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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她兄长是朝中要员,皇上怎么还会将她打入冷宫?怎么着也得顾及她家族的颜面吧?”卿千玑坐在椅子上,漫不经心地吹了吹手里冒着热气的香茶,茶叶粗劣,但应该也是冷宫里最好的货了。
“皇上的心思,老奴哪能猜得到啊,定然是有他的道理。”
看门的老嬷嬷谄媚地笑了笑,眼前的这位贵人并没有带宫女,身上也没有腰牌,但瞧她的衣裳首饰,怎么着也是位得宠的主,老嬷嬷将她当成刚进宫的娘娘了,不敢轻易怠慢。
见这老嬷嬷人精明着,不肯作答,卿千玑笑着换了个问题,“那嬷嬷总知道她前身是什么位份吧?”
老嬷嬷眼珠子一转,凑过来小声道:“这个疯子原先是皇后娘娘,听说是对墨王妃动了私刑,别的老奴就不知道了,冷宫的消息一向都不灵通的,主儿要是真想知道,不如去外面问问。”
卿千玑如遭雷击,蝶翼般的睫毛在白皙的瓜子脸上落下一片阴影,“墨王妃,可是墨重华的夫人?”
“是了是了!”老嬷嬷笑着点了点头,又接着说道,“那日老奴就是听见门口路过的宫女们随意聊的,也没仔细问,毕竟别的宫里的人都嫌咱冷宫的人晦气哩,半句话都不愿意多说的。”
卿千玑摘下手腕上的金镯子递到老嬷嬷的手里,面上带着得体的笑容,“劳烦嬷嬷一趟,我想单独见一见这位前皇后。”
老嬷嬷连声应是,立马招呼来手下的小宫女进去把人带过来。
当狼狈的盛明颜见到雍容贵气的卿千玑的时候,她坐在地上发了疯似地哈哈大笑,嘴里不停地大喊着:“天意啊,天意,想不到你这个小贱人竟然坐了我的位置——”
卿千玑心下大惊,知道自己没找错人,她捧着热茶,顺着盛明颜的话往下说:“是,你机关算尽又有什么用,到头来还不是我赢了。”
“你觉得赢了?”盛明颜的笑声里带上了十足的讽刺意味,她指着卿千玑幽幽说道,“墨重华已死,墨王府被抄,你身后还有什么靠山?你不过是仗着现在青春美貌,你且再等个十年八年,到时候就和我一起在这院子里看新人笑吧!”
“你……什么意思?”卿千玑如遭雷劈,眼前的这个疯女人在说什么?什么靠山?墨重华和自己是什么关系?
盛明颜站了起来,一步步走进她,她的右腿被司昱踢伤了,只能拖在地上一瘸一拐地走着,“我说,你既然已经嫁给了墨重华,为什么不好好守着他过日子?三番两次在宴会上对司昱抛眼色是什么意思?勾引得他对你念念不忘!”
盛明颜突然狠狠地掐住了眼前人细白脆弱的脖子,狰狞地嘶吼着,“浮屠塔的那场火为什么没能烧死你!为什么啊!”
在呼吸逐渐变得稀薄的时候,卿千玑的脑海中突然迸出了许多回忆的碎片,漫天大火中,一个男人的身影格外清晰,白衣胜雪,比天上的明月还要皎洁耀眼。
他风眸中满是决绝和坚定,望着高塔上的自己凌然开口:“卿卿,如果救不了你,我就和你一起死!”
他提剑自刎,殷红的鲜血在顷刻间迸射而出,像极了雪地里绽放的红梅花。
画面一转,还是同样的男人,神情和气势却不再温柔,他脸上的笑容是嗜血的,似痛苦又似愉悦的开口,“卿千玑,我一定会杀了你!”
……
门外守着的老奴听见了里头的动静,慌忙冲进来将发疯的盛明颜拉开,狠狠地打了她几个巴掌,然后又赶紧去扶倒在地上剧烈咳嗽着的卿千玑。
“主儿,您没事儿吧!”老嬷嬷替她拍背顺气,暗道可千万别出事,不然自己吃不了兜着走。
谁知道,卿千玑就跟没听见她说什么似的,推开了她搀扶的手,惊慌失措地往门外跑去——
她想起来了,她全都想起来了!
她抬头望着四周像是牢笼一样的深红色宫墙,只觉得天旋地转,自己被困在一个会吃人的怪物的嘴里,她虚弱地扶着宫墙,往宣武门走去,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一般不停砸在地上。
为什么!她明明已经重生了,为什么又会突然回到了前世她跳完浮屠塔后的光景?
“重华,你在哪里?”她不要待在这一世,这个世界里的重华已经死去,她一定要回去!
