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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和后世的帝王不同,宋代的帝王自由接受儒家教育,豢养宠物可以,但是不允许专宠,接近女色可以,但是不能专宠,有什么爱好都可以,就是不能影响工作、休息、繁衍,总之,特别苦逼。
仁宗自然也是有皇家动物园的,但是他自己在宫中是没有宠物……唯一能够称得上宠物的大概就是御猫了吧。
御猫还是因为皇室也有捉老鼠的需求所以才被养着的,但这也不是皇帝的猫,是皇宫的=w=
所以赵祯是一个坐拥一宫猫咪但是并不太能撸的可怜主人。对比之下后妃就幸福多了,宋朝后妃可以养的宠物类型可多,基本上除了猛兽猛禽都可以养,当然也不是没有风险,等哪一天国家有了天灾人祸,喷子们就会立刻针对后妃们养宠的开支对着皇帝一阵喷。咳,这些先不提,还是给皇帝留些面子吧。
他这与方才全然不同的态度令赵祯露出了一抹笑“你倒是聪明。”他顿了顿,挥手让围绕在此处的人退后了几步,将园中之亭周围全数清空,帝王站起来踱步至亭边,他负手而立,将后背留给了夏安然,姿态极为信任“皇城司虽为查明你的身份。但朕却已知晓。”
这一句看似相悖的话自皇帝口中吐出:“你是朕的堂弟……”
夏安然点点头,心中只道一句果然,他一想到这个身体的出身就觉头痛,再想到自己之前说的不想和平南王府有关系,便只觉得那就是巨大的一面FLAG。他大脑飞速运转,正想着要怎么给皇帝解释平南王府什么的他不知情,就听帝王将最后一句话说完“你是朕八王叔的三子。”
夏安然:“哈?”
这发展完全在他的预料之外,令他措手不及至于,完全打碎了他的预想,使得夏安然等圆了眼睛,露出了震惊到呆滞的表情,这个真实的表情落在转过身来的帝王眼中,自然显出了他确实不知情。
于是年轻的帝王心中的芥蒂无形间消散了些,他笑着对夏安然说“这其中有许多故事……因缘际会之下才造成了这一结局。”
“不过夏弟莫要担心,我既为兄长……自当照顾你。”
夏安然眨眨眼,又眨眨眼,看着这一位和他一模一样的脸,总感觉从其中看出了几丝兴奋和莫名的……不靠谱感觉。
是,是错觉吧,毕竟仁宗皇帝在历史上的评价还是可以的……也没说他不靠谱……吧?
但是很快他就知道他错了。
二人闲聊了一会后,便有内侍来报八王爷来了,莫名其妙多了一个爹的夏安然老老实实站在皇帝背后,悄咪咪抬眼看过去。
远远便见一儒雅俊逸的男子被内侍引来,他身形有些消瘦,头发也染了几缕白,但这无损男子的气韵,那是一种沉淀下来的男儿郎的气场,就如同一个漩涡一般,只是静静走来,便让人将目光定在了他的身上。
只是此人如今看着自己的眼神深深沉沉,不辨喜怒,其威势如山岳般向着夏安然压下。
……行吧。
夏安然用小眼神瞟了一眼欢快得冲着王叔说个不停的那个号称是他兄长的仁宗皇帝,他大概知道问题出在哪儿了。
看来,是皇帝自说自话给自己认了一个爹啊……而他这个“爹”完全不知情的样子。
“陛下此举极为不妥。”他“爹”平静得批评道“陛下确乃臣亲子,因先皇子嗣单薄,故而过继给先皇,此乃确凿之事。”
“至于这位郎君……天下之大,人有相似,并不足为奇。”
他看着夏安然的双眸黑沉如夜空“臣,唯有三子,亦不曾有双生儿,陛下想必是弄错了。”
“皇叔……”赵祯愣了半响,眼睫一眨不眨得看着正互相对视的夏安然和自己的皇叔,似乎猛然间醒悟了什么,他双眸立时变得濡湿,却只死死咬着嘴唇,片刻后才叹道“是侄儿错了,皇叔莫怪。”
说罢,他忽略顺势看来的两人道“朕观皇叔同夏郎君颇为投缘,似是想要一叙,皇叔还请放心,今日母后去踏青了,此间均是可信之人,可保话不外传。”
他说完这句话,便匆匆告辞,夏安然看着他的背影总觉得这位年轻的帝王是自己加了什么古怪的设定,然后把自己感动得不要不要的。
倒是自说自话的本事倒是很有帝王本色……这种帝王……大概就是文人执政时期的特色吧,神经特别纤细特别多愁善感。
……总觉得很好忽悠的样子啊!
从来没有接触过神经如此纤细风格的夏安然暗忖,这可不行,当皇帝的怎么可以脸皮薄,宁可脸皮厚也绝对不能薄啊,温柔腼腆什么的绝对不是帝王的优良美德,百折不挠死不要脸才是。
这一思绪在他脑中只是转了一转,他此刻将注意力全集中在这位八贤王身上了。
《七侠五义》的八贤王是一个完全原创的角色,宋朝曾有两位八王爷,一位是早殇据说极其有才的,另一位便是那个烧掉小半个国库和珍贵藏书的八王爷了。
如今这个,是民间臆想出来的一个正义角色,手执先皇遗令,握有重权却不入朝堂,仁慈、智慧、廉洁、大公无私,为国为民,当为国士无双。
但是这样的八贤王对于夏安然来说,威胁力可比薄脸皮帝王要大得多。
再次落座之时,夏安然的心情和方才全然不同,但紧张却是不多。
因为他已经在皇帝面前挂上号了,哪怕仁宗在历史上总有些反复无常心智不坚定的毛病,但是他既然已经承诺会保住他,那么八贤王自然也当维护帝王尊严,而且这位小说中的八贤王,应当不是这种滥杀的性格。
但入世多年,夏安然早已学会了不以一个片面的词汇来判断人。
佛亦有金刚之怒,猛虎尚且细嗅蔷薇,焉知这位“仁慈”的八贤王是否会为了皇帝和王朝的稳定大义灭亲?
