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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用尽了全力,愤然叫出了他的名字。
这可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
宗像礼司本来已经与她滚作一团,可是由乃这样强烈的反抗,出于最基本的尊重,他还是将伸到她背后,拉开裙子拉链的手,改为了轻轻抚摸她的背。
要知道自从他们结婚以来,夏目由乃就没有直接唤过他的全名,她从小接受的严苛礼仪,本不会让她作出这样失礼的举动。
这让他决定听听她的意思。
可是夏目由乃反倒半阖上了眼睛,别开头都不想看他。
“一个人生什么闷气呢,嗯?”男人的声音带着难耐的沙哑,可他还是耐着性子想哄哄她。
只是这样非暴力不合作的态度,宗像礼司也无从下手。
“我就是讨厌这样,”她充满了自我厌弃,垂下的眼帘带着脆弱的情绪,轻轻扑闪着,她轻声呢喃,“你也讨厌吧。”
“我会讨厌什么?”宗像礼司轻笑,看见她转头来要反驳的认真模样,他一吻封堵了她后面要说的话。
“听着——好女孩 ,我知道你在担忧着什么,但这样美好的夜色,是我们合该享受的美妙。”
——不,你/我不知道你在烦恼着什么。
他只是笃定着,她不会拒绝自己。
夏目由乃难过地发现,无论是身还是内心,她都无法拒绝这个自己努力争取来的男人。
她起先是沉默地、平静地、蒙昧的一片汪洋。
被动接受着他的兴风作浪。
风卷浪头的威势忽然平和了一些,他撑起来上半身,低头看着明显心情低落的她,轻飘飘的一句——“由乃,为我生个孩子吧”。
轻易地瓦解了她所有抵抗。
在海洋中,那些幽暗的波涛中,风逐渐强烈,上升、卷动、膨胀成了一个巨浪,第一个浪头拍下,海洋发出了低吟。
狂风要与海洋的较量,在幽蓝的海平面掀起来一个接一个的巨浪,冲击着她的感官,在她这里不住地荡漾着。
风在哪儿?
海又去了哪儿?
他们相互交织,早已不分彼此。海在低吟着、哭泣着,风却还纠缠不休,掀起的浪头为海而荡漾。
风终于以海浪为矛,宛如摩西分海,海洋羞怯地分开了,却还在左右荡漾。
他绝对而温柔地探索着。
她却一口咬在了他的肩膀上,低泣出声。
直到突然之间,在一阵温柔震颤中,海洋渐渐平复了。
落地窗外的月光静静地,为他们披上了一层轻纱,好似一切都归于平静了。
…………
第二日清晨又是神清气爽。
至少宗像礼司是这么认为的。
阳光正好,又是周末。稍稍偷一下懒也是可以的吧。
温柔乡,英雄冢。果然是任何时候都不变的真谛。
暖洋洋的阳光透过窗,映照在了他的脸上,隔着眼皮仍然有种微热的灼烧感,让他不舍得睁开眼睛。
“由乃?”
他伸手胡乱一捞,却只抓到了一团厚实的毛茸茸。
……什么玩意?
宗像礼司警觉坐起,掀开薄被,定眼一看,凌乱床单上,只有一只主体纯白、耳尖和尾巴呈现渐层的烟灰色的——猫。
这是一只长毛猫。看起来品种很像布偶猫。
而他手里抓着的,正是这只猫的尾巴。
他注视着猫,而猫也注视着他。
那一汪灿金色的眼眸,好似融化了阳光在里面。猫的前爪揣在了它胸前的厚毛里,水汪汪的杏眼像含了烟雾似的,点着一些忧愁,静静看着他。
宗像礼司的记忆忽然就回到了他成为青王的那个夏天。
他带着他的猫,在他工作的那趟航班的飞机上。
由于飞机一侧机翼的发动机突然失效,在面临坠机危险的时候,宗像礼司在那个时候觉醒为青王,以他掌握的“秩序”,让飞机回到了“正常飞行”的秩序中去,拯救了整架飞机人们的性命。
可是也是在那天,本来办理了宠物托运,放在飞机货仓里的猫消失了。
连同它的猫笼,毫无踪迹。
——几乎和眼前的这只猫一个模样。
那时候它还是一只半大不大的猫,现在已经长了这么大了吗?
宗像礼司的手轻颤着,他试探地用手指抚摸它的下巴。
猫好像十分舒适地眯起了眸子,乖顺地顺着他的手指蹭了蹭。
过分的熟悉感让他念出了那个名字——
“天狼星?”
不管是从人员编制,还是办公地址来看,这都与他们的表面身份很不相符——至少一个小小的东京法务局户籍科第四分室,理论上是不可能在寸土寸金的东京,占据这样大的地盘。
车子停靠在Scepter 4对面的路边。
这地方戒备森严,社会车辆是禁止入内的。
“表姐,你是要进去找……表姐夫吗?”夏目贵志憋了会儿,可实在想不到要怎样称呼宗像礼司,只能别扭地说出表姐夫。
“贵志你叫他名字就行了,”夏目由乃怀里头还抱着猫咪老师,目光却一直停在屯所的门口,微微叹了口气,“算了,感觉为了某些子虚乌有的事,就闹到他上班的地方不大好。”
出来的时候还憋着一股气,想要冲到宗像礼司面前,好好质问一下他和森鸥外是怎么联系上的,但是车在路上行驶了这几十分钟,她也就冷静下来了。
就算是问,又能问出个什么所以然来呢?
“那批货”。既然能让一个政府机构专门向他们讨要,军火应该是不缺的,那就是某些“禁药”。
再说了,宗像很可能不知道,港口黑shou党的boss森鸥外,和他们Scepter 4的诊所医生森林太郎是同一个人,不然他绝不会这样从容地过去找他。
虽然并不知道林太郎的目的,可是只要是这个男人刻意隐瞒的,谁也揭穿不了他的身份。
“那表姐你接下来回家里吗?”少年小心问道,“来之前我联系上了爷爷,就自作主张说你要回来小住几天,爷爷应该这两天就会回来了,大家要不要一起吃个饭再……”
其实这个才从熊本县乡下,考来东京这边大学的少年,还不太能搞明白夏目家祖孙俩之间僵硬的关系。
虽然爷爷对他十分和蔼,也很有耐心;表姐也很照顾他,在他刚回夏目家的时候,带着他熟悉环境。
最让夏目贵志动容的,是祖孙俩看不见妖怪,却能接纳经常被妖怪捉弄,而行为怪异的他。
但是!
这两位都很好的人,却互相关系无比僵硬。
听到“爷爷”,夏目由乃果然不自觉僵硬了一下,接下来就是拒绝,“不了吧,有贵志你陪着不久好了么?”
说着她自顾自地丧气低下头,小声呢喃:“反正,我对于祖父来说,也就是个既不听话,又没有作用的……”
“嘛~也没什么好说的,我和祖父之间矛盾重重,已经无法解开了,大概得让时间倒流,重回过去才有解决的办法吧。”她半开玩笑地说道。
猫咪老师蹲在由乃的大腿上,眼睛眯成了两道弯月,短短的前爪揣在一起,就这样听着两人交谈。
最后表姐弟俩谁也没能说服谁,还是夏目由乃在夏目家待的时间更久些,最终司机先生选择听从更有说服力的表姐的指挥,先送夏目贵志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