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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枚很老式的青铜钥匙,边缘处泛起了绿色的锈迹,芊芊玉手持之,正要开门。
却发现,大门已经打开,只需要轻轻一推,便可进入。
见状,从青凝眸光一动,略微闪过的一丝讶异之色,随后,抬足走入了其中,脸上露出了些许提防。
"咦?门怎么是开的。"她记得,离开之前,已经将门锁好了,这是她的习惯,不会忘记。
可是为什么在山里,呆了一夜,回来之后,门锁却莫名其妙都打开了呢?
她朝着屋外,转头望了一眼,若有所思。
院子里的四间房,有两间被打开过,厨房也有活动的痕迹,置放在桌上的饭菜,已被吃得精光,只剩下些许残羹的碗筷。
奇怪了。
如果是来了小偷,应该是偷着屋子里的东西,怎么会什么都没有动,仅仅是偷吃了一些饭菜?
她房间外的锁,完好无损,没有半分损坏,至于打开那两个房间,许久已经没人了。
推门进去查看,竟发现两个房间,都已经被打扫干净,里里外外很是干净,床上也有人睡过的痕迹。
其中一间,有香气留下,有背包当中,有一些女人的衣物,住在这个房间里的人,是个姑娘。
另一间房里,没有留下什么味道,墙角放置了一个行李箱,里面也是一些衣服,一部手机,一部笔记本电脑,显然,这个箱子的主人是个男人。
一对男女?
从青凝微微一愣,停留片刻之后,从房间里退了出来,在古井,有使用水桶的痕迹,旁边,有几件打湿了的衣服。
她拿起来看了几眼,眼里略露一丝思索之色,过了几秒,拿着衣服的时候,突然间握紧。
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心跳骤然加快,连呼吸的频率,都出现了一丝紊乱。
"他回来了?"
正在此时,远处传来了一对男女的交谈声,随着脚步越离越近,当其中那一道较为浑厚的男声,入耳时,却使得她瞬间抬起了头。
果然是他。
十几秒过后,两个身影走入了院子里,从青凝转过了头。
这两道身影,正是赵云天与伊莉莎白,两人从叶叔家吃完早饭,闲聊了些许时间,见时间呆得差不多了,起身告辞之后,又带着她,在村子里好好逛了一圈,拜访了几家尚在的村民。
他们见到赵云天时,甚是欢喜,纷纷拿出好东西来招待,还一边问起了这些年的近况,走了这家,到那家,一来二去,临近中午时,才起身回家。
心里约摸着,师姐应该也已经回来了。
这不,一进院子,碰了个正着。
院内站着的人儿,正是他的大师姐,从青凝!
两人四目相对,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当彼此的目光交汇在一起时,时间仿佛都忘记了流淌。
对视了足足有三分钟,赵云天嘴巴才翕动,缓缓的说出了一句话:"师姐,我回来了。"
闻言,从青凝抿了抿唇,用力的点头,两人汹涌而起的情绪,已然到了即将崩溃的边缘。
在所有师兄师姐当中,赵云天与从青凝的关系最好,从小到大,更是受尽其疼爱与宠溺。
在赵云天的印象里,她一直扮演着,亦姐亦母的角色,师父和各位师兄师姐都是他的亲人,但其中最亲的,莫过于大师姐。
五六年未见,那深藏心底的思念,顿时如掀起的万丈波澜,一发难以收拾……
蓦然,在从青凝眼角出现了晶莹的眼珠,她不留痕迹的抹去,露出了饱含复杂情绪的笑容,问道:"你回来了,怎么不提前招呼我一声?"
