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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他们家在这种场合全体缺席,本身就特别的引人众目。

    众人虽然都陪着太后说笑,可视线也时刻盯着康熙,看到康熙的视线从那片空席面上扫过,早早就进宫的这些人不知道外面出了什么事,便只在心里猜测佟家一个人都没来,是不是对皇太后不满?

    然而就在大家不断猜测佟家此举用意的时候,佟家早前送到内务府的寿礼按官职地位顺序正好呈上来了。

    当孝惠听到太监报礼说隆科多的夫人抄了份血经的时候,孝惠当即开始将林琳夸成花,在座的嫔妃和各府福晋们自然是极力附和。等几波夸奖过去了,孝惠就宣佟三奶奶上前说话。

    然后这个时候孝惠才知道佟家一个人都没进宫,想到佟家是康熙的外家,小老太太当场就冷了脸,眼底都是委屈。

    康熙一见这情况,连忙上前给小老太太一个解释。

    他还是挺维护表弟的,所以只说舅舅和舅妈得了急症,今天都叫了两遍太医过府什么的。

    因为林琳没想到康熙这会儿子还能睁眼说瞎话维护隆科多,所以孝惠那里的准备就做得比较少,因此今日孝惠也没派人宣她入宫。

    等晚上林琳知道宫里的消息时,对着皇宫的方向就是一阵冷笑。

    行吧,那是你亲表弟。你愿意维护,谁也不能说什么。

    不过...若是哪天你亲表弟和你寄予厚望的太子一起‘赏菊’了,就不知你到时候还能不能再这么维护他了。

    想到这里,林琳就非常的期待。

    八十大板下来,死罪免了,可活罪...比死了还难受。

    想到皇帝一道圣旨就革除了他们这一脉所有职位爵位,又让阖家迁回原籍,永世不得入京城,不得科举。隆科多多就知道他在这个家里是好不了了。

    毕竟他老子可不只是他一个儿子。光他阿玛活下来的儿子就有七个。

    大哥叶克书,原任銮仪使,最近因为他阿玛中风了,袭了一等公的爵位。

    大房大侄子舜安颜,最近正好也谋到了职位,不但如此已经开始张落亲事了。

    ......

    除了长房外,像是二子德克新,四子庆元,前程虽然说不上多好,但比起普通旗人子弟,他们顶着天子表弟兼妻弟的身份,只要不是太蠢笨,将来可期。

    然而就因为隆科多干的这件丧心病狂的糊涂事,他们爵位没了,大好的前程也没了。正在说的亲事也吹了。

    一家子老小没了前程,就连家中的女儿都要被连受的没有好亲事。佟家上上下下能饶了始作俑者的隆科多?

    大赫舍里氏生了三个儿子,隆科多是最小的那个,小儿子大孙子,老太太的命根子。

    平日里大赫舍里氏最疼隆科多和舜安颜,本来康熙就有抬舜安颜为驸马的心思,因为隆科多闹出来的事,这事不了之了。为了这事,大赫舍里氏就差点因为这事被小儿子气吐血。

    手心手背都是肉,大赫舍里氏平时是偏疼小儿子些,但叶克书和德克新也是她十月怀胎亲生的儿子,还有他们两房其他的孙子孙女,都是她的血脉。

    她本来还想要在下次选秀的时候将大孙女送到太子宫里,以他们家的地位,先捞个侧福晋,等太子登基了咋说又是一个贵妃。却没想到所有的一切都被老儿子毁了。

    一家子的前程都被他那根跑去溜马的裤腰带给毁了,大赫舍里氏都恨不得没生过他这个儿子。

    虽然佟家在鳌拜倒了以后迅速从三流世家迈进皇亲国戚的顶级世家。但京城里的人都是看风向的,佟家一遭了皇帝的厌弃,佟家在京城中的各项产业都被京城世家们打压着,就连佟家铺子里的掌柜都伙同伙计将货物贱卖,卷钱跑了。

    一时间佟家在失了政府公员的身份后,又面临了财产的缩水。整个佟家凄凄惨惨,风雨飘摇。

    隆科多之前杀子撵妻的宠妾灭妻行为就已经让人诟病到影响佟家子弟婚配了,现在隆科多作废了太子,作没了爵位和前程,一家人对隆科多的恨得是咬牙切齿,恨不得生撕了他,拿他的肉去喂狗。

