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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三千,篡心皇后,【228】你的心在哪里
待细碎的脚步声越走越远,越走越远,直至消失不见,叶炫都没有动,一直站在那里,任衣发被夜风吹得飞扬。舒悫鹉琻
赶她走,非他心中所愿,但是,留下她,却终是危险。
对锦弦的危险,对大军的危险,其实,也是对她的危险。
作为臣子,他的职责是保护君王,作为将领,他要确保大战的胜利,而作为男人,他要保护她的安全。
所以,他必须让她走,让她离开,不管她女扮男装,混于大军之中,有何计划,有何阴谋,他只要她的安全钕。
他知道今日在崖下,是她救了他,虽然那时他在昏迷,但是,他隐隐约约有些浅薄的意识,虽然真的很浅薄,眼睛睁不开,但是,他感觉到了她的气息,她嘴对嘴将咀嚼好的草药哺进他的口中。
如果说在密林里他对她是不是叶子还有一丝怀疑,因为感觉不是很对,似乎是,又似乎不是,那么此刻,他已完全肯定。
她就是叶子,小石头就是叶子,只不过她擅于伪装凄。
其实有她在身边,他是开心的,至少可以经常看到她,不像曾经,每每见面,不是她有目的利用,就是两人刀剑相向,如今,她送饭他吃,他吃完她来收走,虽然很稀松平常,却是他以前想都不敢想的。
但是,他也很清楚,她混进军营,绝对不是专门过来给他送饭那么简单,她肯定有着她的目的和动机,他不能放任这样下去,锦弦是什么样的人,他比谁都清楚,一旦,她落入他的手中,只会一个死字。
白日人多,放她走不方便,所以,他只能选择夜里。
只是他没想到,她竟是走得如此沉默,竟然一句话都没有说,哦,说了两句话,一句“叶炫,你要做什么?”一句“回营。”
再无其他。
难道她跟他之间,真的已经淡漠到如此地步?
是还在为当日醉红颜一事怪他吧?
也是,是该怪的。
他不知道,最终她的解药是哪里来的,他只知道,他害了她,他差点害死了她。
这也是他为何要赶她走的原因之一,他怕,他怕再发生类似的事情,他怕若锦弦再逼他动手,他会再次伤了她。
走吧,走吧,就当她从未来过。
抬头,他望了望苍茫夜色下的天幕,好像要变天了,他记得刚刚还是月色皎皎,星光满天的,怎么如今黑沉沉的?
这样黑的夜里赶路,她……应该安全吧?
毕竟她的武功不弱的,应该可以防身。
会迷路了?
如果走到别的地方倒也无所谓了,若是不小心走到那个有着瘟疫的小镇怎么办?
哦,应该也没事,今日她不是说,感染过瘟疫又被治好的人,是不会再被传染上的吗?
心头微躁,他转眸看向她离去的方向,失神了一会儿,忽然,举步朝那边疾走。
****************
提着轻功一口气追了好长一段路,凄迷夜色下,没有一个人,天地广袤、视野开阔,一眼可以望见很远。
视线所及范围之内,都没有人。
她已走了。
她终于走了。
他应该高兴,为什么空落落的?
停了脚步,他落寞而站,许久,才缓缓转身,却蓦地发现身后不远处静立着一人,同样衣发飞扬。
他心跳一滞,以为自己看花了眼,直到那人的声音被夜风送了过来。
“既然赶我走,为何又要追过来?是想确认一下我是不是真的走了,还是后悔了想要将我留下来?”
女声,熟悉的女声。
叶炫心魂震荡。
虽然今日他已经识破小石头的身份,但是,她却一直用着男人的声音,这是第一次,她穿着男人的兵士服,跟他用叶子的本声。
没想到她还没走,且这样直咧咧地出现,叶炫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才好?
实际上,他也不知道为何会追过来?
