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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这话让一众妇人都笑了起来。
“杏儿看上人家将军啦?”
“那不是咱们这些人高攀得起的人物!”一个妇人冷冷看了女子一眼:“你阿爹病重,陈阿达这些年为你们家做了多少事?人家图个啥?杏儿,做人得有点良心!”
妇人这话说得毫不留情,让女子呛白了脸。
旁边一个胖脸妇人等那个妇人走远了,才嗤了一声:“人家杏儿家里的事关她什么事?陈阿达再好,还能好过南都京城的将军不成?杏儿啊,听大娘一句,你若是攀上那将军了,别说是做妾,就是当个通房丫鬟,日后也是享清福的……”
“大娘别挖苦杏儿了……”
“这哪里是挖苦啊,大娘可盼着你好呢!你这孩子,怎么就不开窍呢!”
女子目光再次掠过那高大的城楼,但烽火台上已经不见了少年将军的身影。
君琛刚下了城楼,就撞见了燕望北,燕望北啧了一声,挥挥手屏退了左右的人,才道:“你小子至于这样吗?这才几天,你自个儿说说,海东青飞过一遍,苍鹰飞了都不知多少遍了!活该郡主不给你回信!”
君琛才不理他,越过燕望北直接往回走。
燕望北气闷地踢了踢脚下的石子,“这混小子,战场那股狠辣劲儿去哪儿,跟个春闺怨妇似的……”
手却不自觉摸上了自己心口处的那枚护心镜,有个人惦记着,其实也挺好的。
君琛回到营帐里,取下案头笔架上的狼嚎,蘸了浓墨,在落笔时,眉心又蹙了起来。
一滴浓墨从笔尖儿坠落,污了那一纸空白的信纸。
立在一旁的黑色海东青歪着脑袋咕了一声,像是疑惑。
一声清浅的叹息。
那布满薄茧的手探进自己玄甲后的衣襟里,摸出一个锦囊。
锦囊里,是一张黄纸朱砂字迹的平安符和一缕断发。
君琛执起那缕断发,唇畔落下轻轻一吻,遣倦刻骨。
“君兮,我想你了……”
——————————
水上行舟,
夜半江南。
“哥哥!”骤然从睡梦中惊醒,君兮发现自己又是一身冷汗。
“郡主,怎么了?”船舱外传来七喜的声音。汤圆晕船,白天的时候吐得一张小脸煞白,八宝要照顾墨姨,就变成了七喜来守夜。
“没事儿,就是做梦了。”君兮回道。
“要奴婢进来陪您说会儿话吗?”七喜以为她是被这两天接二连三的事给吓着了,问道。
“不用,你睡吧,我也睡了。”君兮嘴上这样应着,却是半点睡意也没有。
她做了一个噩梦,梦见君琛浑身是血死守在城楼上,他脚下是倒下的大楚将士,而城门下,是黑压压如潮水一般的敌军,他一人屹立,手中大楚的战旗血迹斑斑,风中展扬,身后的城楼燃起了熊熊大火,他在火光里温柔地看着她笑。
“君兮,对不起,我回不来了……”
那句话像是一把刀子,一刀一刀刮着她的心。
君兮抱着被子,一个人呆坐了很久。
许久,她下床,轻手轻脚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打开船舱房间里的轩窗。
夜里的江风带着凉意,水浪声敲击着两岸,半轮残月挂在天边,稀疏几点星子,映照着深蓝的水面,黑夜里黛色的山峦。
君兮手掌在窗台上一撑,人就稳稳地落在了窗台上,江风浮动她的衣裙她的发,月下的水面倒映着她一个模糊的影子。
远处偶尔能看见一两艘渔船昏黄的灯火,君兮从袖子里摸出陶笛,放在嘴边呜呜地吹奏起来。
陶笛的声音悠长,像是牵丝,一圈一圈缠绕,心尖儿的苦,尝过的甜,品过的涩,一个人独酌的寂寞,细细密密,丝丝缕缕,不经意的,不在意的,那丝线已经将一颗心缠得死紧,每牵动一下,都是刺疼。
笛声忽而悠扬,宛若尘封的老酒,突然之间被揭开,醇厚的香里带着那些沉寂的光阴里的寂寥,又似一款砚墨,磨出了浓墨重彩的色,一笔一划写出的,都是思念。
一曲终了,君兮抬头看着分外明亮的一轮弯月,一声呢喃被夜风吹散:“君琛,我好想你……”
甲板上,十一刚巡逻完,就见七喜从船舱里出来,眉毛一挑:“你怎么出来了?”
七喜伸了个懒腰:“去看了看海东青。”
“海东青身上的蛊已经解了,你这个时候去看它做什么?”十一不解。
七喜说:“给它加了顿餐,看它能好得快点不。”
想到方才听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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