    各房一边吵吵闹闹的收拾东西准备回原籍,一边又想着必须跟隆科多这么个祸害划清界线。于是哪怕是按规矩父母在不分家,佟国维这一脉也不准备按规矩来了。

    讲规矩这种事情,要么是需要用他来谋得某种利益,要么就是想要取得某种名声。现在圣旨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告诉佟家这一支只要大清朝还在一天,他们就再无起复的可能。

    以前讲规矩是因为怕别人说他们没规矩,影响前程,现在他们是啥都不怕了。

    分家吧。趁早分家,以后哪怕是回了原籍也别往来了。

    于是这种时候,佟家闹闹哄哄的分了家。分家时隆科多这一房是分得最少的。毕竟府里分家那会儿,他在养伤,李四儿还在坐月子。

    说起这个李四儿,她也是有急智的。

    在她生出双头怪婴后,担心一回到佟家就会被人摁死在马桶里。于是死赖在客栈就是不回去。

    佟家人谁不知道她是隆科多的心头肉,见她这样也没有敢跟她来硬的。于是只得将那个已经断了气的双头怪婴用菜篮子带走了。

    这是七月十五那天的事,七月十六早朝时就出了隆科多和太子那件骇人听闻,震惊古今的菊花残事件。

    等到七月十八隆科多从昏迷中清醒过来,先是吃惊,再是后怕,之后便想起他那亲亲李四儿来了。

    问了侍候的下人,听说了李四儿的事,隆科多自然不相信。哪怕是佟家下人为了让他认清现实特意将双头怪婴的尸体冻在了佟家的冰窖里,隆科多对李四儿那也是真爱。

    于是...隆科多派了他的心腹去客栈接李四儿回来。

    之后李四儿一番哭泣,直说孩子被人掉包了。

    隆科多在遇到李四儿的事上,从来都是用后脚跟进行思考的。

    所以...他真的相信了。

    因为太子的事,没人在康熙面前提起佟家,到是给了佟家一段不短的时间收拾东西离开京城。

    不过佟家的麻烦显然不止这些。

    好在佟家分家了,走的时候也是分批走的,到是没有全军覆没。

    这世上除了太子恨死佟家人以外,还有一人或是一族也对佟家怀着这样的滔天恨意。

    那就是赫舍里家和索额图。

    没有人知道康熙那么能活,也没有人知道一出生就是太子,被康熙捧上天的人会二立二废,一生波澜起起伏伏。在世人眼中,太子就是铁板钉钉的未来储君,而赫舍里家就是第二个天子外家。

    他们一族的希望和辉煌都压在了太子身上,然而太子却被佟家的隆科多给废了,索额图与赫舍里氏一族能心平气和的看着隆科多顺利回原籍?

    完全不能够呀。

    于是赫舍里氏在全面打压佟家产业后,索额图也派了人准备对佟家人做些什么。

    索额图比林琳善良多了,他并没有准备一网打尽。或者说隆科多一人拉满了索额图的全部注意力。

    佟家人分家后,谁都不愿意带着隆科多一道走,于是在长房带着佟国维和大赫舍里氏先走后,其他几房也都先后离开了。等隆科多养好伤带着坐完月子的李四儿离开时,正好可以单独面对索额图的怒火。

    是以牙还牙,还是将隆科多这样那样。佟家人不关心,林琳也不上心。

    她在干了这一大笔买卖后,便准备撤了。

    林琳想就以她曾经的身份,回了京城,宫里也不好再进了。以免看见她,再让康熙睹人思睹,想起这件难忘的...往事。

    再一个既然将岳兴阿抱给他他拉氏养,那她为了大家好,最好别在出现在那对伪娘俩跟前了。

    更何况林琳也确实没有什么想留在京城的想法,于是在七月中旬就写了一封信给娘家,意思就是自己要神隐了,听到什么消息该吃吃,该喝喝。该哭的时候,也尽量哭一哭。

    随后林琳便让良子收拾了一下京城家中的东西,然后带着那两个小丫头赶着辆马车就出京城了。

    良子一路带着两个小丫头出京城了,林琳那边也拜完佛,带着金姨和索仑下了五台山。

    之后在太监侍卫的一路护送下他们主仆三人连人带马车摔下了山崖,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了。

