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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儿走后,姜美初准备一觉睡到自然醒的,结果没能如愿,铺子又出现新情况了。这次回来的是路四,居然让路四愁得回来,看来问题挺棘手。
姜美初眉头紧锁:“他们不吵不闹,就是堵在铺子门口不让人做生意?”
“唯,主人。”
姜美初问:“坊正你找过了?”
“能找的都找过了,他们说不管此事。”路四回道。
姜美初点点头,“行,我知道了。”
路四没主张了,问道:“主人,那现在……”
“我去看看,再作打算。”
“唯,主人。”
看来遇到有段位的高手了,想不到小小的边邑,居然藏龙卧虎,不过想想也是,晋太子这样的大神也呆在这小小的地方,这地方能简单才怪!
不知为何,困难没有打倒姜美初,却激起了她的斗志,好像有一种棋逢对手的感觉。
姜美初让郑好到油坊照应,把山叔换了出来。
“遇到硬茬了?”山老头笑眯眯的问。
“嗯。”
“打上一架?”
姜美初摇头:“不是打一架能解决的事。”
“那你让我出来是……”山老头不解了。
姜美初说:“你老的人生经验可比我们丰富多了。”
“原来如此。”山老头哈哈大笑。
一老一少背着手走了禾记的两个铺子前,铺子门前挤满了破衣烂衫之人,让铺子没法打开门做生意。
山老头啧嘴:“还真是个问题。”
“是啊!”姜美初愁怅的看了眼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流浪之人,“山叔,我们走走。”
“走走?”
“嗯!”
一老一少,有时一前一后,有时并列而走,不知不觉把小小的边邑走了遍。
山叔看着只走不说话的姜美初,轻声问:“难住你了?”
姜美初摇头。
山叔好奇的问:“那你为何不出手?”
“决解事情,我喜欢从根本上解决。”姜美初回道。
“何意?”
“如果想从根本上解决,山叔,我可能又要破财了。”姜美初无奈的叹气。
“小禾!”山叔不解。
站在边邑城门楼上,姜美初看向远方:“不过也罢,想赚大钱,总得舍得花小钱。”
山老头笑道:“我咋感觉像是挖了你的心头肉。”
姜美初转头苦笑:“山叔,可不是就是挖心头肉嘛,至少得花百镒金币啊!”她肉疼的想咬人。
“这么多?”山老头惊讶,他知道他们行商三个月赚的钱币,差不多就这么多了。
姜美初点点头,“我想过了,边邑是西秦与中原各国相联系的纽带,在这里落脚投资也不算亏。”
“小禾的意思是,这里将成为我们联通西秦与中原的站点?”
姜美初点点头,“我也是刚刚意识到这个问题,觉得边邑真是个黄金地段所在,如若打仗,必是兵家必争之地。”
山老头若有所思的说道:“这样说来,晋候把晋太子放到这里竟是重用?”
姜美初摇头:“那也不见得。”
“老头子我听不懂美姬所说何意了?”
想到公子无夏的处境,姜美初回道:“或许晋候并没有意识到边邑的重要性,只是把儿子贬到此地来而以。”
“也许小禾你说得对。”
姜美初看向远方,指着马匹、人影说道:“山叔,看到了吗?”
“商旅之人。”
姜美初说道:“对,他们或从西秦而来,或是北方游牧民族,都趁着好天气到中原来做生意了,我得赶紧解决事情,把生意做起来。”
姜美初带着山老头快速下了城门楼,在下楼拐弯处听到守门嘟囔一句,“又来换盐了,今年这盐怕是不好换了。”
姜美初本能的问,“为何不好换?”
“你没听说吗,公子涨了盐的税赋?”
“为何要涨?”
“这那是我等小卒能懂的。”守卒不耐烦的瞪了眼黄脸小儿,要不是看在布币的份上,能让他上城楼?
“嘻嘻……不好意思大哥,我就是好奇,就是好奇……”姜美初边说边退下了城楼。
山老头问:“小禾你经常在外面行走,没听到这消息吗?”
