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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已,若真牵扯到事实利益,又有几个至死不渝?
哪来那么多痴男怨女?
十五分钟后周勀下楼,周歆已经在那等,哦不,不算等,因为老远就见她站在门口跟一名男士攀谈。
周歆应该是属于自带光环的那种人,漂亮,高挑,身材好,这是她的先天优势,加上性格爽辣自信,所以人群中她总是最夺目的那个,也能轻易勾住异性的目光。
这会儿她换了套编织羊绒套裙,香奈儿最新款,配红色细高跟皮鞋,链条小坤包,远没了刚才会议室里的憔悴和疲惫。
“哥,这里!”
门口的人也看到了周勀,朝他挥手。
周勀叹口气走过去,周歆似乎与人交谈甚欢,还很大方地给周勀介绍,之后男士先离开,周歆晃了晃手里的手机,“加了微信,明天晚上不用再加班了吧?约了跟他吃饭。”
这种场景实在太熟悉了,最近两年频繁发生,每次都是周歆主动介绍她那些男人和周勀认识,简单攀谈几句,然后惹得周勀脸色难看,她便觉得开心。
只是这一次似乎有些不奏效。
周勀脸色依旧难看,但并不是以往那种动怒,而是略带无奈,问:“你知道对方底细吗?刚认识就约吃饭?”
周歆也没搭理,“要你管!”
半个多小时后周勀把车开到家门口。
周歆跳下车。
“进去?”
周勀转着方向盘往车位倒,回答:“爸叫我回来,有事谈!”
“难怪这么殷勤主动送我回来,原来主要目的是跟爸谈事情!”周歆不忘任何一个挖苦的机会,拿着包就进了大门。
刘舒兰刚打完牌回来,转身就看到周歆和周勀一前一后进门。
“你俩怎么一起回来?”
周歆懒得回,扔了包就一屁股瘫到沙发上。
周勀把电脑和车钥匙放旁边柜子上,“这几天有个项目,刚一起开完会!”
“哦!”
“爸回来了吗?”
“还没有,怎么,找他有事?”
“嗯,他打电话让我回来一趟!”
“那估计快了,应该已经在路上,不急,留下来吃了晚饭再走。”儿子回来刘舒兰肯定是高兴的,但这边看到周歆瘫沙发上摆弄手机,又一脚轻踢过去,“你也动动,别成天躺着!”
周歆翻了个白眼,“妈,谁说我成天躺着?我都联系一周平均只睡三四个小时了,累都累死了,您能不能让我在这瘫一会儿?”
一听女儿这么说,刘舒兰又开始心疼,“什么项目要累成这样啊?”
“你问哥呗,简直是要死的项目!”
“那你也不用这么拼啊,女孩子工作其次,结婚生孩子才是正事,你看你…”一听这调子就知道又要开始老生常谈,周歆麻利从沙发上爬了起来,“行了妈,您别说了,我去楼上躺一会儿,吃饭的时候再叫我!”说完拿了包就跑没影了,弄得刘舒兰站那叹气,一回头又看到面无表情的周勀,突然觉得脑仁疼。
“你们这兄妹俩…一个不结婚一个不要孩子,哎哟…算了算了,我高血压又要犯了,先去厨房看看,之前也不知道你要回来,让阿姨再加两个菜!”
等刘舒兰啰啰嗦嗦一通走后周勀才脱了大衣,又解了领口两颗扣子,去后院找周阜山。
周阜山坐石桌旁下棋,没人陪,左手跟右手下。
周勀喊了声:“爷爷!”
周阜山抬头,咧嘴笑开:“小安呢,赶紧叫她来陪我杀两盘儿!”
周勀:“……”
他抬手挠了下额头,感觉自己这个孙子是假的,孙媳妇才是真爱。
“她没过来。”
“怎么没过来啊,啊?怎么你没把她带过来啊?”老爷子年纪越大脾气也越大,两句不对就开始炸毛。
周勀赶紧摁住:“不是我不带她过来,我是直接从公司来的。”
“那把手机给我,我来给她打电话!”
