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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地带着府中的奴仆们在大堂里迎接等候,她沉声吩咐道:“侯府的变故,想必京中已经传遍了,你们中想离去的人,就去库房领了月钱另谋出路吧,签了卖身契的和侯府的家生子,找管事把放奴书领了,也都走吧。”
话音落,站满了奴仆的大堂里立马响起了窃窃私语声,有人找老管事去领月钱,也有人说想要拿回卖身契。
老管事看了卿千玑一眼,她淡然地点了点头,这个时候留下不忠心的下属,对她来说更为碍事。
“想走的都走吧,你们也知道我的为人,只要你们出去了管好自己的嘴,我是不会为难你们的。”
拿了月钱准备走人的奴仆们伏地叩拜,齐声高呼道:“谢公主大恩!”
等想走的都走完了,卿千玑看着堂中乌压压的一片人群皱起了眉头,“怎么还有这么多人,都是签了卖身契的吗?”
一个壮实的汉子垂首道:“回公主,小的只会修剪侯府的红梅,别处的梅花不会养了。”
平时在后院浣洗衣物的中年妇人也磕磕巴巴地开口:“奴婢手笨,也,也只会洗侯府的衣物,别,别家的衣物弄坏了会,会挨罚。”
一个扎着小辫的豆点大的小丫头牵着旁边老妇人的手,脸上一派天真:“公主,您为什么要赶走我和奶奶啊,奶奶做事是慢了,可我马上就长大了,能干很多活。”
牵着她的老妇人打了下她的头,骂了一句:“一点规矩都没有的臭丫头,要自称奴婢,你想挨罚吗!”
小丫头不服气道:“上次公主分我松子糖吃,我就没叫奴婢,公主没罚我!”
卿千玑不想搭理这群没脑子的傻瓜,一点也看不清形势,她倔强地转过身说了一句:“我府里的规矩,不准打小孩。”
老妇人赶紧停了头躬身道歉,旁边的小女孩低声说了一声:“奶奶,公主哭了,我看见她红眼睛了。”
“嘘,不许瞎说,我从来没见过公主落泪。”
世间人情,有冷有暖,在你鼎盛时与你共享荣耀的那些人,也可能会在你落魄时陪你走过险恶的岁月。
听说永绪帝从沐秋围猎回来后就一病不起,朝中事物皆由司昱代理,老皇帝清醒过来的时候下了两道圣旨。
一道是将在岐州治理洪水的六皇子司风紧急召回,另一道则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他亲自赐了一桩婚事,独孤长生和昭阳公主的。
一个是他多年的亲信,一个是刚在秋猎上忤逆过他的佞女,一时间,京城的权贵们都纷纷相互递了拜帖,商议着永绪帝此举究竟为何意。
卿千玑领着家奴站在定北侯府的门口,笑眼盈盈地接下了贵公公宣读的赐婚圣旨,“昭阳,叩谢皇恩。”
贵公公看了眼侯府门口高悬的白灯笼,以及披着麻衣的卿千玑,也很是痛心地规劝道:“公主,将军已经没了,您可要节哀,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您要是能想清楚,日子就好过了。”
卿千玑扬起一张明艳的笑脸,脆生生地应答道:“劳烦公公记挂了,我并没有多难过,大哥做了他自己的选择,我也会做我自己的选择。”
卿战并没有死,他还在去往东海的路上,但卿千玑已经命人先发了丧。
“只是昭阳虽不懂礼数,还是知道要为长兄守孝三年的,这圣旨——”
贵公公见她如此识大体,立马躬身提点了一句:“依照皇上的意思是,您与独孤大人越早完婚越好,具体的日子是哪一天,相信独孤大人马上就会派人来与您商议了。”
“多谢公公,昭阳明白了。”卿千玑用余光示意了疏影一眼,后者立即上前往贵公公手里塞了一袋分量不轻的银钱。
贵公公却将那袋子银钱还给了疏影,低声道:“老奴也算是看着公主长大的,从前也受过寿安宫不少恩惠,公主若给银钱,那真是折煞老奴了。”
“是我唐突了,管事,你亲自送贵公公出长安官道。”
老管事弯腰行礼,低声答道:“是,公主。”
“公主客气了,那老奴就先回去复命了。”
待宫里传旨的仪仗队走远后,疏影才走到卿千玑身前悄声问道:“公主,皇上此举何意?”