或许如她说的,想确认一下她是不是真的走了,又或许是真的后悔了,想要……将她留下来,还或许是单纯地想要看她最后一眼。
见他不语,女子忽然拾步朝他走来。
心跳徐徐加快,他就看着她,看着幽幽夜色下的她越来越近,一直走到他的面前,仅一步之遥,他以为她会站定,却不想,她脚步未停,竟直接走过他的身边,往前走。
衣袂轻擦,他的心倏地一空。
想也未想,他蓦地伸手抓住了她的腕。
“叶子。”
女子顿住脚步,回头。
似乎在等着他说话。
可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啊。
见他依旧闷声不响,女子垂眸,缓缓抬起另一手,将他落在她腕上的大手拂掉,继续往前走。
他一急,再次抓住。
“叶子,别走!”
沙哑暗沉的声音颤抖得厉害。
女子站着未动,也未回头,叶炫看着她的背影好一会儿,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忽然,手臂一拉,将她猛地拉转过身,深裹入怀。
“叶子,走吧,军营……不是你一个女人该呆的地方,皇上......你......你不是皇上的对手......”
本来就不擅言辞,特别是在这个女人面前,当熟悉的身子入怀,他更是连话都说不清楚。
女子未响,就任由他抱着,许久之后,才缓缓自他的怀里抬起头,仰脸看着他。
“并非我不是锦弦的对手,而是因为锦弦有你这个利器。”
女子声音不大,也没带多少情绪,叶炫却是听得身子一晃。
果然。
“叶子,关于醉红颜…….不是你想的那样……”
本能的,他想解释,可是却不知该从何说起?
说君命难违?说被君王算计?
他是臣啊。
见他顿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原出来,女子垂下眼帘,弯了弯唇角,也静默了片刻,再次抬起头。
“我要留下来!”
她开门见山,目光灼灼,口气笃定。
叶炫怔了怔,缓缓将她放开,冷声道:“你到底要做什么?”
“放心,这一次,我不会对你尊敬的主子不利,也绝对不会对大军怎样!”
“那你的目的何在?你要做什么?”叶炫同样牢牢望进她的眼。
女子似乎并不想跟他对视,略略撇开眼,低声道:“我只是想保护我要保护的人。”
“凌澜吗?”女子的话音刚落,叶炫下一瞬就接上,“要保护凌澜是吗?凌澜也潜伏在我们十万大军之中是吗?”
第一次,他咄咄逼问。
女子愕然抬头,有些震惊地看着他。
睨着她的反应,叶炫弯起唇角,轻轻笑:“是不是被我说中了?”
末了,笑容又骤然一敛,沉声道:“如此这般,你更是不能留下,皇上身边岂能容你们这么多居心叵测之人?”
居心叵测?
女子也笑了,轻轻摇头。
她都已经跟他言明了,她不会对锦弦不利,不会对大军不利,他还要这样看她?
“在你的心里,我就是这般不堪之人?难道……”
“难道不是吗?”叶炫嘶声将她的话打断。
女子一震,叶炫垂眸,笑得落寞苍凉:“每一次找我,都有目的,每一次跟我好,都是利用我,为了救那个男人,为了救那个叫凌澜的男人,你又置我于何地?你置我于不忠的境地,你让我差点害死了皇后,你让我君臣心生嫌隙,为了他,你甚至不惜出.卖.自己的身子,让一个你不爱的男人来上,你跟那些烟.花女子又有什么两样?你的廉耻呢?你的心呢?你的心在哪里?”
叶炫嘶吼出声。
“啪”的一声脆响,骤然划破夜的空荡和寂寥。
女子扬着手,抑制不住的颤抖。
男人的声音也在那一记耳光后,戛然而止。
她盯着他,他亦盯着她。
两人的眸子都猩红。
最后,女子缓缓放下手,抬眸望了望天,终是将眼里的那一抹潮热逼回眼眶。
转眸,再次看着他,她冷声道:“是,我就是这样的一个女人,我就是这样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女人,我没有心,也没有廉耻,反正我必须留下来,你要杀要剐,随你!”
女子沉沉说完,便转身往营地的方向走。
叶炫脚尖一点,飞身而起,落在女子的面前,拦住她的去路。
“别以为我真的不会杀你!”