“爷爷……”
“不像话,都多久没来看我了,上回说好以后每周来陪我下次棋的!”老爷子急吼吼地去翻周勀手机,周勀被他弄得没辙,“爷爷,别打了,这时候她应该都已经吃过晚饭了。”
“吃过晚饭来陪我说说话也行,司机呢,我给司机打,让车子去接她。”老爷子又伸手去摸拐杖,只是摸到一半突然停在那里,佝偻着身子看周勀,“吵架了?”
周勀一愣,“没有!”
周阜山:“真没有?”
周勀:“真没有!”
周阜山:“那你干嘛把她藏家里?”
周勀:“……”
这什么神逻辑,“我只是…”
“行了你甭跟我解释,你小子我可告诉你,你要是敢欺负小安,要是哪天被我发现你对不起小安,我…我……”老爷子手在石椅上扶了一把,又抬手把拐杖翘起来指着周勀,“我到时候一棍子敲死你!”
“……”
爷孙俩又聊了几句。
夜色已经全黑,屋里阿姨过来喊吃饭,还是准点6点半开放,一家子所有人都吃得规规矩矩,唯独周歆一个人缩那一边闷头扒饭一边玩手机,应该是在跟谁聊微信,聊得脸上神采飞扬,老爷子目色瞟过去好几次,最后刘舒兰忍不住提醒,在旁边用手肘蹭了她一下,压低声音说:“好好吃饭!”
气氛不算欢腾但也不算压抑的一顿家常便饭,吃完之后阿姨收拾碗筷,周歆又不知跑哪儿去了,而周勀便跟着周世青进了书房。
父子对话要比岳胥之间的对话直接很多。
“泸旸湖那块地你真想拿?”
“嗯,方案已经改得差不多了!”
“可这次竞拍方式很苛刻,你有多少把握?”
“如果后续方案顺利,资金链不出意外,大概有六七成吧。”
“只有六七成?只有六七成你还敢做?”
“对,从目前国内房企面临的金融环境来看,做长期租赁的确有些难,不过我这几天做了一份调查,数据显示云凌近十年来的租金增速已突破10%,考虑到国内商业租赁市场才刚刚起步,供给远远不足,所以预期内租金会持续增涨,再加上项目本身的租金溢价,只要解决好融资问题,赚钱并不难。”周勀缓了缓,他知道周世青应该能懂其中的道理。
“而且当初我想拿下泸旸湖那块地的原因不只是为了赚钱,当然,利润肯定也重要,可更深一层是为了做一个典型,在楼市调控下纯房企利润率一直在持续走低,主动拥抱微利,总比未来被动转型要来得积极。”
周勀讲完,脸上并没太多表情,只是周世青心里被震了震。
泸旸湖项目虽是云凌第一次实行限低价+竞自持模式,但这显然不是一个个例,以后会出现第二个,第三个,甚至是更多不同的竞拍模式,这其实也是上面给市场的一个“警告”。
国内房企一直以高周转、开发销售为主,而现在这声“警告”无疑逼迫房企即将面临一场“持有运营”的转型。
这不仅是地方土地出让由重开发转向重运营的选择,也是房企自身转型必须解决的课题。
只是周世青没想到周勀能够在短时间之内就悟出其中的道理。
“好,如果你已经考虑清楚了,那就去做吧,不管结果如何,主动总比被动强!”
当初周勀大学毕业后要下海经商,还是房地产行业,周世青也曾反对过,但经过这么多年,看着他一点点把公司做大做强,为人处世也日渐成熟严谨,作为父亲他已经没什么可担心,“只是唯有一点,万事不能忘记自己的身份,不要落人把柄,还有小安父亲那边,最近有风声老常可能还会往上走,所以你要谨慎处理。”
话点到即止,周勀定了定,“明白,我有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