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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罐罐,柜子上堆着厚厚的旧书籍,都是与话剧和表演有关。
壁墙亮着一盏玫红色调的夜灯,将整个房间笼上一层旖旎的情调,客厅与卧室间有稀碎闪烁的珠帘遮挡。
有客来访,江醒醒便将屋里所有灯打开,房间一瞬间通透明亮。
“为了省电。”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先生您请坐。”
商戒坐在了沙发上,似乎被什么东西硌着,他伸手去摸,摸出一条黑色蕾丝胸罩。
江醒醒连忙伸手夺过,转身塞进爆满的衣柜里:“抱...抱歉家里平时没人来。”
“无妨。”
江醒醒脸颊微微泛红,丝毫没有注意到商戒左手的无名指,正无意识地快速勾动着。
“先生,您找我有事吗?”
“过来。”
“唔…”
江醒醒走到商戒面前,猝不及防间被他牵起了手,她受惊,正欲抽回,只见他将她的手腕翻侧,露出了手腕下方的创可贴。
他撕掉创可贴,伤口没有流血,但隐隐还能见几条指甲盖长度的擦伤。
男人用棉签蘸了药膏,小心翼翼地涂在她创口的位置上。
“嘶。”
刺痛了一下,江醒醒本能地抽回手,却被他以更大力反握住:“别动。”
他掌心温热,两个人的体温差异让江醒醒能够特别真实地感受他。
他眉心微蹙,浓密而修长的睫毛下垂,覆住眼睑,深咖色眼眸专心致志地注视着她的伤口,帮她上药。
“女人身体的每一寸肌肤,都应当好好保护。”
“先生,我记得您昨天不是这样说的,您说的是‘演员的每一寸肌肤,都应当好好保护’,不是‘女人’。”
男人鼻息间发出一声不屑的冷笑——
他懂个屁。
上了药,江醒醒抽回了手,不自然地问道:“所以您找我,就是为了给我送药吗?”
英俊的劳斯莱斯大哥亲自找上门给送药,真像霸道总裁言情小说的戏码啊。
其实还不如给她送钱来的实在。
男人否认:“当然不是。”
呃,果然好事轮不到她。
“看新闻了?”
“什么新闻。”江醒醒茫然:“我刚刚一直在走戏,没来得及看电视。”
商戒斜倚在沙发边,一双修长的腿随意敞着,轻松自在,俨然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
而江醒醒,正用手机百度快速搜索浏览商戒的资料。
商氏集团最年轻的继承人,世界财富排行榜前十,江城女人最想嫁的男人没有之一……
手机里那位西装革履的商先生,面无表情,气质清冷而严谨。
可面前的男人,眼底笑意流转,却氲着一丝邪气。
虽然神情不太对,外貌却一模一样,总之,是他没错了。
“昨天我兄长去警局报案,宣布我失踪,而我的私人医生,则向所有媒体公布,我有精神病,且极度危险。”
他说话间,江醒醒也正好浏览到这条新闻。
失踪,双重人格,极度危险,性瘾…
“而事实上,今天在医院里,我的兄长与我的私人医生密谋陷害,想将我困在精神病院,除掉我,他便能够顺理成章成为商氏集团继承人。”
一边听他讲故事,江醒醒端来方便面呼噜呼噜吃了起来。
这是什么豪门夺嫡的狗血戏码?
“我趁他们不注意,跑了出来。”他长腿交叠,气定神闲地说:“现在外面的警察,还有我哥的人,他们都在找我,如果他们把我带回去,我会被关起来,一直关到死。”
江醒醒喝了一口热汤,对他的话半信半疑:“商先生,我能为您做什么呢?”
“我需要有个能够藏身的地方,以及...”他顿了顿,目光扫向她:“一个聪明的、信得过的…女人。”
江醒醒眨巴眨巴眼睛,还没想明白为什么一定是女人而不是男人。
商戒直言不讳:“我需要你的帮助。”
江醒醒放下汤碗,脑子还有些懵:“您的意思是…想要藏在我这里?可我跟您不熟啊,您没有别的朋友吗?”