姜美初摇摇头,“没听说。”
山老头说道:“或许就是针对外来的商人也说不定。”
姜美初皱眉:“我怎么有种感觉……”
“什么感觉?”山老头问。
姜美初通过两次事情分析说道:“晋公子缺钱。”
“不会吧,就算晋候不待见公子,他也是一国太子,有自己的采邑,不至于到缺钱的地步吧?”山老头觉得不可思议。
“也许是我的错觉。”姜美初按捺下心头的疑惑,“走,我们先去解决那些流浪之人。”
“怎么解决?”山老头好奇的问。
“马上你就知道了。”
姜美初再次回到禾记铺子,让人关铺门。
“主人……”路四正等着主人解决事情呢,结果主人关铺门,他急得头上冒汗。
姜美初安慰道:“别急,我有办法解决这些流浪之人了。”
“主人……”大家都欣喜的看向姜美初。
姜美初叫道:“田二哥,我们还有多少金币。”
“主人,不到百镒。”
“都拿出来。”
“主……主人,备用金都拿吗?”
“对!”
田二急得头上出汗,“主人,可你不是说过吗,备用金是如何都不能动的。”
“后面还有一句呢?”姜美初反问。
田二接口道:“除非置地死地而后生。”
“对,就是这句。”
“百十个流浪之人让我们处在这样的境地了吗?”田二反问。
“不是。”姜美初摇头:“是我意识到了边邑的重要性,我们的生意在这里有新的机遇。”
“主人……”
姜美初伸手制止了路四,“我刚才带山叔去了城门楼。”
“何意?”
姜美初回道:“我站在城门楼上,看到很多来或来边邑或路过连邑的西秦商人、甚至戎狄之人。”
路四沉思,紧锁眉头,分析着主人话中的意思。
陆五等人也跟着思索。可是半刻钟之后,陆五等人没能想明白商人们到来,跟流浪汉有什么区别,他们把目光放在最聪明的路四身上,等他揭开主人的意图。
可聪明如路四,他也没能搞明主人的意思,不禁问向主人,“主人,小的没能想明白,商人跟流浪之人有何关联?”
公子府里,粉白年轻男人迈着轻松的步子进了某院偏室,“回美姬,你的计谋起作用了,外地人关上铺门了。”
美人轻轻一笑,“那就好。”
粉白年轻人道:“美姬,那我什么时候出面比较合适?”
“晾他们两天,让他们知道,没我们这些本地人罩着,他们的生意根本做不下去,让他们乖乖的交金子。”
“唯,主人。”
“下去吧。”
“唯,主人!”粉白年轻人从原路退出了公子府。
崔岭接到府内卫卒回禀后,脸色一沉,“丽姬还敢见外男?”
“唯,大夫!”
崔岭面露怒色:“上次我就暗示过了,不要往公子府带男人,让公子的脸往搁。”
“唯,主人!”
崔岭想了想挥手让守卒下去了,“不要对任何人讲。”
“唯,主人,那小的就下去了。”
“嗯!”
崔岭摇摇头,“就算是公子的长辈,也不能这样行事吧,多不周全。”说完后,理了理衣袍,到了陈阳公务房。
“石贤士也在。”
石予起身行礼,“大夫——”
“贤士客气了,请坐。”崔岭跟着盘坐下来,“听说石贤士一直跟禾庶士在一起,怎么今天有空了?”
“禾庶士遇到麻烦了。”
崔岭睁大眼,“公子的地盘上,居然还有人不给公子面子。”
石予哑然失笑:“然,吾天天出入公子府,竟然有人无视吾,还真让人伤心。”
崔岭与陈阳相互皱了皱眉,“难道是边邑大族——容家?”
石予回道:“吾初来乍道,听说过容家,但并不了解容家。”
陈阳道:“按道理不应当啊,容家和边邑一样衰败不甚,而且在公子来的五、六年时间里,更是隐形的跟没有这个家族似的,不太可能为了两个小小的禾记出手。”
崔岭反问:“如果不是容家,还有谁敢不给公子面子?”
“这……”
三人面面相觑,没当回事的事被他们提上了台面,居然有人不把公子当回事,这就是他们当臣子的责任了,崔岭马上去调查,不消一个时辰,事情摆到了他们面前。
陈阳问:“是谁?”
“丽姬。”
“这个女人?”陈阳吃了一惊。
崔岭沉重的点了点头:“然!”
“她想干什么?”陈阳面露怒色。
崔岭回道:“收币敛财。”
陈阳大喝一声:“岂有其理,公子这边都愁死了,她竟胆敢敛公子的财。”
“难道是公子没有赏赐,她手头紧,不择手段了?”
“这女人……”
石予不关心什么丽姬,他关心许美姬:“二位大夫,那现在怎么办?”