“因为我在秋猎上忤逆了他,没有承认父亲叛逃,他觉得没面子,想借这个机会压弯我的硬骨头,告诉天下人我认了。”
“他一个帝王,为何气量如此之小?”
“你倒是提醒了我,他忍了定北侯府这么多年,为什么突然就不忍了。”卿千玑提了裙摆往回走,顺手折了支晚香玉,清冷的香味盈满了心肺,“第一,因为我把与墨王府的婚事抬到了明面上,第二,因为大哥声势日渐浩大,第三,因为他耳旁有小人作祟。”
“是谁?”
卿千玑勾了下唇角,目光冰冷如刃,“三皇子府吧,只是不知司昱有无参与其中。”
“公主预备如何?”
“杀她。”
面前人浑身的戾气让疏影惊了一下,随后她跟上卿千玑的步伐补充道:“那与独孤大人的婚事?”
“嫁,当然得嫁。”鲜红的丹寇指甲直接折断了手中的晚香玉花枝,嘴角的笑容逐渐加深,透露出一股疯狂的意味,“我还得风风光光地嫁过去。”
疏影忧心道:“若是墨世子知道了——”
“我会在他知道之前,除掉独孤府。”
疏影这回是真的被吓到了,她默默地注视着卿千玑的身影不断走远,背脊停止,就像是一个奔赴战场的将士。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疏影突然觉得呼吸有些困难,她仿佛已经看见了卿千玑一人对抗整个独孤家族的模样。
果然如贵公公所说,独孤长生来了,而且还带着琳琅满目的聘礼,若不是人人都知道独孤家与定北侯府的纠葛,看上去还倒真像是一段良缘。
卿千玑在花厅迎接了独孤长生,一身雪白的绢纱素衣,褪去了往日的乖戾与骄傲,静静地坐在厅中,如梨花照水,让她看上去显得温柔婉约。
她轻声唤道:“长生,你来了。”
独孤长生的脚步明显顿了一下,一向冷若冰霜似的俊脸上闪过一抹错愕,而后又恢复如常,他点了点头,坐在了她的旁边。
卿千玑抬手示意婢女上茶水,举止优雅大方。
独孤长生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只能由她给什么他接什么,拿起茶盏一看,杯中游着的茶叶是他喜欢的茅山红,最苦的一种茶,很少有人喝。
见他举着茶盏出声,卿千玑浅笑着出声道:“怎么,不喜欢吗?我特意查人打听了你的喜好——”
“你查了我什么?”冰冷的话语,带着诘问的意味。
“什么都查了,包括衣食住行和闲暇时的爱好,这些去京城中的商铺问一问就知道了。”卿千玑起身,缓步走到他的面前,步步生莲花,衣带随风送香,“只是有一样事情我没有查清楚,就是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姑娘。”
“……”独孤长生抬头看了她一眼,嘴唇动了动,又把嘴边的话语咽了回去,只是回了一句,“我不喜欢别人调查我。”
“嗯,以后不会了,我也只是想知道你喜欢什么,毕竟还要长久地生活在一起。”卿千玑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像是春日里盛开的桃花,雪腮带粉。
“你不用特意为我改变什么。”独孤长生皱起剑眉,无意识地答了一句。
他从来没有与她这么心平气和地对话过,回过神来后觉得有些不妥,似乎太过亲昵,于是又欲盖弥彰地辩解道:“你我的婚事是皇上亲赐的,在这之前我并不知情。”
“我也有些惊讶。”卿千玑拾起桌上小碟上的一块云片糕,拈着看了看后,递到了独孤长生的唇边,“毕竟我们之间差了快一个辈分了,你若早些娶亲,现在怕是儿女绕膝了吧?”