    之所以这么安排,也是林琳留了一个活口。这样将来如果她真的想要回京城或是出现在某处与什么人相遇了,都可以推到‘落崖不死有奇遇’的万能定律上。

    在空间里呆了两三天,林琳三人便跟良子汇合去了。

    两个小丫头压根不知道林琳他们都干了什么丧心病狂的事,跟着林琳一路东游西逛,将这华夏的壮丽山河十亭走了四五后,在她们十八.九岁的时候一人一副嫁妆被林琳嫁到了一个民风还算纯朴的小镇上。至此后,二人安顿下来,开始她们新的人生。

    至于林琳主仆四人,那就更是居无定所了。以前有那两个小丫头在的时候,虽然那两个小丫头只是婢女,可以他们四人的年纪和阅历,去哪里或是玩什么,都会不自觉的照顾一下她们。

    可自从两个小丫头脱离了组织,四人的生活就真的更加的散漫以及随心所欲。

    每到一处地方,就买些当地的特产放在花房里,再买一些物资也随手放进去,以备将来不时之需。

    林琳几人都在清朝生活过,对于清朝是什么样子心里都有数。现在好多在后世是名胜景点的地方,都不收门票,可太原生原味的东西,看多了也没什么意思。

    没有什么太想去的地方,林琳就学现代某交通部门决定出行方向。

    当然,人家是拿着街区图扎条街出来查酒驾,她则是拿了世界地图用飞镖在上面扎个地方,然后按着扎出来的地方赶路。

    这一日,林琳一行人晃到了广州府。索仑将马车赶到一处客栈前,林琳与金姨先后下了马车。就在这个时候,主仆四人都被不远处的一幕惊呆了。

    半晌四人收回视线,同时在心中暗赞了一句:果然不愧是索额图,做起事来就是高端大气上档次。

    看着门口招揽生意的李四儿以及二楼窗边倚窗而坐的隆科多,林琳在担心他们俩口子这间小倌馆生意的同时,还笑眯眯的祝福他们——

    生意兴隆~

    第六章

    王母一句‘脱吧’,屋中所有人的视线便都落在了薛平贵的身上。有那么一瞬间,薛平贵想到了花楼里的姑娘。

    深觉受到侮辱的薛平贵,握了握拳头,到底没有做出什么转头就走或是说些宁死不屈的话。

    就在这众目睽睽之下,薛平贵咬牙将手伸向腰带。

    “怎么没动静?娘,好了没?”

    一向心急的王银钏略带不满的声音从屏风后面冒出来,薛平贵握着腰带的手顿了顿,最后一使劲腰带便拽了下来。

    面上一副大气凛然的模样,看得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在卖身葬狗。

    外袍,中衣一一脱下,薛平贵光着膀子站在厅中央,目视前方。

    来吧。

    看到他这样,花厅里的人都有些无语。

    你倒是转个身呀。

    还是魏虎心急,直接走到薛平贵背后,一边自己看薛平贵肩膀上的有无烙记,一边还伸手将薛平贵转了个身。

    薛平贵抽了抽嘴角背对众人,心中却想着一会儿身份确认了,一定不要那么轻易松口认亲。

    可惜他没想到王母对他肩背上的烙记竟然‘记不清’了,这么一来压根没有给他拿乔的余地。

    “看着有些像,只是又有些拿不准。”王母迟疑的声音在薛平贵背后想起,之后薛平贵心里就咯噔一声。

    王母迟疑不敢确定。又拿起刚刚薛平贵放在桌上的婴儿肚兜以及那块黄绫,当场‘咦’了一声。

    “老爷,这,这不是咱们儿子的东西。”

    听到这句话,薛平贵也猛的转身看过来。

    王允也瞬间从坐位上站起来,几步走到王母身边。就连苏龙也担心自家岳父岳母的安全,瞬间来到王母与薛平贵中间的位置站定。生怕这是圈套,遇到了真刺客。

    魏虎上下打量薛平贵,一脸‘他就说嘛,怎么可能’的神色,仿佛已经看出薛平贵就是个冒牌货一样。

    “你可看清楚了?”

