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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苏留白认识的时候,是她家道中落后,她爱和他聊天,总会提起父亲生前开的那辆黑色的劳斯莱斯车,里面有多舒适,座位之间有多宽敞,叽叽喳喳说了一大堆后,她总是会问他同样的问题。
她问他,“苏留白,假如将来有一天你成了富甲一方的商人,你会买一辆什么车?”
他沉默,久久没回答。
她就建议他,“买劳斯莱斯好了,又好看又舒服,你喜欢吗?”
他笑着说喜欢。
当年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如今他功成名就后,喜爱的车子依然还是劳斯莱斯。
在车子这方面,他比她长情许多。
十年光阴穿梭,她褪去了青涩,喜爱的也不再是那些浮华的东西,如果现在让她选择一个代步工具,她一定会选择国产车,经济又实惠,而不再是遥不可及的劳斯莱斯。
九点钟,墨尔本的道路不似白天那么繁华拥堵,孙凡的车技很好,车速不慢,却很稳。
车子刚上环架高速,苏留白的手机便震动了起来,他按下通话键,对面是个女人的声音。
“阿白,刘同说你突然去墨尔本出差了?”
车内静,女人的声音又有辨识度,就算孟暖耳朵再不好使,也能够听出来,那面是孟依晨的声音。
“嗯!”男人轻声的应。
“怎么那么突然,台风过境后,我开了七个小时的车来梅州找你,结果刘同却告诉我你出差了,我好失望啊。”
孟依晨的嗓音带着上流社会名媛特有的骄矜妩媚,光是听着,就能让人的身体滑过丝丝的电流。
“很快就回去了。”男人又回了句,声音平淡,没有一丝慌张。
孟依晨又问,“阿白,你现在和谁在一起,声音怎么这么低?是感冒了吗?”
孟暖就坐在苏留白的身边,挨得近,他又是用左手接听的电话,因此话筒那面传来的声音,她几乎可以听的一清二楚。
她听到孟依晨的问话后,心不由的下坠,都说恋爱中的女人是福尔摩斯,能通过任何的小细节,来试探和分析男人。
孟依晨相比其他女人,敏锐度会更加强一些,所以,她此刻不仅在试探苏留白,也是在分析他。
街道两旁迅速掠过的灯光丝丝缕缕的照耀在男人俊美绝伦的脸上,孟暖侧头看过去,她一直都知道苏留白是个五官长的近乎完美的男人,高挺的鼻,绝美的唇形,狭长性感的双眸,一袭略紧身的墨绿色衣服将他完美的身材展-露-无-遗。
他双腿交叠,挺直的背微微倚靠着座椅,修长干净的大手举着手机,贴在耳边,他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似乎对于孟依晨突然的查岗没有任何的慌张。
“没有感冒,和孟暖在一起。”
孟依晨打电话来,想必应该已经猜到了一些什么,问话很有针对性。
苏留白并没有躲闪隐瞒,而是直接承认了与自己在一起。
一是,她现在是他的手下,跟着他出差无可厚非,二是,孟依晨十分了解她的性格和处境,知道让她直接抛开一切跟着他,并不切实际。
而且,就算他承认与自己在一起,孟依晨也不会多想什么,毕竟,她孟暖,没有她的家世背景和复杂的人际关系网。
在这方面,孟依晨有着绝对的自信,甚至,有些自傲。
在接电话之前,他已经将一切都算计好了,才会在接电话的时候,那么坦然自若,那么问心无愧的吧?