“我现在无法相信任何人,我过去的朋友,很可能已经被我哥收买,而且,我没有朋友。”
真可怜。
江醒醒不禁想,虽然她穷的叮当响,好歹也有话剧团的几个好朋友和她一起苟富贵,勿相忘。
这位世界级富豪虎落平阳,却找不到一个值得信赖的朋友。
所以屹立于在世界之巅的王者,也必然是孤独和寂寞的吧。
而此刻,这位寂寞如雪的王者大哥突然将脸凑近江醒醒,逐渐放大的英俊五官,让江醒醒的呼吸顿了两秒。
唔,江醒醒脑子里冒出了新闻里说的“极度危险”四个字!
美男计...太危险了!
男人那“危险”的目光,轻轻刮过着她的脸庞。
江醒醒莫名感觉心跳加速,呼吸不畅。
“我不相信任何人,但我看得出来,你很缺钱。而我,很有钱。”
“呃。”
精准无误地戳中她软肋了。
江醒醒还在犹豫,而商戒那骨节分明的手指,突然撩开了她的刘海,露出了那月牙形状的粉嫩伤疤。
江醒醒目光上移,不知他意欲何为。
商戒的指尖轻轻扫过她的月牙,眸色竟是前所未有地温柔,不,不仅仅是温柔,眸子里似乎还有一丝眷恋——
“我可以捧你,万众瞩目的星光尽头,我捧你上去。”
**
卫生间里传来哗哗啦啦的水流声,男人正在洗澡。江醒醒将棉被抱到沙发上,松松软软地铺了上去。
真是疯了,居然让一个陌生的男人在她的家里洗澡,还要留他过夜!
虽说他的确给她开了许多让人难以拒绝的条件,什么给她数不尽的财富,捧她上位成为万众瞩目的明星,只要是她想要的,他都可以给她。
可是现在而今眼目下,他都自身难保,开的全是空头支票啊。
江醒醒坐下来,开始冷静地捋清思路——
现在有两个可能性,一个是他说的是真话,他的兄长和私人医生勾结陷害他,想要谋夺家产,那么他的处境便极度危险。
第二个可能性,如果商戒说的是假话,他的确是人格分裂的精神病患者,还有那什么性瘾症,那么现在处于危险境地的人,就应该是她了。
念及至此,江醒醒蓦地站起身来,在家里兜了一圈,找到了一根平日里演戏充作道具的棍子,小心翼翼地挪到了洗手间门边。
洗手间的门是玻璃状的,雾气和水珠漫在玻璃上,隐隐约约间能看见男人的身形轮廓。
男人哼着不知哪里摘来的乡野调子。
江醒醒微微蹙眉,越发觉得不对劲,这男人轻薄孟浪,与媒体报道的高冷严肃的商氏总裁,判若两人!
突然,男人嘴里的调子戛然而止。
“你若再偷看我,我便要开门让你看清楚了。”
他嗓音低醇,带着无比性感的磁性。
江醒醒连忙后退,差点忘了,洗手间玻璃门,她能看清他黑乎乎的身影轮廓,他必然也能看见她蹲在门边啊。
啊!好丢人!
江醒醒:“我只是想问问先生您,有什么需要吗,譬如睡衣什么的。”
“你提醒了我。”商戒说:“虽然我更喜欢裸睡,不过考虑到家里有女人,的确需要一套男式睡衣,那就麻烦江小姐帮我买一套了。”
江醒醒:......
所以她是自己把脑袋伸过去让他宰的吗?
“商先生,买睡衣的钱......”
她是一穷二白江醒醒,每天靠剧组派发的盒饭吊着命呢。
门打开一条缝隙,湿漉漉的手上拎着阿玛尼的黑色西服。
“逃出来身上没带多少现金,你自己找。”
江醒醒摸遍了西服的所有口袋,除了身份证和几张黑色的银行vip卡,一分钱现金都摸不出来。
“商先生,既然咱们现在是同一条船上的蚂蚱,您介意把银行|卡密码告诉我吗?”