"忘了。"赵云天回答道,随后,再也控制不住自己,迅速跑了过去,一把抱住了她。
从青凝顿时呆住了,柔软的身子,不由得僵硬了几分。
"你长高了。"
"我一直这么高,出去的时候就这样。"
"你瘦了……"
"没有,反而胖了几斤。"
"比以前更帅气了。"
"嘿嘿,师姐只有你会这么夸我。"赵云天露着一口大白牙的笑道。
"让师姐好好看看。"从青凝抬起了螓首,双手轻轻捧住了赵云天的脸颊,动作很轻,而说话的语气更轻,显得异常小心翼翼,仿佛力气用大了,便会从梦里惊醒一般,一切画面,化为虚无。
还好,掌心传来的温度,清楚的告诉她,这一幕并不是梦,也不是幻觉。
她家的小师弟,终于回来了。
刹那间,刚刚抹去的眼泪,更加汹涌的流淌了出来,模糊了视线,更是哭花的面容。
"师姐,你怎么哭了。"见状,赵云天问道。
从青凝摇了摇头,声音略有一丝哽咽:"没事,我高兴。"
"这些年,在外头过得还好吗?"
"挺好的。"
蓦然,从青凝像是想到了什么,语气忽然为之一顿,继续问道:"你已经履行……婚约了?"
"对的,去年上半年结的婚。"
"她……怎么样?"
"还好。"
"漂亮吗?"
"呃……"当扯到这个问题上时,赵云天没有立即回答,反倒是陷入了犹豫。
曾经,就是因为师姐的一句谎言,一张相片,弄得赵云天好生折腾,不仅是明目张胆的反抗师父的安排,杀到了林家退婚,一次不成,最后,干脆跑到了部队里,躲藏了起来,躲了足足五年,实在是躲不了了,才灰溜溜的跑到北海。
又进行了第二次退婚,然后,有了后来的事。
如果,不是师姐曾经骗他,兴许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他与林娴雅之间的感情经历,更不会如此曲折
离奇。
最终的最终,还是没有逃脱命运的安排,在兜兜转转过后,一切又重归了*。
说实话,在彻底得知真相之后,对于师姐这样的行径,赵云天多少埋怨过,更是在揣测,她是出于怎样的心理,从中作梗?
随着时间的流逝,那一抹怨气,也逐渐散去。
在相逢的这一刻,他突然懂得了,师姐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赵云天又不是一个傻瓜,更何况,这些年里,与各种形形色色的女人,产生过诸多情感上的纠葛,对于女人的心意与想法,即使反应再迟钝,多少也能拿捏几分。
显然,师姐对于他,并非简简单单的亲情。
恐怕还有爱……
正是因为爱,所以,才百般阻挠,故意编制了一个未婚妻是丑八怪的故事,让他恐惧,害怕,以至于抵触这一段婚约。
从前期来看,这一招的效果,呈现得不错,如果林娴雅意志不坚定,或许,赵云天再那么作死一点儿,没准计划将完美达到预期,也不会再有后来的故事了。
但是……
仅凭个人意志,是改变不了的。
望着怀里向来意念坚定如磐石的师姐,哭成泪人的模样,赵云天心头一颤,很是心疼。
她的心意,赵云天一直没有感受得到,全当成了姐姐对弟弟的温柔,压根便没往那方面想。
等到此时反应过来,才发现,命运弄人。
赵云天深吸了一口气,道:"她长得一般般,脾气也不好,张扬跋扈,完全不能与师姐相比。"
"真的吗?"从青凝问道。
"是的,不骗你。"赵云天认真的说道。
"那你过得快乐吗?"
"呃……"赵云天顿住了,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
从青凝蓦然笑了,轻声的说道:"我想,她应该是一个很优秀的女人,不然,你回答的语气,怎么会变得如此的不肯定。"
赵云天挠了挠头,干笑了两声:"还是逃脱不了师姐的眼睛,她虽然不怎么好,但是对我还算不错,我真的说不出她的坏话。"
从青凝展露的微笑,出现了那么一丝凝固,满是苦涩,心酸。
记忆,回到了七年前。
那个时候,她正好二十一岁。
从江湖历练回来,便得知了小师弟,有婚约在身的事,原本是乘兴而归,知晓此事之后,整个人都为之落寂了。
整个人更是像块木头一样,站在原地,愣了好久好久。
她从来不知道什么叫痛,从拜师学艺的那一刻,她便展现出过人的天赋,无论是琴棋书画,还是十八般武艺,只要上手,花不了多少时间,便可精通。
即使是门派当中最难练的武功,她都能在极短的时间内,将其学会。
放眼整个门派,无人及其左右。
在她年幼时,便开始修炼一门难度极高的练体神通,练成之后,身体如钢如铁,刀剑不能伤,神鬼不能杀。
正因如此,她没有受过伤,也不知道什么叫痛。
但是,在那一刻,她却感觉痛彻心扉,痛得整个人都要虚脱了!