二人久久沉默对视,自赵祯离开后,两个男人间的气氛就愈加沉郁,赵元俨细细打量着面前的青年,他和皇帝的观感一样,其实真的见了面后便可知他与皇帝并非一人。
这人身上气息平稳,不亢不卑,不骄不诌,与他对视的双眸中正平和,在他冷肃目光之下久久对视却依旧笑容不减。
这位大宋王朝的八贤王忍不住在心中叹气。
当今由整个大宋最好的学者所教授,自幼接受最正统的儒家教育,原本他对当今也是极其满意的,且皇帝虽然行事尚且稚嫩,亦有雷霆之势,未来可期。
只是如今看到这位……虽然长着类似的脸,但是他当得说一句。
二人的区别便有如长在山峦之巅的鲜花和花圃之中的区别一般,哪怕同源同色,于风雨摇曳之间靠着自己力量怒放的永远都比花圃中的多一份令人震撼的生命力。
但是——
八贤王微微一笑,虽皇帝长于花圃之中,却也不缺果断,行事虽有些天真,到底心思纯善。
一个帝王,兼具纯善、天真、果断并不是坏事,有他们辅佐,陛下守成无虞。至于这个年轻人——会在如此绝境下依旧镇定如此,也绝非池中物。
若是可以……唔。
他微微抬手,袖摆在空中划过一个弧度,“请。”
夏安然笑容不改,他顺势落座。经过如此一番另类的交流之后,二人气氛便松弛了许多,夏安然叹了口气,先行开口“今日入宫之前,在下并不知究竟,并无意冒犯八大王。”
“本王知晓,”八王爷双手轻抄,藏在袖内,他面上淡淡,“陛下一片纯孝,想来定是为人误导,本王会查清此事,还夏郎君清白。”
夏安然嘴角抽抽,很想说:就是你们这种错的不是帝王,是帝王身边的人才最容易教坏孩子啊!
有丰富养娃经验的夏安然将反对意见咽下去,他定定看着这位八王爷。心中倒真是有些犹疑。
老实说他不知道皇帝是怎么查出来这个结论的,但是考虑到他男人很有可能是大宋情报组织的一员,夏安然感觉这个组织应该不会那么不靠谱得编个假的讯息交给帝王。
——若非没有遇到陆小凤,他的确会相信自己这个身体是八贤王的儿子,但是偏偏已经有陆小凤先入为主。
他对于那个和《陆小凤》中帝王长的一模一样的世子印象深刻,只因那位是叶孤城唯一的弟子。
虽然不知道是挂名的还是认真拜师的,但是那可是叶孤城的唯一弟子啊!
只现在,他犹豫了一下,“失礼了……只是王爷……在下当真不是……”
“不是。”
八王爷抢先一步给了他确切的答复,夏安然顿了顿,他同这位染上岁月痕迹却依然淡定从容的男人对视了片刻后,垂下眼帘微微一笑,“啊……在下明白了。”
顿了顿他轻叹了口气“在下的这张脸,会给官家带来麻烦吗?”
这个问题亦是得到了准确的回答“会。”
答案自然在他意料之中,夏安然露出了苦恼的表情。他不自觉的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蛋,其实他还挺喜欢这张脸的,而且如果在脸上划几道杠子什么的……其实他挺怕疼也挺怕感染的,见他如此模样,八王爷眼中笑意闪过“郎君勿需如此,官家既已表明不在意……郎君便也不必寻烦恼。”
“况且,”他轻咳一声“官家于太医院中留了身高几许的记录,郎君……不必担忧。”
青年人的表情僵在了脸上。
见他如此,八贤王面上笑容转深。
是的,赵祯比他高。
皇帝站起来的时候他就发现了,自己矮了约莫半个头……半个头很多吗,一点都不多,一双增高鞋垫就可以搞定了呀!如果换上汉代流行的木屐他就能平起平坐了,就因为身高而对放心是不是太儿戏了?
但是这些他不会说,毕竟自己是既得利益者——就是有一点点生气。
他一揖“既如此,在下谢陛下了,还请王爷转告陛下,安然定不会让陛下为难,也不会再让陛下背黑锅了。”
“如此,大善。”八贤王黑眸沉沉,他目光落在夏安然面上,连翻逡巡,似是在判断他心中所想,“尔聪慧,要注意什么,想来也不必本王多提,陛下虽无意为难你,但是你这张脸到底麻烦,若无必要,还是莫要出汴京了吧。”
“安然知道。”青年垂眸,面色不改,这亦是在他预料之中。
除非随着岁月增长,他和仁宗的面容变得完全不同,而那时候仁宗又能记得他,否则他怕是要被困在这汴京城内了。
就和无数被困在这座四方城内的赵氏宗族一样。
只是,他尚且还有要寻找画影剑的任务……这倒是有些麻烦。
夏安然皱眉思索,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解决方法,只能决定暂时从长计议,况且也不是真的没有机会的。
毕竟,侠,以武犯禁。
夏安然看起来乖巧无比得应下了八王爷的命令,还得到了对于他听话的奖励——一座汴京城的房产。
以及皇帝对他的若干赏赐。
被一路护送回到新家之后,夏安然便在新家的厅堂之中见到了一身紫色官袍的白锦羲。
他眨眨眼,看着穿着这一身的白锦羲第一反应居然不是不出所料或是别的情绪,而是……这,这身亮紫色,真的很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