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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玩赖的,有客人在呢。”王久香的声音忽然温柔起来,“申主任,看懂了吧?”
没等申一甲说话,白义清就连连摆手:“这个不好玩,我看这样,人家政府办的领导都是文明人,咱们也搞点文明的,就来个击桌传令,每人说一个成语、诗词歌赋、打油诗都可以,但必须带一个酒字。”
“好啊,这个我喜欢。”王久香说,“怎么样啊,两位领导?”
厂长提议,副厂长响应,申一甲一看这架势,不行也得行了:“那好吧。”
“我还没说完呢。”白义清说,“谁输了谁喝酒,不想喝酒,就讲个笑话。”
“这个主意还比较公平。”李主任在一旁帮腔。
“那从我这边开始啦?”王久香见没人反对,马上用筷子敲了一下桌子,“东篱把酒黄昏后,有暗香盈袖,莫道不消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
“好!”桌前的人齐声叫好,申一甲的声音最高。他没想到,王久香刚才还满嘴顺口溜呢,转眼之间,就玩起了诗词,看上去还满文雅的,他也得来一首,不能让酒厂的人觉得政府办没人啊。
“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人生在世不称意,明朝散发弄扁舟。”申一甲大声说道。
“没有酒!”王久香尖声喊道。
“申主任啊,没有酒,只有杯。”白义清轻轻一笑,摇了摇头。
申一甲的脸顿时有点挂不住了,我擦,这首诗多有名啊,自己也喜欢,明明记得有酒来着,怎么酒就没了呢,看来真得小心了。
他端起杯来,喝了一大口:“我再弄一句带酒的,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白义清带头鼓起掌来:“申主任文词不少啊。”
“厂长,该你啦。”王久香说。
“饮酒不醉最为高,好色不乱乃英豪,不义之财君莫取,忍气饶人祸自消。”白义清张嘴即来,根本不在话下。
“绿蚁新焙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朱艳也不甘示弱。
“酒逢知已千杯少,能喝多少喝多少。”李主任也敲了一下桌子。
“红酥手,黄縢酒,满城春色宫墙柳。”王久香依旧文雅娴淑风格。
申一甲感到一种压力,白厂长也好,王厂长也好,都在白酒厂的管理层,带酒字的诗词一定会得不少,如果按照他们的路子走,今天晚上他和朱艳就在劫难逃了。
不行,得难为他们一下。
“白厂长,我提个建议,咱们能不能玩个不带酒字的,但意思必须和饮酒有关。”申一甲转向白义清。
“行啊,没问题。”白义清不假思索地说。
“厂长!”王久香对此毫无准备,似乎想提醒白义清,这个主意不好玩。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申一甲把手掌伸向白义清,“白厂长,请。”
白义清轻咳了一声:“三杯通大道,一斗合自然。但得酒中趣,莫为醒者传。”
“有酒!”“有酒!”几个人都幸灾乐祸地鼓起了掌。
“我靠,上了申主任的当了。”白义清笑道,“我自罚一杯。”
申一甲想笑,又不敢笑,嗯,这个玩法嘛,估计不会太亏。
“我还是讲个笑话吧。”白义清忽然改了主意,“我现在都快赶上郑主任了,撒尿三十度,放屁油裤裆,酒这东西不到万不得已,还是少喝为妙。”
“哪个郑主任?”申一甲问了一句。
“体改办主任郑超啊,这次全市国企改制,他是操盘手啊。”白义清说,“这每年开了春吧,我们酒厂门前这条道就没消停过,这个月挖条沟,那个月打个补丁,搞得我这个心烦啊。有一天,儿子问我:街上的路怎么老是挖了铺,铺了挖的,有的路本来好好的,为什么也要开膛破肚啊。我想了一会,对儿子说:你去把冰箱里的那块肥肉拿出来。儿子还真听话,把肉从冰箱里拿出来了。我说:儿子,你把肉再放回冰箱去。儿子听话就把肉放回去了,连续三次儿子很不解,问我什么意思。我问儿子:看看你手上有什么?儿子看了看手说:有油水。”
“完了?”王久香问。
“完了。”白义清答。
“一点都不可笑。”王久香说。
“可悲啊。”白义清说,“这就是生产力,挖掘三尺也要把纳税人的钱埋到土里去,还要贷款透支到我们的子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