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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和小许老师?他们两个聪明人,说不定有办法。”
梅子抽噎了一声,小声道:“我给他们添了太多麻烦了,我怕他们这回帮我,又要被我伯母她们说闲话。”
“嗨,你这娃,就是想得太多。”陈有山看得明白些,“许校长他们兄弟俩,哪会在乎你奶她们那几个碎嘴婆娘的闲话。你是小许老师一手带出来的,当初他可是放话供你读书,可想他对你期望多大,难道你真准备退学嫁人?”
“我不想!”梅子连忙摇头:“我想读书。”
“那行,我去找许校长问问。”陈有山道。
梅子犹豫了一下,道:“我自己去说,本来就是我的事,我去问问小许老师有没有办法。”
陈有山站起来:“走,一起,我送你过去。”
两人直奔许恒洲家,向辰一早出去钓虾,看着太阳大起来了,想起他哥的话,连忙收了虾篓钓竿,回家去了。
陈有山和梅子过来的时候,向辰正蹲在水井旁收拾虾,拿了把剪刀挑虾线。
见到他们,向辰连忙招呼他们坐,洗了手给他们泡茶,又去把在后头菜园子里摘菜的许恒洲喊回来。
四人坐定后,梅子先开了口,她跟向辰更亲近一些,话也是对着向辰说的:“小许老师,这回来是想请你们帮我想个法子的......”
之后她把自己遇见的困境说了一遍,最后低声道:“我托花妮儿帮我打听了一下那家,听说那家儿子是个傻子。”
刚才她没说这个,陈有山也是才知道,当即更加生气。为了聘礼让梅子跟人结亲他还可以理解,虽然对梅子不公平,但是因为见多了,并没有气得太狠。
但是这会儿是真生气了,就算他们村最穷的人家,也不会为了钱把女儿嫁给一个傻子。更别说梅子爷奶家算不上穷,在村子里算中等的人家。
他都气成这样,向辰更不用说了,他缓了一会儿,才消化了梅子说得内容,当即气得眼睛都红了。
“脸呢!”向辰愤怒道:“她们哪来的脸这么对你,还有没有点儿良心!”
他不□□,还恶心,真的是被这种人给恶心到了。
梅子低着头没有说话,虽然她觉得向辰的话说的很对,但是她是不能说的,最起码不能当着陈有山的面说。
“小许老师,你有法子不?”陈有山还记得他们来的目的,先问向辰。
向辰还在气头上,说话不过脑,当即扔了一句:“谁收的聘礼让谁嫁,让那个傻子娶你奶去。”
许恒洲正在喝茶,闻言差点呛住,他咳了两声缓过劲儿来,瞪了向辰一眼让他安分坐好,又对一脸想笑又憋住的陈有山道:“您别放在心上,向辰他是气头上乱说的。”
陈有山摆摆手,轻咳一声压住笑意,旁边梅子低着头嘴角拼命往上翘,她觉得小许老师说得对极了,谁收的聘礼让谁嫁,她奶不成不是还有两个伯母嘛。
向辰冷静下来之后,也明白自己的话只能当个玩笑话,并不能当解决问题的办法。
要他说,这就是买卖人口,可惜乡下不是这么个说法,他们改变不了村人的看法,贸然插手还会被当做多管闲事。
他拧着眉问梅子:“所以现在要解决的问题,要么让你奶把钱还给人家,要么让那家别在老是缠着你?”
这其实是同一个问题,钱还了那家自然不会再纠缠她,就算再纠缠,她家里没收人家钱,也有底气对抗。
梅子点点头,向辰看了许恒洲一眼,迟疑道:“其实我可以借你钱,先还给他们......”
他这些年也有一些积蓄,一百块钱还是拿得出的,要是能帮梅子,他不介意出这个钱。
陈有山没说话,他觉得这个办法行是行,就是后面麻烦多,尤其是小许老师,估计又要被拿出来说嘴了。
许恒洲放下茶杯,看着向辰:“那以后呢?”
“什么?”向辰疑惑不解,反问一句:“什么以后?”
许恒洲道:“你能帮她这一回,她奶尝了甜头,就能再卖她下一回,下一次继续帮她出钱?”