独孤长生看着眼前的云片糕,露出迷茫的神色,而后拒绝地别过脸:“我不喜欢吃甜食。”
“诶?难道我手下的人调查错了?明明告诉我你最喜欢吃祥云阁的糕点了。”卿千玑故作疑惑地歪头沉思,而后有些可惜地将手中的糕点放了回去,“祥云阁的点心最难买,我排了好久的队伍才买到的。”
“三弟喜欢吃,我带回去给他吧。”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独孤长生自己也愣了一下。
卿千玑扶了扶云鬓上的步摇,示弱,永远是女子最好的武器,但是看到独孤长生现在的反应后,她倒有些好奇了,朱唇轻启,声如黄鹂:“有一个问题想问大人,不知大人为何年过三十还未娶妻?”
独孤长生没有答话,只是突然抬头看了卿千玑一眼,而后将眼眸中涌动的情绪全都掩藏了起来,淡淡开口:“公务繁忙,一直未能顾上此事。”
“哦,那皇上赐婚的时候大人没有想过拒绝吗?毕竟我的名声不是太好呢,若作为独孤家的长媳,可能会德行不符,遭人非议。”
“我的妻子,无人敢议。”独孤长生放下了茶盏,抬眸定定地看着眼前浅笑的女子。
有那么一瞬间,他眼中有闪烁的星光破碎而出,转瞬即逝。这种眼神卿千玑太过熟悉,重华每次看着她的时候,都是这样亮晶晶的眼神。
她突然觉得,有一些可笑呢,“那么我就先谢过大人了。”
“你叫我长生就好。”
“会不会有些冒昧?”
“我刚进来的时候,你不就是这么喊的吗?”
“哦,我倒是忘了,不过那会儿是脱口而出,也不觉得害羞。”卿千玑稍稍退后了两步,面上有些红,女儿家的娇羞之态显露无疑,“现在与你说了一番话,反倒觉得有些……”
独孤长生从未见过她这幅惹人怜爱的样子,就像是暖阳笑容了冰雪,他的嘴角弯起了一个极浅的弧度,有一点想知道她的答案,于是继续追问:“觉得有些什么?”
“脸好像有些烫。”
“发烧了?”说着,独孤长生旋即起身,大手一抬,抚上她贴着红梅花钿的额头,然后又对比了一下自己额头的温度,自顾自说了一句,“体温倒是正常。”
再低头看她时,见她一双浅蓝色的眸子里水光潋滟,就像是藏着千言万语,无法诉说,细腻的脸颊仿佛比刚才还要绯红,独孤长生的心跳漏了一拍,他好像干了一件很愚蠢的事情。
实在是受不了卿千玑那楚楚可怜的小眼神,他背过身去,低声说道:“婚期你想定在何时?”
末了,补充了一句:“等你守完孝也可以。”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有些心虚,也有些不忍,庆幸自己现在没有面对着她,不然怕是连自己都无法原谅。
“皇上等不了吧?”
“那边我来顶着。”
“不必了,我看过日子,就这月底吧,越早越好。”
独孤长生有些诧异,他惊讶地转过身,“你为何如此着急?”
“因为我想找一个依靠。”卿千玑维持着脸上的笑容,低着头眨了眨眼睛,就像是雨中美丽而又脆弱的栀子花,惹人怜惜,“抱歉,我很自私,但婚后我会改掉从前的那些坏脾气,尽力做好一个妻子的本分。”
独孤长生听着她的话语,脑子中仿佛炸开了千朵万朵的烟花,一直在轰轰轰地响,他眉心紧锁,而后露出了一个笑容,“做不好也没关系,以后我就是你的依靠。”
------题外话------
卿卿*独孤长生这对邪教CP,突然有点想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