告诉公子?陈、崔二不知觉的相互看了眼。
“你看这……”
陈阳说道:“这不是小事,告诉公子吧,公子的声名可经不住再次受损了。”
“然。”
石予松了口气,这下许美姬的事解决了。
三人一起到了公子无夏的房间,把事情告诉了公子无夏。
公子无夏放下手中的简,嗤笑一声,“两个女人过招,还真有意思……”
“公子,许美姬毕竟以男人的方式行走赚币,可是丽姬她是内宅妇人,而且这钱币来路……”说得不好听点,就是抢币,这吃相太难看了。
“隔断她与外界的联系。”公子无夏冷然道。
“诺,公子!”
石予高兴的说道:“太好了,我马上出去告诉许美姬,让她继续开门做生意。”
公子无夏抬眸幽幽看了眼兴高采烈的石予。
石予被公子威严的目光骇得伏下身子,“公子,小人越矩了。”
公子无夏收回目光,淡淡而说:“那倒不是。”
“公子……”石予不解的抬起头。
“不动声色。”
“……”三人面面相觑,不解自家主人何意。
公子无夏嘴角微漾,“吾想看看她如何解决危机。”
公子居然看热闹。
陈阳嘴角扯了下,要是让许美姬知道了,不知道会咋样。
石予低下头,暗暗叹了口气,原来自己竟什么也帮不了她,心口不知不觉疼起来。
众人都等姜美初说出自己的打算,她笑笑,等了一会儿才说道:“虽然城外的商人很多,可除了补给或是买盐才进边邑,其余人都直接进中原去交易了。”
路四马上懂了,叫道:“主人,你的意思是,吸引他们到边邑来,然后在这里完成交换?”
“对,是这个意思。”
路四担心道:“可是中原来边邑的并不多啊,边邑并没有充足的中原货物。”
姜美初笑了:“事在人为啊!”
“主人的意思是……?”
姜美初说:“我们可以广而告之,也可以利用流浪之人去中原之地把西秦或是戎狄人需要的货物运到边邑来。”
路四觉得好难:“这可行吗?”
“不行,我也会让它行的。”姜美初意志坚定的回道。
“主人,这又是何意?”
姜美初笑道:“因为有人比我缺钱。”
“主人?”
其他人不懂‘有人’,山叔懂了,失笑摇头,暗道,许美姬啊许美姬,竟让晋公子为你行商出力,你真可行!
“不过……”姜美初叹道:“引玉得先抛砖。”
“主人,何意?”
姜美初唉嚎:“我得先出币把架子拉起来啊!”
“啊……”众人明白了,都肉疼的看向姜美初。
“金币,本姑奶奶的金币啊!”姜美初大叫。
看到比自己还肉疼金币的主人,田二心里平衡了,“主人,我这就去拿金币。”
“把一半金币换成布币。”
“唯主人。”
“路四——”
“主人,小的在——”
姜美初说:“明天去市坊,把东城门和南城门边上的荒地买过来。”
“唯!”
“以最底的价格。”
“唯!”路四担心的问:“要是他们不肯呢?”
姜美初出主意道:“找本地大族容家,和他们合伙。”
“为何,主人,为何不去找公子?”路四万分不解的问道。
当陈阳打听到姜美初的动作时,内心问出了同样的问题,为何不找公子,甚至可以找我啊,真是搞不懂,唉,别想了,公子正等消息呢。
陈阳把消息带给了公子无夏,皱着眉头问:“公子,你说许美姬怎么知道容家的,她又为何不找公子你这座大山?”
公子无夏面上无波,内心却嘀咕,这小女人不是吧,不就二百镒金子没给她吗,至于这样嘛!
“公子……公子……”陈阳见公子发呆,轻轻的唤了两声。
“随她去!”
陈阳问:“公子,那两个城门处的地卖不卖给他?”
“嗯!”
“哦!”
年关当下,街上的流浪之人比平时显得更多了,他们成批成批的涌进来,想在城内找到一口吃食,可是并不富裕的边邑,没给他们多少指望,就在他们要被城内守卒轰出去时,禾记两个铺子门前贴出了告示。
“上面写得是什么?”
“是不是又要招脚夫、跑堂……”
……
一直在城中彷徨知道些禾记之事的流浪汉们直朝禾记铺面挤,把开始盘在铺子面前捣乱的另一批流浪汉们挤得七扭八歪,纷纷朝边上避过去。
“俺们不字啊,赶紧请铺子里的人念一念。”
“铺子门关着,没人。”
“那如何是好?”
“还是请申老夫子来念吧。”
“好!”
有人拔腿就去找上次念告示的申老夫子了。
边邑大族容家,住在城北老巷子里,从巷子口的老杨树上来看,这里昔日曾繁华过,只是经不住岁月的侵蚀,变得老旧、冗沉。
路四和陆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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