宣武门守门的侍卫拦住了失魂落魄的卿千玑,恭敬而严肃:“贵妃娘娘,皇上明令禁止您出宫。”
“贵妃?呵——”卿千玑抽出侍卫腰间的刀,架在了自己脖子上,眉目刚烈似火,“都给我让开!”
“娘娘不可!”侍卫们跪倒在地,面面相觑着该如何是好。
刀刃又往细白的肌肤上送了半分,血珠立刻顺着刀尖滴在地上,格外刺目。
卿千玑又冷声向跪了一地的侍卫们重复了一次:“让不让?”
“都退下!”领头的侍卫命令属下退开,眼睁睁地看着卿千玑离去后,赶紧向御前禀报。
浮屠塔已经没有了往日的恢宏壮阔,只余一片焦炭,但整体的架构还算完整,卿千玑沿着摇摇欲坠的楼梯往上走,每走一阶就虔诚祈祷:佛祖啊,求您让我回去吧。
一直到了七层,她站在没有栏杆的高台上,往下望去,那一日,重华就是在这里自刎的,死在她的面前。
雪下得越来越大,卿千玑缓缓张开双臂,夜风将她的衣袖吹得翩跹似蝴蝶,她的脸上露出幸福和向往的表情,叹息般地开口:“重华,你等等我,我马上就来找你。”
不管是温柔的他,还是暴戾的他,都是她爱的男人,本质上并没有区别。重生的那一世是她偷来的,她错了,她应该好好珍惜的。
身后的楼板被人踩得嘎吱作响,司昱上前抱住了她的腰肢,枕在她肩上慌乱地开口:“卿儿,这里太危险了,我们回宫去,我还有好多话没和你说呢。”
卿千玑迎着风闭上了眼睛,她娇笑了一声:“皇上不是在陪北燕的使臣吗?怎么有空到这里来?”
“那些人都不重要,这世上没有什么是比你更重要的!”司昱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因为害怕再次失去而近乎哀求地开口,“卿儿,跟我回去好不好?”
“司昱啊,这世上有一样东西肯定是比我更重要的。”她悠然转过身,拔下了发髻间的金簪,簪尖抵上了司昱的心口,“那就是你自己。”
“卿儿,我错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司昱不顾心口上那要命的簪子,想要上前揽住随时会掉下去的卿千玑,明黄色的龙袍上渗出了鲜血,“墨重华能为你做的,我一样也可以!”
“不,你做不了。”卿千玑的笑容随风飞扬,透着一股凌厉的坚决,“他能陪我死,你能吗?”
“我——”
“司昱,你能吗?你已经坐拥了万里江山,享万众叩拜,你能为我放弃这一切吗?”她依旧笑着,将手中的金簪又往前送了一寸,鲜血染红了她洁白纤细的手指。
司昱沉默了,他垂下了眼皮,不再言语。他想要的是和她一起活着,一起享受这大好河山,而不是做一对死人。
“重华给我的,你永远给不了。”说完,卿千玑突然松开了手,往高台外奋力一跃,娇小的身影瞬间就消失在了夜色里。
眨眼之间,浮屠塔底下传来一声重物坠地的声音,然后万物重新归于平静。
“卿儿!”司昱跪倒在地上,他在夜色中伸出手,却什么也握不住。
夜风在耳边剧烈地呼啸,仿佛在嘲笑着他的怯懦,若只是失去了一次还好,他还能在漫长的岁月中靠着对她的缅怀慢慢老去,可是明明已经重新回到了他的身边,现在又当着他的面没有丝毫眷恋的跳下了残破的浮屠塔——
司昱突然觉得,什么江山大业,什么雄伟帝国,他全都不想要了。锦靴又往前挪了半寸,一身锦衣在此刻反倒显得累赘,他再次向空中伸出了手,目光逐渐变得温柔似水。
“卿儿,其实我从来就没有负过你。”
语毕,他没有丝毫犹豫地循着她的影子跳了下去,落地的一瞬间,他看见了静静躺在地上的卿千玑,如果不是她身下妖艳盛开的血色花朵,她看上去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司昱再次醒过来的时候,不是在自己的寝殿内,房间依旧是他的房间,但是陈设都简单朴素了许多,他看了看自己的手,十指修长,少了长年累月批改折子留下来的茧子。
迟疑地起身,他看见了铜镜中的自己,年轻俊朗,不过才是二十出头的年纪,不敢置信地退后了两步,他这是在做梦吗?梦到了从前的光景吗?
“吱呀——”门被打开,盛明颜托着食盘走了进来,她对着低垂着脑袋的司昱盈盈一拜,柔声开口,“殿下,多谢您将妾身的长兄从牢里救出来,妾身特意熬了您最爱的乌参汤,你趁热用两口,补补身子。”
清脆的瓷器落地声在静谧的居室内响起,盛明颜冷不防地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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