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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回来了。”一手提着黄金,一手抱起她走到石凳前把她放在大腿上坐下道:“没事了,你看我给你带了你喜欢的东西。”
打开布袋,黄灿灿的元宝露出光亮的小圆头,散发出漂亮的光泽。
如意瞟了眼,目光落在宋翊身上道:“我不要钱,你辞官我们和爹娘一起回上清县,过过小日子就好。钱再多也没命重要,伴君如伴虎,说不好下一刻就掉脑袋,我们还是回上清县。”
宋翊心中欢喜,这个小财迷,不看金子看他了:“我不是好好的?怎么会掉脑袋。我喜欢去打仗,不是因为非得建功立业,爹说天下太平,百姓才会安康,爹说的没错,国家兴亡,匹夫有责。能力越大,责任就越大。”
如意不似以前,有那么点懂,他打胜仗回来,京城里的百姓们欢呼,敬仰,不是因为他英武,而是他打得北越落花流水是个大英雄。他生来就该是在战场上,而不是跟着她过小日子。她舍不得他离开自己,可又能有什么办法,就如她成亲后母亲会离开她一样,有些事情是该去做的。
如意抱住他的脖子道:“宋翊,我们成亲吧,成亲了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宋翊道:“好,什么都依你,早些成亲。”
等宋峻山和江瓶儿回来,宋翊就把此事说来,经过这么一折腾,江瓶儿也顾不得那么多,事世太过于无常,成亲就成亲礼数什么的就不那么计较,女儿和女婿高兴就好。
宋峻山对于这种事,没有世俗人的价值,家里人高兴什么就随他们去。对于宋翊是北越人的事,缄口不提,在外人看来宋翊就是他儿子,这次是北越人的离间计。王志?谁知道了?他老了已经没有精力去管这些,来什么是什么吧。宋峻山不说宋翊不提,对于宋翊来说,他是不是北越人不重要的,重要的是他爹和他爱的人在这,有些事就让它这么算了。
此事就如京城上空的云,就这样轻轻地飘过,在人们心中掠过一道阴影,随之飘向了不知名处。
…………
婚礼提前十天举行,忙坏了江瓶儿,如意也闲不下来,每日赶场似的准备东西,清点各家送来的贺礼,等着哪家成亲有事时,好还礼。事情有些多,请了个管家,帮着管事,还买了几个丫头,昔日落败的镇国公府焕然一新,门前两头大狮子前的乞丐,宋翊怜他们,索性让他们做了看家护卫。
一时间镇国公府成了京城里最热闹的府邸,每日都有人来拜访,还有些百姓路过时会送上些瓜果蔬菜,她有时走在大街上都会遇上热心的百姓们送的东西,仅表对宋家父子的爱戴之情和对她的尊重。
如意渐渐的明白母亲口中的‘大英雄’是怎么回事,就是像她哥,像她爹这样的,心中有大义,刚正不阿,为国为民。
终于到了成亲的日子,十天前江瓶儿特意在外面租了套小院用来女儿出嫁。成亲的前一天,如意带着女儿住进小院,早上天没亮起床梳洗打扮,在如意心中她早就把自己嫁给了宋翊,婚礼到现在只是个仪式,简简单单的由这里嫁给宋翊就好。
盖上红盖头,母亲牵着自己交给前来迎亲的宋翊,他的手粗糙有力,紧紧地包住她的小手,这一刻,如意不禁想起,第一次和他见面的情景,像个傻瓜似的,愣愣地看着自己,再到后来为了讨好自己傻得自己去赌场打拳赚钱,世上怎有像他这般傻的大傻瓜?
锣鼓声阵阵,高堂前一拜天地,二拜父母,三夫妻对拜……
礼成,送入洞房。
一切在恍惚间就这么入了洞房,如意坐在床前,有些紧张,双手不停地绞帕子。母亲跟她说盖头得宋翊来揭,这之前她自己不能揭,要不然不能白头到老。如意不是那种守死规矩的人,只是这‘不能白头到老’是吓着她,万一真的不能白头到老怎么办?
还是不揭,规矩地坐在床上静等宋翊过来。
她们成亲所在的新房是在宋翊所住的院子,翻新了些,又添加了些家具,独门独院,隐隐约约听得见外面宾客的吆喝声和炮仗声。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门由外打开,接着关门,她听到宋翊的脚步声,紧接着看到了他的脚,黑色靴子,红色喜服随着脚步晃动。
如意手上的帕子绞得更紧,闭上眼等他揭开盖头,好一会没有动静,桌前的那双脚不见动。这傻子在等什么?
