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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层副本里面好不容易得到的驱鬼道具,没想到第一个晚上就用掉了……他这次好蠢,山神庙充满了不详,那供奉山神的歌自然也是不详的,歌里说了撑伞,那撑伞就是不好的,白伞那么明显的死亡触发居然还敢留下来。”
“也不能这么说吧,蒋修被降楼制度削弱了基础数值,要不然哪里会这么狼狈啊。”
“啊天呐这个玩家死得好惨,被活生生的剥皮抽骨啊,他惨叫了起码十分钟才咽气的。靠!林缜还在惨叫声中对着他房间里的女鬼笑了十分钟……”
“……”
安康古镇副本内。
金光道具使用之后,飘渺阴凉的歌声消失得快,山神庙中此刻寂静得唯有风声。
林缜和蒋修的房间只有一墙之隔,蒋修刚用金光逼退那被剥皮去骨的女鬼,隔壁就传来了敲墙的声音。
林缜那带着几丝邪气的声音透过墙体传来:“哎呀,这是你的道具吧?那可真是谢谢你舍己为人,不仅一分积分都不要的降楼进副本,还用一个道具帮我们所有人逼退了这个脏东西。冤枉你又蠢又毒了,我道歉,我认错,你明明是又蠢又好心。”
蒋修房内,宁翼从始至终都没有动过,郑茂亲眼看着蒋修面色阴沉地使用了金光道具,此刻额间冷汗直出:“蒋哥,这……为什么林缜和yan的房间没有动静,就我们……我们现在不仅被鬼怪攻击了,还帮其他人都驱走了鬼怪,早知道我们就把白伞扔——”
郑茂话语骤然一顿。
蒋修目光阴沉地看着他,眉眼间尽是不悦。
郑茂立刻做出了闭嘴的手势,用力捂住了自己的嘴。
蒋修皱眉,望着屋内脏东西留下的血污,此刻也反应过来了,咬牙道:“那两把伞是假的!!”
燕危脑海内,楼的提示音响起。
[玩家永久技能开启。]
[技能当前状态:不死状态,持续24小时,24小时之后将切换普通状态。]
床边,那脏东西已经缓缓站直。它的腿骨似乎也被抽掉了,只余下僵硬的血肉。
燕危直接掀开被子,一手扶着晏明光的肩,接着晏明光的力,同晏明光一起翻身跃下了床。
那个玩家死亡的第一现场已经没有了,眼前这个女鬼——或许都不能叫做女鬼——一样的东西成了最大的线索。如果不死状态开启,正是最好的机会。
他原本还在犹豫要不要在晏明光面前做这些,但转念一想,晏明光既然是他选择的队友,日后这种合作过副本的方式可能还会一直存在,他不可能一直绕过晏明光使用技能。
而且以晏明光的性格,就算看到了,必然也不会问。
就像现在,这人只是帮他一跃绕到了这个脏东西的面前,只是问了他一句“确定吗”,其他什么也没问。
燕危抓了抓兜里的燕子硬币,掏出了这一次终于准备好的手套,慢条斯理地戴在口中,吹了声口哨道:“小姐姐好啊!”
“小姐姐”直勾勾地看着他,沾染着血污的瞳孔漆黑幽深,诡谲难测。光是被看上那么一眼,便能让人心底发毛,恐惧惊慌。
燕危却还向前走了一步。
晏明光紧握长鞭站在一旁,眼睁睁地看着青年双眸明亮地凑近那被剥皮去骨的“人”,分外作死地伸出了手。
这人嘴里还十分欠揍地念叨着:“我绝对没有非礼你的意思啊,绅士是不会占便宜的,更何况我还是个基佬。你放心我会绕过重点部位的……”
晏明光:“……”
这脏东西想要往门口走,燕危正好横亘在了它和门当中,拦住了它的去路。它幽幽地盯着燕危,那么一瞬间,燕危感知到了四面八方涌来的危险。
眼前的东西没有动,可他却觉得让人窒息的杀机将他彻底环绕,仿佛已经杀了他。
这样的感觉浮现了一瞬,随后缓缓消散。
——二分之一不死技能,致命伤无效。
燕危几乎可以笃定,方才这个东西因为他作死地上来阻拦,而对他出手了。技能作用下,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眼前仍然是这诡异可怖的“人”,晏明光也仍然握着长鞭站在一旁。
他勾了勾嘴角,眉眼微弯,直接抓上了这东西的手臂,开始进行活体尸检。
在他动作的期间,方才那样危险包围而至,一瞬间仿佛死亡降临的感觉来了一遍又一遍。他却已经细致地看完了前面,看是侧过身打量这“人”的背后。
鬼怪似乎也发现了杀不了燕危,不再尝试动手,而是换了个绕人心神的方法。
那飘渺的歌声再度在燕危的耳边响起,轻盈空荡,从四面八方而来,幽深阴冷得仿佛地狱而来的歌声,一寸一寸震荡人的神经。
“星星亮起来啦,月亮挂起来啦……”
“这是神赐的山河哇,这是肥沃的田地哇,这是天降的福泽哇——”
这歌还没唱完,青年清冽的嗓音响起,温润却带着跳脱的歌声同阴森飘渺的尖利声线和在了一起:“快下雨吧,快下雨吧,庄稼要长大……”
“我们撑好伞啦……”燕危哼完了最后一句,叹了口气,“你们这首歌有问题啊,一直下雨庄稼就要涝死了啊,还长大呢,说不定都可以泡发了做馒头。”
这脏东西直接给他噎出了“嗬嗬”的磨牙声。
目睹了全程还听见燕危口嗨的晏明光:“……”
如果这没皮的东西头上有根烟囱,此刻必然已经七窍生烟。
燕危却视若无睹,又哼了一遍这首歌:“星星亮起来啦,月亮挂起来啦……这是神赐的山河哇,这是肥沃的田地哇,这是天降的福泽哇……快下雨吧,快下雨吧,庄稼要长大……我们撑好伞啦……”
“诶别说,调不错,别捏着嗓子唱还挺好听的。我看完了,你身上还真有点线索啊……辛苦小姐姐了,晚安,慢走不送。”
晏明光:“……”
那东西被燕危前前后后观察了个遍,半晌却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没有杀燕危,只是幽幽地看着他。
待到燕危让开,这东西居然颇有些迫不及待的感觉,片刻就往房门走,立刻消失在了客房里,只余下地上的一排血脚印和中间那张床上晕染开来的血污。
屋内再度回归沉寂。
燕危小心翼翼地摘下了手套,动作细致到没有沾染一点血污。他将手套扔进垃圾桶,呼了一口气道:“今晚不亏,不仅耗掉了蒋修一个明显品质很好的道具,削弱了他的实力,还从刚才那个东西身上发现了一个我觉得挺重要的线索……”
燕危嗓音一顿。
幽凉月色下,男人一手持鞭,一手抄兜,一双黑瞳望不见底一般,眸光深深地望着他。睡觉前这人摘了眼镜,此刻没有镜片的阻挡,深邃的双眸少了几分斯文气,浸泡在这人骨子里的强势占据了所有。
晏明光低沉的嗓音穿透昏暗和月光而来:“——‘有一点点作死’?”
燕危双眸一转,神情闪烁,目光瞥向别处。
“一点点?”
“咳,”他低头,撇了撇嘴,“亿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