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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沾你们的光?我想钓上金龟婿?”高玉敏仿佛听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话一般,“若不是姨母亲自给父亲去信邀请我来,若不是放心不下母亲和你,怕你们做事没个分寸贻笑大方还不自知,我何必千里迢迢跑来看着你们,但凡有一句错漏、一步闪失,都尽心尽力地劝诫着?好好好,如今倒成了我沾着你们的光,我要来钓上金龟婿!”
高玉敏失望地看着妹妹:“人活在世,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无论谁讲求礼仪规矩、声誉气节、人情义理,都得要先学一份自知之明。人要先做的是合乎自己身份的事、说的是合乎自己地位的话,才谈得上合礼仪、守规矩,别人才跟你讲得通理,你也才有所谓气节、所谓声誉可言。否则,一味地自以为是,轻则自取其辱、重则辱及家门、甚至招来灭门之祸。这是我身为姐姐,最后一次给你掰开了揉碎了讲道理,你且记住了。”
“就你整天危言耸听,哪里就有那么严重了,你莫吓我!”
“你还觉得没有那么严重?”高玉敏冷笑一声,“你看看这满园的闺秀,哪一个家世不比你显赫,哪一个家底不必你丰足?若不是姨母顾念一份血脉亲情,你以为你凭的什么能踏入这掌握着二十万兵马的堂堂王府?还敢大放厥词在这王府的地界上肆意贬低这满园闺秀和王府当家主母,我看你根本不是不懂事,而是嫌命长了!”
高玉滑这才有些吓着了,拽住高玉敏的衣袖,脸有些白:“姐姐,我只是心直口快,一时想岔了……姐姐你千万莫要说出去!”
高玉敏冷漠地甩脱她的手:“我刚刚已经说了,道理我只讲这最后一次,听与不听,往后我再不会管你。孙家死你一个,或者连母亲也牵连上,父亲和哥哥不见得有多心疼。可要是我跟着你一起胡闹,出了事,他们为了救我,恐怕前程性命都要耽搁了。你和母亲,你们好自为之吧!”
高玉滑愣愣地看着姐姐,却见高玉敏转身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过几日筵席完毕,出了这王府,我便与你们分道扬镳,自去东北找父亲和哥哥去。刚刚这些话,你只管一字不漏告给母亲。你们作死也好、作而不死也好,就当我是为你们最后尽一份心了!”
说完,带着自己的两个丫鬟决绝地转身而去。
高玉滑吓哭,不敢自己留在这里,连滚带爬地带着丫鬟去找亲娘求救去了。
四周恢复宁静之后,凉亭边的灌木丛里掠出一个暗卫的身影,往另一个方向打了个手势,往主院方向闪身而去。那个方向的一棵树树影微微一晃,再无声息。
假山里探出一个扎着两个小揪揪的小脑袋,左右看了看,啧啧两声:“暗卫大哥去告状了哦!猎哥哥,你猜云姨会不会把人撵出去?”
拓跋猎走出假山暗洞,眼中有着怒气:“撵出去?这么轻饶可不太好。不急,先看看阿娘怎么处置再说。”
百里芸仰头看拓跋猎。她本来就是好奇想知道世子妃的处置啊!肿么听猎哥哥的意思,好像憋着怒气也想出手的意思?是她听错了吗?
猎哥哥出手一贯很凶残的,不是真的要杀了那个孙家的高小姐吧?百里芸有些担心地想。在这个人命不太值钱的年代,孙家的那个小姑娘的确是比较找死,可是大的那个,她觉得气质有点像她长姐,她很有些喜欢呢。
这个高家的大姐姐,辣么有责任感、又辣么有自知之明、护妹妹但不会溺爱,维护父母但又不盲从。最难得的是,她最后那番看似绝情得丝毫不顾母亲和妹妹死活的话里,又藏着对父亲和哥哥深浓的情义。
肿么看肿么觉得,这个姐姐貌似很适合做杀伐果断的将门长媳呢!
拓跋猎发觉他家小姑娘仰头呆呆地看着自己,挑眉将她抱了起来:“怎么了?我又没说要做什么,这就吓着了?”带她跟狼群捕猎也没见她害怕,这是怎么了?
百里芸忽然用力地抓住拓跋猎的胳膊:“猎哥哥,我们去给云姨和谨哥哥说,让他不要选刚刚那个高家大姐姐,好不好?我要留着她做我的长嫂!”
百里芸真就这么跟孙氏说了!
世子妃孙氏刚听完禀报,正在沉怒中抿茶按捺,听到百里芸的话,忍不住“噗”地一声喷了!
一左一右正在安抚母亲的拓拔谨、拓跋涵兄弟俩也是不知该气还是该乐!
拓跋涵最喜欢跟小溪桑逗趣:“溪桑啊,你觉不觉得,你这个百里家的小姐跑到我们拓跋家选媳妇的场子上来抢人,有点儿不太妥当啊!”
溪桑无辜地睁着一双茫然的大眼睛问拓跋猎:“有不妥吗?”
拓跋猎断然摇头:“没有!”
溪桑立刻理直气壮地双手叉腰!看,猎哥哥都说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