要欺负你,你记得给我打电话……”他说着从药箱里抽出一包东西来,
“这个你好好收着,必要的时候,可以用来保护自己。”
钟可情微微一怔,看似很单纯地收下了那包东西。
等到陆屹楠出了家门,钟可情才翻出那包东西,仔细看了看背面的标签成分。
是氟烷。
无色易流动易挥发香味的重质液体,人体吸入后全出现全身麻醉状态,麻醉效果比乙醚还要强!
氟烷常用于手术中的麻醉药,药效极强。
陆屹楠公然给她这种药,想来在流光医院药物控制方面也是有人的。
钟可情将那包液体在手里掂量了掂量,禁不住在心中猜想:他是已经完全信任我了么?还是,他只是用这包药做试探……钟可情现在若是将这包氟烷上交医院,某种程度上,可以治陆屹楠的罪。但氟烷只是麻醉药,算不上什么烈性毒药,没什么杀伤力,陆屹楠最多也就是被冠上私自贩卖药
物的罪名。或许这样的罪名对陆屹楠的前途会有所影响,但……这种影响在钟可情看来,还远远不够。
日上三竿。
钟可欣终于还是忍不下这口气,敲了钟可情的房门。
钟可情缓缓打开房门,满脸堆笑地将她迎了进来:“怎么?大表姐是想来看看我死了没?”
“贱人!你居然心狠到如此地步,自己在裙子上下药!”钟可欣也不怕当面拆穿。钟可情微微勾起唇角:“是我下的药,怎么了?既然注定要被你们所伤,倒不如在屹楠面前被你们所伤。钟可欣,强别人老公的滋味很爽,那被别人抢走未婚夫的感觉怎样
?”
“你!”钟可欣直指着她的鼻头,作势要对她动手。
殷氏连忙劝阻:“大小姐,使不得!使不得啊!”
钟可情不急不忙地扬了扬手中的那包液体,轻笑出声:“你要杀我,是么?知道这是什么么?”
钟可欣拳头握成一团。
钟可情便道:“屹楠留下来的药。他说了,如果你们对我动手,我只要将这些药洒向你们,吸入后不到一分钟,你们就会心脏麻痹而亡!”
钟可欣闻言,震惊地瞪大了眼眸:“不……不可能的!我的身体是他最自豪的作品,他舍不得毁掉我的,绝对舍不得的……”
“舍不得?”钟可情朝着她眨了眨眼眸,“那他给我这药做什么?”
钟可欣的心脏突然间就疼了,胸口闷得无法呼吸。
她早知道用身体是留不住陆屹楠的,可是她没想到,他居然真的要她死!
钟可欣的身子颤了颤,都快站不稳了。
殷氏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扶住,警惕地望着钟可情,劝道:“大小姐,你可别上了她的当!那丫头心思深沉着呢,指不定她是在故意挑拨离间!”“孙子兵法没看过么?挑拨离间,那是用来对付关系要好的两个人的。你们算什么,屹楠连看都不想看你一眼,配得上‘挑拨离间’这四个字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