没有人爱她,只有自己才会疼惜自己。
而今晚,她便要将这身体,交给另外一个完全陌生的男人了吗。
江醒醒其实并非保守派,她身处于最混乱的娱乐圈,见惯了身边的钱色交易,虽然她不屑于此道,但是也并不会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去谴责别人,毕竟,每个人都不容易,为了实现自己梦想,每个人都有权利支配自己的身体。
她又何尝不是为了自己的前途,小心翼翼地讨好着那个男人。
如若他不是商戒,而是真正的流浪汉,她还会对他这么顺从吗?
当然不会。
江醒醒自小吃过太多苦,跌过太多跟头,她深知有很多事情,只靠自己的力量是很难获得成功,她的力量太弱小了。
商戒现在是她的救命稻草,她要紧紧地抱稳了他。
江醒醒正想着,突然看见门外男人的身影越来越近,在蒙了水雾的玻璃门边,站立着。
江醒醒微微一惊:“你别进来?”
门外传来男人一声冷笑:“不至于这么着急,就问问你,第一次吗。”
“啊?”江醒醒没懂:“什么?”
男人调子懒懒的:“第一次做?”
她脸上腾起一阵绯红:“你问这个做什么。”
如果说是第一次,会不会很没面子?搞得像她没人要似的。
唔...虽然她的确没有谈过恋爱。
“看来是第一次了。”他若有所思地在门边站了会儿,然后走开。
江醒醒正要松一口气,很快房间外传来熟悉的开门的声音,江醒醒连忙关了花洒,问道:“你要走吗?”
“出去买点东西。”
“买什么?”
“买点酒。”他说:“让你没那么害怕。”
江醒醒第一次听说,做这种事还需要喝酒壮胆。
当然,除了买酒,商戒还买了别的东西,等他回来的时候,江醒醒已经洗完了澡出来,站在镜子前用电吹风吹头发。
她穿的是平时那件白色的法兰绒睡衣,特别暖和,裹得她像只小白熊。电吹风的热风下,她那一头乌黑浓密的头发胡乱飘动着。
商戒突然从背后贴上了她,江醒醒猛地一惊,侧过脸来,他正垂眸看着她。
她的皮肤带着某种水润的白皙感,柔滑得就跟婴儿似的,身上有一股杏仁味的甜香,她特意涂了香氛身体乳。
她精心的准备让商戒感到很满意。
他低头想要吻她。
江醒醒很紧张,避开了他的这一个吻,抽身来到桌边,打开他拎回来的口袋,故作轻松地问道:“你买的是红酒啊。”
“嗯。”
“不只有酒,你还买了别的......”
江醒醒将那盒红色的东西拿出来便后悔了。
避孕套,整两盒,超薄清爽型的,最大号。
她尴尬地放下那东西,问他道:“你饿不饿,我煮点东西给你吃好吗?”
“我现在只想吃你。”商戒那深邃的眼瞳里,是对她毫不遮掩的yu望。
江醒醒低头抿抿嘴,然后坐在床沿边上,战战兢兢问:“现在就要开始吗?”
商戒嘴角微扬,开了一瓶红酒,拎来两个高脚杯:“不急,我喜欢渐入佳境。”
江醒醒走到沙发边,接过酒杯,跟他碰了碰。商戒索性打开了电视,然后从后面环住她,两个人窝在沙发里,一边喝酒,一边看电视。
这一切发生得非常自然,两个人就像是相处了很久的亲密恋人一般,即便是后来商戒的手落到了她的腰间,轻轻捏了一把,她也没有觉得怪异。
他让将气氛拿捏得恰到好处,以至于两个人不会太过尴尬。
宝贵的第一次...交给面前这男人,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好,要脸有脸,要身材有身材。
江醒醒回头,吻了吻他带着胡茬的下颌:“讲真的,其实这段时间我很开心,比以前任何时候都觉得开心。”
商戒挑挑眉:“是吗?”
“你陪着我,没那么孤独了。”她碰了碰商戒的酒杯:“真的,很高兴你陪我的这段日子。”
商戒似乎不胜酒力,所以喝得不多,已经有些晕晕乎乎,抱着她的手也开始不听话地乱走。
江醒醒为商戒倒了一杯酒,壮着胆子问道:“商先生是第几次了?”
商戒仰头喝下红酒,醉眼微挑:“如果我说,是第一次,你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