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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书启说不太好,便是真个不太好了。
卫静姝只当自个下花生粉之时手上没个轻重,这才叫卫仁受如此大罪,立时便吓得瘫软在地。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她捂着脸呢喃几句,心里又着急又害怕。
此番若是卫仁因自个的小心思而有三长两短,那自个日后还有甚个脸面活下去。
卫书启不知她心中所想,只当她平素同卫仁父女关系好,一时间受不住,唤了跟在后头进来的款冬:“快将三姑娘扶起来……”
又想说两句安慰的话,只还未开口,便听得屋里头有动静,也顾不上卫静姝了,忙转身进去。
款冬不晓得其中内情,虽也着急,却还是安慰道:“姑娘放心,老爷吉人天相,定然不会出事的。”
祸是卫静姝闯下的,这会子哪里敢放心,整个人大半身子靠在款冬身上,咬着唇只知道掉眼泪,如何也不曾想到事儿会演变成这般。
若是卫仁真死了,那自个便是亲手杀了自家阿爹了。
内室一股子血腥味,卫仁躺在榻上面色发黑,显露在外的俱都是红疹,榻边一摊似红似黑的血迹,尤其显眼。
小丫鬟正收拾着屋里头的一片狼藉,余氏眸子通红,绞了帕子给卫仁擦拭唇边的血迹。
年老的刘大夫一边同卫仁扎针一边抹汗,神情肃然。
卫书启撩帘进屋,瞧见这一片混乱也不说话,只瞧着刘大夫落完针,这才冲他点一点头。
三月多的天时算不得很热,刘大夫却周身湿透,取了针,复又开了个方子交代几句,这才跟在卫书启身后出了内室。
卫静姝虽心慌意乱,却也想进屋瞧瞧卫仁,可行至跟前,又生出胆怯之心,只咬着唇儿想哭又不敢哭出声来。
屋里头传来脚步之声,她一个激灵,下意识的就躲到博古架后头。
卫书启同刘大夫就站着厅堂叙话,倒也没注意到博古架后头有人,两人声儿压得低,卫静姝听不甚清楚,只模糊的听到甚个毒,又是甚个雍靖王世子,到得后头才听清楚一句王神医。
这些个模糊的字句一下子叫卫静姝头脑清灵起来,别个她不晓得,那王神医她却是清楚的,昔年李君澈身子不好,被困云州,随身伺候的大夫便是王神医,还是个女大夫,名唤扶柳。
那时候,她同李君澈还未决裂,曾好奇王扶柳是不是真个有传言中的那般神,特特装了一回病存心诈一诈她。
哪晓得王扶柳病同她照看了,却也不点破,只在药方上写得一首诗。
也是卫静姝学问不好,花了十天半个月才参悟那诗里头的意思,顿时羞愧不已,却也打心底的佩服这位王扶柳。
如今听刘大夫提起王扶柳,卫静姝自然想到只怕是卫仁这一遭厉害得狠了,还得往雍靖王府去请王神医来。
可王扶柳哪里就那般好请,她平素不喜出门,没甚个人情来往,又只听李君澈的吩咐。
头先几日卫静姝才得罪了爱记仇的李君澈,此番他若是拒了,又当如何是好?
思及此,卫静姝一咬牙,便再也待不住了,生怕迟了就丢了卫仁的命,立时便偷偷摸摸的从韶年苑出来回来一览居。
此时天色渐光,雾气正重。
卫静姝披散着一头乱发跑得鞋子都掉了一只,一进门便吩咐道:“快将上回世子爷送我的那支簪子寻出来。”
忍冬同麦冬,冬青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晓得世子爷甚个时候送了她发簪。
追在卫静姝后头进屋的款冬,一手提着自家姑娘方才掉落的绣花鞋,一手叉着腰,喘着粗气道:“用锦盒装着的,黑底的锦盒……”
又不解的问卫静姝:“姑娘寻这个做甚个?”
卫静姝一屁股坐到妆匣前,叫冬青取衣裳来,给她梳妆,闻言神色坚定:“我去求他!”
却也不说为何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