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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都快黑了。看到屋里的灯光,谢韵快走两步,许良跟老吴都坐在堂屋等她,看到谢韵许良不忘调侃:“你这丫头才离开多久,以为你找不着家了。”
谢韵两年多没见老吴跟许良,两人气色都不错,人逢喜事,老吴说他回去的事已经定下来了,估计年前就能有正式通知,谢韵心里了然,大学开学后,很快就会发现那些站在讲台的人大部分都是前些年滥竽充数上来的,真正有学问的还在农村没回来,或者在看大门,打扫厕所。老吴的速度是最快的,谢韵替他高兴。
许良的事情跟谢家一样,稍微麻烦点,不过谢韵一点不担心他,能策划跑路的人,早晚也能回去。
聊了很晚,谢韵得知后期越来越宽松,他们这两年没怎么吃苦,吃的也不缺。
第二天,谢韵去拜访王支书,王支书家里正在吵闹,原来她小女儿跟知青眼镜结婚后一直住在家里,这两天因为高考的事情两人一直闹着别扭,男方说一旦考上他先去读书,让她在家带孩子等他,毕业后再一起团聚,女方不依。一点不奇怪,凡是这种方式结合的家庭,现在势必要面临这样的挑战,是分是离考验感情,考验人性。既然不方便,谢韵就打消了念头,退了出来。
走到不远的知青院,谢韵知道孙晓月跟赵慧珍这种家里条件好的,都请了长假回家复习考试,考完后还没回来。还有几个人因为各种关系,先后回了城,知青院不像以往那么热闹。李兰还在,她觉得这里学习氛围好,还能互相讨论,她考得还算理想,报了纯理科专业,谢韵觉得也不错,跟实验室的瓶瓶罐罐打交道,对这个有些社恐倾向的姑娘来说肯定比跟人打交道要好多了。
李兰说起王红英:“我上次回家看见她了,她不知道糟了什么罪,身体暂时没毛病,但是脑袋一时清醒一时糊涂,家里人不能真的不管,又把她接回去照顾了。”
李兰低头停顿了一下:“小韵,虽然她现在很惨,但是我一想起她从小到大欺负我的样子,我就是没法原谅她。”
“不原谅也是你的权利,没必要心里不安。”谢韵理解李兰的心理,拿她来说,对于王红英能做到现在的漠视已经是最大的仁慈。
回村待了两天,拜访了一些当年交往比较深的乡邻,从周大娘那里得知,现在谢永鸿家过得很不好,老太太有次跟院里人吵架,气得中了风,现在一直躺在炕上不能动弹,家里没一个孝顺的伺候得不好,还是老头在照顾。
家里的老二跟马寡妇眉来眼去倒是混一块了,最后非跟老婆离了婚,老婆还死活赖在家里不走,老二就跟马寡妇在前院住,成天见面就掐。老三实在受不了家里乱糟糟的,领着老婆、孩子分出去,去外面住了。没看见谢春杏,估计是没辞工,躲着不想回家,谢韵听听就过去,有那么多事情在,两家连路人都算不上。
走之前的一天,谢韵一个人上山,在山上长辈的坟前待了很久,将这些年的一些事情娓娓道来,案情重大,觊觎他们家财产的纪兴辉和跟父母的死确实没什么关系的黄丛都受到了应有的惩罚,案子审理迅速,他们一年前判了死缓,连纪章明都没逃过,判了十年。顾铮的录音最后没有用到,谢韵整理了下,在谢爷爷的坟前放了出来,谢爷爷一生特立独行,给他直播下坏人的供述,想必也能快意恩仇让他高兴高兴。
下山后,半夜谢韵出了房子,来到大队办公室前,藏东西的地窖入口就在村里开大会那个讲台处,谢韵每回一想到谢爷爷这个安排就哭笑不得,怎么这么能玩,每回开大会全村人盯着的讲台的地下藏的东西,能让全村人每家青砖大瓦房盖到深山里去。
终于明白什么叫“眼皮子底下你都没发现”这句埋汰人的话,是能多么让人扼腕捶胸。
当初建房时谢爷爷跟人说省城的新潮,建房子都得围起来,开始了他的自由发挥。谢韵在一块砖缝里找到个机关,触动后讲台竟然平移了一段距离,谢韵猜上面应该有块铁板,地下有个洞口露出来,向下走二十多层陡梯,是个上锁的铁盖,拿出钥匙打开,放出里面浊气,谢韵下到底下。
里面不是很大,老朋友特质箱子又见面了,这次没人放哨,谢韵迅速收起,回到地面,谢韵想恢复原样,但恶作剧心里作祟,留了条缝没合拢,知道内情的人肯定会想到她的头上,不知道大爷爷一家会怎样?是不是要后悔的撞墙,尤其是谢永鸿回味站在钱堆上会是什么样的感觉
谢韵回到空间,打开箱子,箱子里的东西很实在,她家最早开金店起家,用纯度最高的黄金融了旧制十两的金条,分了两部分,大部分放了国外,剩下三分之一放在村子里。三分之一也是不小的分量,旧制十两换成克数应该是三百多克,换成金价最高时,一根相当于十万,但现在是金价低点,等八十年代自己毕业以后,这些可以换做启动资金。
少不得谢爷爷的手书一封:此处修建仓促机关不严,交给命运,没了也别可惜,守财很难,挣钱不难,吾自努力。
谢韵默念,你留了那么多东西,我的起点已经相当于站在珠穆朗玛封顶了,还有什么理由不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