不光向辰,梅子的脸也被他的话说得发白,本来她想着,实在不行就借小许老师的钱,以后她一定会连本带利还上。
但是听了许恒洲的话,她才反应过来,是呀,有一就有二,她奶能狠下心卖她一次,就能卖第二次,下次她哪来的钱?就算小许老师愿意借她,她要到什么时候才能还得清?
“那怎么办呀?”向辰急了,见梅子神色黯淡,心中越发不忍。
梅子一直是个苦命的姑娘,她算不得聪明,为了读书吃了许多苦,眼看能读出来了,偏偏遇到这样的事。
“哥,你有办法吗?”向辰急过之后,见他哥依旧一副淡定神色,心头一喜:“你有办法对不对?”
陈有山和梅子也看向许恒洲,面上带着几分期许。
许恒洲瞥了眼向辰拉着他手腕的手,慢条斯理道:“办法肯定是有的......”
他拖长了语调,慢吞吞吊人胃口,向辰急忙朝他身边凑过来,拉了几下他的手腕:“哥你快说吧,急死人了。”
许恒洲转向梅子:“我说的办法,做成之后,你和你爷奶家可能就真的断了,而且会对你名声有碍。”
“我不怕。”梅子一脸坚定:“他们没把我当孙女,断了就断了。我的名声也没关系,我不在乎。”
“那行。”许恒洲点点头,直接道:“去公安局找公安,告你奶买卖人口,让他们来抓人。”
“啥?”梅子还没说话,陈有山先急了:“咋能找公安呢,就村里的小事儿。”
普通的农民天然对执法机关有一种畏惧感,哪怕并没有犯事,被公安带去问话,回头也会被人嘀咕,那人肯定有问题,没看公安都找他了。
所以哪怕陈有山是村长,也万分不想跟公安局打交道。
向辰也说:“公安会管吗?”
这些年他在乡下听了见了不少稀奇事,比如有一个婆婆,虐待儿媳妇,娘家也不管,儿媳妇实在受不了了跑去找妇联的,被人好声好气劝回来了,就说了婆婆几句,让她们以后好好过日子。等人一走,婆婆变本加厉折磨儿媳,儿媳受不住上吊了。
再比如,一个男人家暴,打老婆打孩子,把自己女儿一条胳膊打断了,她老婆去找公安,公安能干啥,不能立案,直接说这是你们家里事,我们管不着,帮助点儿医药费算是人道了,回头男人一气子把去告状的老婆也打个半残。
向辰听到这些事的时候,觉得三观都在炸裂,但是这些问题,在他穿越前的时候依然存在。
一个男人打伤了不认识的人是违法行为,但是打了自己老婆只能叫家暴,法律并不制裁他。
一句家事管不着,毁了多少受害者的希望。
所以向辰对这种“家事”官方会不会管,并不抱太大希望,真要说起来,陈有山也算村子里的官方人员,他也管不了这件事。
许恒洲先安抚了陈有山一句:“您别担心,不会有事。”
然后问梅子:“你敢吗?”
梅子咬牙:“敢!我这就去!”
许恒洲连忙拦住她:“急什么,人还没到呢?”
向辰这才反应过来:“什么人?哦......我知道了。”
陈有山看得糊里糊涂:“你们兄弟打什么哑谜?”
许恒洲这才解释道:“我有个朋友,在市里公安局上班,他这几天要来县城办事,我请他帮忙做个戏就成。”
他说的是张兴业,张兴业当初早早进了公安系统,这么些年熬下来,又有他手里一些好东西供应着,在市公安局也是个有头面的人物。
这回他来见许恒洲,是他们约好送物资的时间,先让他过来一趟耽误不了什么事儿。
一听是认识的人,陈有山放下心来,有关系怕什么,许恒洲不会害他。
梅子也高兴得很,本来以为已经到绝路了,没想到峰回路转,她娘说得对,小许老师和许校长真是她的贵人。
“真是谢谢你们了。”梅子对着许恒洲和向辰感激得不得了,这两人帮她太多了,有生之年她都会记得他们的恩情。
“好啦好啦不害怕了吧!”事情解决了,向辰立刻露出笑脸:“跟你说,遇见什么事别自己憋着,你们办法不代表我们也没办法啊,我跟你说,我哥可厉害了,就没他搞不定的人,办不成的事儿!”
许恒洲闻言,挑眉一笑,举起茶杯敬了向辰一下:“借你吉言,希望你说到做到。”
向辰:“???”
关我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