小师弟,是她亲眼看着出生,那一天夜里,一道流光从天而降,落到了野外的深山,过去查看时,竟是一枚巨蛋,将其搬回之后,还不待仔细研究,一声婴啼便从中传出。
随即,蛋壳裂开,一个白白胖胖的婴儿,从中爬了出来。
他见到的第一个,便是她。
而碰到他身体的第一个人,也是她,她将小师弟从蛋里抱了出来,认真端详,心想,世上竟还有这样神奇的事物?
从那以后,两人便形影不离,婴儿要吃奶,但是村子里并没有生产的女人,于是,她每天背着他,跑到山里,寻找已经分娩的母兽,将其逮住之后,强行喂奶……
有的时候是母猴子,有的时候是母老虎,或者是母熊,只要有奶的,通通抓住。
她一点点的看着他长大,当时,她自己只是一个孩子,却背着一个更小的孩子,在山里四处跑。
他神奇归神奇,但是发育不全,身体机能有好多都是衰竭的,类似于没有满月的早产儿。
必须要时刻喂养天灵地宝,方能得以存活,她没有一丝耽搁,一边喂奶,一边找仙草。
一把屎,一把尿,一口奶,一口草,费了好大的劲,终于才使得他得以存活下来。
命是保住了,但是随着岁数的长大,却发现他是一个麻烦精,成天惹事,她也是一直操着这份心,一边要提防其他师弟师妹们欺负他,一边还得为其擦屁股。
逐渐的,她甚至将其当成了自身的一部分,时时刻刻挂念。
小师弟长大成人,一晃神的功夫,蛋里爬出来的那个婴儿,已然成了一个翩翩少年。
那一刻,她觉得很是满足,极具成就感。
比学会了一门绝技,还要令人欣喜。
她想着,以后与小师弟一起生活,也是一件挺惬意的事儿。
殊不知,一场晴天霹雳,打断了她的遐想。
当时,她很气不过,自己养大的师弟,为什么要拱手让给他人?
质问师父,而他老人家对此,却闭口不谈,只说了一句:"天意应当如此!"
她问:"天意可改否?"
师父答:"不可!"
她不信,同样也不甘,犹如自己的心肝宝贝,被人强行夺走一般,一万个不情愿。
不论天意是否可违,她都要尝试一次。
她恳求师父,废掉这一纸婚约,她不愿意小师弟离开自己,更不愿意他去娶另一个女人。
这半辈子,半数的心血都在她身上,她怎么舍得割让出去,这比削她的肉还要难受。
师父喃喃的道:"岁数到了,总要成家立业,娶妻生子,你可以管住他一时,却管不住他一世。"
"可是……"从青凝用了极大的勇气,坦言道:"可是我喜欢他,在这个世界上,没有谁比我更爱他了。"
师父摇头:"那不是爱。"
"是!"从青凝确定无疑,一字一顿的说道:"那就是爱,我可以感觉得到,我也从来没有如此确定过一件事情,但是这一次,我相信就是,错了,弟子也不后悔。"
"哎,你啊……"师父叹了一口气,闭眼沉默。
从青凝则一直跪在厅外,那天下着大雨,白色的裙子被淋得湿透透的,她满不在乎,一边叩头,一边大声喊道:"求师父收回成命,让弟子一试!"
过了良久,师父才逐渐睁开了眼睛,才缓缓的说道:"罢了,你若愿意一试,那便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