    王允看一眼一脸震惊的薛平贵,然后低头问妻子。

    王母又翻了一回肚兜和黄绫,很认真的点头。

    “烙记过了十八年,有些记不清了。不过我记得十八年前老爷还不是宰相,咱们家也没有黄绫。当时老爷是御史,没少得罪人...”王母顿了顿,又指着这个小儿肚兜认真说道,“这个也不是我的针线。”

    等级森严的朝代,黄绫不是普通百姓,也不是普通臣工能用的。只有皇室才能使用。时偶有被赏赐给重臣之家,但却不多。

    因此王母在看到黄绫后才肯定这不是他们家的东西,等看到黄绫上的法螺时,就更加的肯定了。

    中原,至少她熟悉的人家没人会绣法螺这种东西。

    说话间,王母又拿起夹在两样东西中间的草纸,打开来看时,脸上又露出一抹肯定的神色,“老爷您看,这玉佩,这玉佩的样式倒是一模一样。”

    原来自从玉佩被盗,薛平贵在气恼了一顿后,便提笔将玉佩的样子画了下来。

    薛平贵的工笔画还可以,画个玉佩的样式不是难事。画好后,薛平贵想了想便将这图纸夹在了婴儿肚兜和黄绫中间。

    没想到现在竟然派上了用场。

    在薛平贵心里,他最大的认亲道具就是肩背上的烙记。可现在看来...还不如一块玉佩呢。

    婴儿肚兜和黄绫是假的,身上的烙记不肯定,唯有玉佩可以确定了,但玉佩却还丢了。

    一时间薛平贵犹豫了。

    他担心他要是拿乔了,这个亲怕是就不用认了。可不拿乔,他又能说什么,做什么呢?

    借着穿衣服的动作,薛平贵脑子里各种想法都转了一圈。

    这会儿子薛平贵脸上没表现出来什么,眼睛里却满是心事。王允只看了一眼就在心底骂了一句‘糟心玩意’,然后垂下眼,看一眼老妻,见老妻也是一副犹豫神色后,清了清喉咙决定道,“我看就先这样吧,来人呀,送少爷回房休息。”

    “老爷?”

    “岳父?”“岳父?”

    屋里的三人都诧异的看向王允,王允摸了摸自己的胡子,脸上丝毫没有找到儿子的喜色,他也没管妻子和两个女婿,只淡淡的对薛平贵吩咐了几句,“既然回来了,就安心在府里住着。明年是大比之年,你且安心功读。也不必苦熬身子,若明年不第,为父会在军中给你谋个差事。”顿了顿,王允看向薛平贵,又明确说道,“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王家少爷王富贵。”

    王允发现当着薛平贵的面,说‘为父’两字时,特别的艰难。不过倒底还是自然的说了出来。

    薛平贵闻言,眼神闪了闪,知道现在情况不对,便将心里那些沽名钓誉,装模做样的拿乔心思都压下去了。

    对着王允行礼,“孩儿记住了。”说完看向王母,叫了一声娘。又转头与苏龙和魏虎行了一个平辈礼,叫了两声姐夫。

    王允见此嘴角抽了一下,又将两个躲在屏风后的闺女叫出来,让他们‘姐弟’相认。

    金钏虽然有些疑惑,倒是仍然笑得温柔和气,又说了一些客套话,告诉薛平贵回家了,想要什么,缺什么使了只管来找她。

    金钏出嫁后并没有住在夫家,而是一直住在娘家。

    她也不能说出嫁,她是长女,王允没有儿子所以当初就是招的婿。

    只是现在弟弟回来了,他们俩口子也是时候做些打算了。

    相较于金钏,银钏的脾气就更火暴些,“他真是我老弟?爹,娘不是说记不清了吗?别再认错了。”

    看着自家这个沉不住气的二闺女一眼,王允又转头看向同样鲁莽的二女婿,这俩口子能蠢成这样,也怪清新脱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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