如意急得想站起,这时脚步移动,往她身边挪了些,她又坐下,然后他的脚又不动,也不知在等什么。
如意正要喊他。
宋翊的脚动了,走到床前坐在她身侧,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大腿上道:“我,我……”今日大喜的日子,他太高兴,多喝了几杯,到了新房看到坐在床前的如意,不知怎的就发怯。流血不怕,送命不怕,单单揭盖头就怕,怕什么他也不清楚,有些忐忑,还有些不肯定,好像所有的怕和怯都给了小可怜。
话都有些说不出。
如意听他结结巴巴的话,就知他又犯傻,娇声道:“娘说,得你揭开盖头才能白头到老。”
啊,白头到老~眼中的星光沉淀下温暖。
‘白头到老’他在心里默默地念叨这四个字。
‘白头到老’,就是过一辈子,揭开盖头就一辈子在一起。
宋翊揭开盖头,小可怜巴掌大的小脸,点了妆不似平时般稚嫩,带上些女人的娇媚,水盈盈大眼上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挡不住她眼底的水光,小巧的鼻子下樱桃大的小嘴巴,鲜亮有光泽。
宋翊喉咙有些发干,早在半年前他就抱过她,亲过她,回京的这些天他尽量避免与她接触,就怕自己做出些什么出格的事。
这会,他们拜堂成亲,揭开了盖头,嗯,是可以尽情地做那种事。
宋翊抱住她,狭长的凤眼里映出她的脸庞,咬住她的唇,吃掉她唇上的胭脂。
“甜。”
如意被他弄得‘咯咯’笑,他怎么突然像是变了个人,记得半年前她缠着要跟他睡一起时,他手脚都不知往哪儿放,前两天他还羞涩的不让自己扒在他身上。
像头狼要把她吃了。
宋翊就是头狼,只是她不知道,在边关打仗的那些个夜晚,他会盯着天上星星和月亮看。部下以为他是在辨别方向,或者是在观星像看明日是何等天气。
其实他心里都想着她,想她和自己看着同一个月亮,好像想她时就好受些。重复地回忆和她在一起的日子,记得最清楚的还是第一次见她的场景,软软的小小的一个小女孩,坐在厅上胆怯地看着他。
一件事想得多了,事情里的人就越发的清晰。她并不像表面看着那般柔弱,只是特别容易哭,当时害得自己被父亲打,怕是在背地里笑开了花。知道了,他还是喜欢她,想亲她,抱她,在自己身下吃了她。
宋翊吃掉她嘴上的胭脂,还不够!
正当他要脱去衣服攻城略池时,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宋峻山在门外急急喊道:“宋翊,边关战况吃紧,北越人突然来袭,我们已失去两座城池,你快出来。”
宋翊听闻,直接从床上跳下,穿好衣服对床上的如意道:“在家等我回来。”
如意坐起,整了整稍有凌乱的衣服,跟着跑出去,开门只见院外站着四五个士兵向宋翊汇报边关的战况,宋峻山站在他身侧,神色紧张。
这时,江瓶儿从外面过来,拉住女儿的手道:“没事。”
如意感觉到母亲的手有些抖,事情比她想像中要严重许多。她有些怕,提起衣裙跑到宋翊身前问道:“是,是要走吗?”
宋翊低头应道:“嗯,在家等我,很快就会回来。”说完,他转身离开,如同他第一次走时一般,背影直挺,不带任何留恋。
这次宋峻山与他同去,一夜之间家里的两个男人都去了前线,留下两个女人。
江瓶儿看着远去的两人,安慰女儿道:“他们很快就会回来,别担心。”这话也是安慰她自己,看峻山他都快五十的人还要去战场,边关的战况不容乐观,打仗的事谁也料不到。
这些话她不能对女儿说。
如意不懂打仗,她从母亲还有宋翊的眼神里看的出,宋翊此去危险重重。可又有什么办法?强留他下来?怕是他一辈子都不会开心。她相信宋翊会回来,因为他答应过自己,他们不都说宋翊这么强悍,别人都死了他都不会死。
她只用乖乖的在家等他回来就好,像上次一样,他定会大捷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