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扒拉扒拉,颇有要一直闲聊下去的感觉,姜可可只觉得聒噪极了,她本来不喜欢跟陌生人攀谈,更不喜欢像廖志明这样光说不做的男人,也顾不得打断人是不礼貌的行为了,当即道,“廖同志,现在是上工时间,还是先干活吧。”
“……对,你说得对,那我们下工后再聊,也能聊的更尽兴点。”廖志明自我解读能力十分强悍,姜可可无语了,不想跟她说话,低头继续拔草。
廖志明自认为已经达成共识,再次嘱咐姜可可累了要歇歇,就担着担子走了。
而不远处的江寄余听到这串对话,眼里浮现不屑,昨天看她哭成那样还以为自己平时误会了她,以为知错要改了,没想到本性还是那样糟糕,上工时间跟男人聊的那么欢,还约好了下工继续聊,简直是没有男女距离观念,更别说是在知道自己有婚约前提下。
好在他们说好了婚约关系失效,以后她跟谁好谁暧昧都不关他的事。
对了,补充一句,要是真跟了廖志明这样的男人那真是眼瞎,在他看来就是村里的大壮都比廖志明好,起码大壮干活好,还乐意给她干活,不像廖志明这样只会耍嘴皮子。
“看到了。”姜可可下意识回答,手却指向另一条相反小巷,“从那里跑过去了。”
两个人忙着追人,姜可可这模样也不像是会撒谎的,闻言就冲向那条巷子。
他们一走,姜可可吊着的气就松了开来,撒谎什么的果然很考验心理素质,再多问几句她都觉得自己会扛不住。
危机解除,但姜可可到底心虚,想要立马逃离现场,结果刚走到安全地带呢,刚刚跑掉的江寄余又神出鬼没地从另一个巷子口出现了。
“为什么要帮我?”江寄余看着她神色复杂,狭长的眸子里带着审视和警惕,还有一份怀疑。
或许是心理作用,他一用这样的眼神,姜可可就会莫名感到压力,脑袋的齿轮会跟生锈一样迟钝,“我……你,你说什么?”
她想装傻充愣?江寄余眼里的怀疑越发浓厚,自从姜可可拿他外公外婆来威胁之后,他对她的厌烦和警惕就升到高度去,不管是中午她对村支书说的那番话,还是刚刚帮助逃过那两个红袖章,动机都是在帮他,但是却因为是姜可可,才更让人觉得怀疑——她背地里打什么坏主意?
姜可可神经绷得更紧,但在这高度的紧张中不至于像第一次被他逼迫得失态哭泣,还能稳得住,起码这会儿脑袋能有所转动,“是说刚刚那两个红袖章麽?他们是抓你的?你做了什么?逛黑市了?”
语速很缓慢,多少能遮掩掉转移话题的生涩。
但江寄余的脸色却瞬间黑了。
她猜中了,那两个戴红袖章的会追他,确实是因为他跑到黑市去了。
在姜可可离开病房后,江寄余和大壮都在病房里守着赵婆婆,随着吊瓶里的液体顺着管子流入体内,赵婆婆的高烧也渐渐退了下来,只等吊完这三瓶水就好了。
大壮见状就让江寄余先去买他的东西,现在这情况他一个人应付得来。
江寄余明面上来镇里就是拿买东西当借口,跟着到医院照顾赵婆婆也可以说是看在大壮面上,要是从头到尾照顾没有正事办那来这镇上的理由就很值得怀疑了,哪怕有‘为了老莫夫妇将来可能被返聘时沾点便宜’的借口在,大壮可能好糊弄点,但他那老油子村支书爹不准会多想些。
于是,江寄余看赵婆婆高烧退下来,便也顺着大壮的话到外面买东西去。只是想到赵婆婆到底年纪大,医生也说身体有很多隐患,高烧后也得补补,这才往投机倒把可能在的巷子里钻,想买点有营养的东西。结果幸运的是找到二道贩子了,不幸的是还没来得及交易红袖章就出现了,于是才有刚刚那一幕。
江寄余脸色不好看,这年头投机倒把是犯罪的,虽说没有前几年那么严格,但是有时候工作政绩需要,不一定不会下狠手,被抓到丢牢里的可能性也很大。不过他的表情管理要厉害得多,失态只有一瞬,很快又恢复原样,“没有,你想多了。倒是你,听语气对黑市很了解,常接触?”
反倒是将人一军,这样对一个刚刚还出手帮忙骗走红袖章的恩人听起来很过分,可惜对上姜可可,江寄余半点不觉过分,她往日做过过分的事也不少,而且她变脸太快,就像电影里本来是敌人,一夕之间又成了朋友,突兀得没有任何缓冲,有的脑子都会怀疑是否别有用心,何况是书中未来会成为反派大佬的人。
姜可可能理解江寄余这种谨慎,他要是不谨慎就没办法和老莫夫妇同个生产队那么久都不引人怀疑,只是心里难免会有点委屈,原身的锅她来背,谁还不是宠着长大的娇娇女咋地,原身就可以作天作地任性妄为,她就得收着脾气讨好人家是吧,凭什么啊,哪怕在后世她不是顶级富贵人家,但从小到大也没受着委屈啊,来到这破年代就得哄别人高兴是吧?明明是帮忙了还得要被怀疑动机,被反过来威胁是吧?
有那么一瞬,姜可可娇生惯养出来的小性子就想发作,直接开怼江寄余,然后拉黑再也不理他,管他以后会不会报复,就是要作脾气。
然而,这个念头还没来得及占据脑海,就被江寄余突然转折的一句话给打得烟消云散。
“你还是姜可可吗?”
“是!”姜可可脸色煞白,语气都显得仓惶,游移的思绪被这话拉回来,看着江寄余的杏眼里满是遮挡不住的惊惧,却发现对方好像被她的反应过惊了下,这才觉察自己是敏感过度,挪开视线刚忙补救,语气想要变缓,又在开口那瞬改变主意,竭力表现得和原身一样强势,“你想说什么?我帮你还帮出问题来是吧?”
江寄余因她仓惶神色而突兀升起的怪异怜惜感在她语气强势起来那刻立马消失,嘴角还出现了嘲讽,“是,这才是姜可可,脾气差的不行的娇娇女。”
话是讽刺,却带了强烈的个人情绪,自从家里出世他决定来乡下暗地里照顾外公外婆之后,其实很少再会这么情绪化,可是不知怎么回事,这两天对着姜可可情绪就特别容易上来,这不是个好现象,江寄余不高兴看到自己身上这种改变,哪怕是不喜欢姜可可,也不该是这种情绪和态度,应该是隐忍地,像黑夜里的潜伏者,知道自己没有能耐,就要学会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