女子停住脚步,看着他,忽然伸手,拔出他腰间的佩剑,塞进他手中,锋利的剑尖对着自己胸口,朱唇冷冷逸出两字:“你杀!”
叶炫眸光一敛,没想到她会这样,大手握了剑鞘,腕在抖。
见他不动,女子蹙眉,“怎么不动手?你杀啊!”
女子一边手,一边双手握在他的手背上,引着他的手让长剑往自己胸口一松。
叶炫脸色一变,想要阻止都来不及。
“嘶~”利器入肉的声音。
他清晰地看到女子眸中瞬间涌上的痛苦。
心中大恸,他一把将长剑扔掉,随着“当啷”一声脆响,剑尖上有殷红的血珠四溅。
“叶子!”他伸手将她扶住,难以置信地看着她,痛苦的神色纠结在眸子里。
他知道她性子烈,却没想到会烈到这般。
这分明就是在逼他。
用自己的生死逼他。
女子背脊站得笔直,没有一丝护痛的佝偻,纠痛的眉宇也缓缓舒展开来,她看着他,平静地看着他,一字一顿道:“叶炫,就算你杀了我,我也要留下来!”
叶炫点头,一颗心痛到颤抖,“好,你留下来,你留下来!”
嘴里喃喃说着,心里又慌又痛,他皱眉看着她胸口兵士服上慢慢印染出来的一朵殷红,急急问道:“你怎样?你感觉怎样?”
女子没有吭声。
叶炫眸光一敛,直接将她打横抱起,疾步往营地的方向赶。
“你觉得你这样抱我回去合适吗?”女子骤然开口。
叶炫脚步微微一顿,下一瞬却又未停,继续大步向前。
“你是唯恐别人不知道我是女人,还是唯恐锦弦不知道我是跟你有关系的那个女人?”
叶炫身子一僵,就顿在了原地。
“放我下来!”
叶炫缓缓将她放下,怔怔看着她。
睨着他煞白的脸色,慌痛的眸眼,女子眸光微闪,抿了抿唇,沉冷的声音也慢慢柔和了下来。
“放心,刺得不深,死不了,我自己有药,等会儿上点药就好了,你先走吧。”
叶炫哪里敢走?
他用恶语伤了她,还用长剑伤了她,他如何敢走?
见他杵在那里不动,又不说话,就直直盯着她的伤口,女子叹了口气,有些无奈,“你先走,我后面走,免得引起别人的注意。”
“不,你先走,我后面走。”叶炫口气坚定。
女子怔了怔,说:“好!”
转身往前走,走了两步不知想起什么,又停住,回头:“叶炫,你放心,我说过这次不会对锦弦跟大军不利,我说到做到。如果你真的为我好,也希望你在这段时间里,不要找我,不要纠缠我,就当我们从不认识,我只是小石头。”
从不认识?
叶炫身子一晃,女子转身,拾步离开。
****************
鹜颜走得极快,脚步微踉,胸口外的伤口传来刺痛,却没有胸口内的疼痛来得强烈。
是啊,她可不就是他所说的那种人,没有廉耻之心的女人。
每一次见他都是带着目的,每一次对他好都是为了利用。
譬如这一次也不例外。
方才她就在附近,他跟蔚景的对话她都看在眼里。
他以为蔚景是她,将蔚景赶走。
她现在的所作所为,不过是让想蔚景留下来。
他就这样赶走了蔚景,凌澜又岂会消停?
她不想引起任何纠复。
所以,刚刚她趁蔚景不备,将她劈晕,跟她换了衣服,并借用了她脸上的人皮面具。
她出来了,以小石头的身份,出现在这个男人的面前。
其实,她也想过,直接告诉这个男人,小石头不是她。
但是,她怕。
如同夜里她跟凌澜说的,如果他知道小石头不是她,依照他的榆木脑袋,以及对锦弦的忠心,他会不会去禀报给锦弦?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她不能赌,不能拿蔚景的命赌,不能拿凌澜的命赌。
所以,维持现状是最好。
所以,她继续带着目的来做戏来了。
她可不就是这样的女人,就连那一剑,她都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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