两人明明不是来出差的,明明不是界定那么明确的上下级关系了,可在他嘴里,却听不出任何的漏洞。
孟暖想,这个男人,将男人的成熟稳重和沧桑机智,做到了真正的收放自如,行云流水,城府深的简直让人觉得可怕。
后面电话那头说了什么,孟暖没再继续听,而是将身体挪了挪,紧靠在门边,看着车玻璃外急速倒退的夜景,和那些,只要一抬头,就可以看见的点点灯光,从道路两旁的高楼大厦发出来,在她乌黑的眸子里晕染开,散落成点,最后归于平静。
苏留白又轻轻的嗯了两声,才挂断了电话。
车内是死一般的静,孙凡开着车,偶尔分神透过后视镜看向后座时,感觉两人有些若即若离,若说两人有关系,表情上又不像,若说没有关系,又藏着些暗潮涌动。
不过,从男人的角度分析来说,如果过去五年,总裁身边除了固定的未婚妻外,没有出现过任何一个女人,而今,却突然领着个女人出现,关系肯定不简单。
孙凡的视线传过来的有些频繁,孟暖察觉到,垂下头。
心里有些酸涩,似乎还带着点疼,反正,就很不是滋味,孙凡的这种打量,对她来说无疑不是煎熬,她做不来那种跟在有钱人身边爱慕虚荣的女人那样的心安理得,她想要的是一份正正当当的感情,而不是一份被别人打量猜忌的感情。
显然,现在的苏留白并不能给她一份清清白白的感情,他们的中间永远都夹着他的未婚妻。
“苏留白,你之前说的话还算数吗?”孟暖的手上有潮湿的液体滴下来,没有哽咽,只是流泪。
眼睛里酸涩的很,她控制不住。
那次在医院门口,他第一次对她提出澳洲之行的时候,曾打断她的问话,竖起手指放在她的唇上,性感的薄唇吐出令人痴醉的嗓音,他说,“如果到澳洲后,你不满意这一切,我绝不勉强纠缠,放的彻彻底底,我发誓。”
如果她受不了道德的谴责,如果她受不了这份重压,是不是可以随时喊停。
她并不是那种爱情至上的女人,只要对方愿意,自己不想要什么所谓名分的女人,只要开心就好,只要知足就好,只要随心所欲就好,这些,不过是劝慰人的话罢了。
谁又了解这份情感难得见阳光的苦楚,谁又知道她内心那份难掩的失落,谁又能够理解,不被家人和大众祝福和接受的那份悲痛。
幸福如人饮水,冷暖也只有自己知道。
她不喜欢自欺欺人,也不喜欢为所欲为,虽然她一直都生活在母亲规划的条条框框里,但她没反抗,说明并没有接触到她内心的底线。
可在他有未婚妻的情况下,她与他藕断丝连,纠缠不休,这绝对已经超过了她的底线。
虽然,他一直在试着打破她的底线,虽然,她已经受了他的诱惑。
可并不代表她已经糊涂了,她还有判断力。
“算数。”隔了几秒钟,他回答。
如果她不能接受他讲的这个故事,他可以立马放她走,或此生不见,或形同陌路,他都不会有任何怨言,也不会再做任何挣扎。
他想过,如果她真的不能接受他讲的这个故事,接下来他的人生安排会是这样的。
他会立马飞回国内,然后举办和孟依晨的婚礼,所有他计划启动的项目会立马执行,他会拼尽全力,像个真正的工作机器一样,创造一个属于他的商业帝国。
这样忙碌的日子,他只允许自己过到四十岁。
然后他会四十岁的那一年里,选择合适的一天,或者清风微醺,或者细雨绵绵,选择一块好的墓地,选择死去。
死去之前,他会找来他最信赖的律师,将他身前的财产划分,母亲姐姐弟弟,各占百分之十五,剩下的,他都留给孟暖和她的孩子。
他知道,她有可能不会接受,可他会留下一封亲笔写的遗嘱,想必律师亲自交给她时,她不会拒绝。
因为,就算今生不再见,他们也是彼此青春里最深刻难忘的那个人,就算年岁久了,没有爱了,也会有情在。
有了这笔遗产,她们不用做像他一样,到死都是个铜臭熏身的商人,她们只需要轻松的生活,偶尔旅旅游,度度假,甚至可以不工作,幸福的度过余生。
他想,如果他这一秒就死去,这便是他余生的全部愿望了。
其他的,他一点欲-望也灭有,大脑甚至是一片空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