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患病,体弱无能。
姜玉姝听得多了,习以为常,温和道:“什么‘你们、我们’?一家人之间,何必如此客气?你又见外了。”她宽慰了一番,搓搓红肿手掌,打起精神问:“好冷,赶紧生火吧。锅呢?听说上次打猎时用过的,搁哪儿了?”
“这儿!”翠梅右手拎起一口小铁锅,左手握铲子,“当啷”敲得脆响,庆幸道:“幸亏公子考虑周全,怕咱们避难时挨饿受冻,特地吩咐荣哥几个准备了锅、粮食和干柴。”
姜玉姝瑟瑟发抖,忙碌架起柴堆,哆嗦说:“我生火,谁去取些干净的雪来?咱们熬一锅稀粥,吃喝些热的,暖和暖和。”
“我去弄雪。”周延妻招招手,与翠梅一道走向洞外。
洞口,管事周延叫齐男丁,叮嘱道:“按事先的安排,两人一队,一个半时辰一换,带上柴刀,盯紧四周,若发现不妙,立刻来报!你们千万警惕些,切莫大意。”
“放心,我们知道厉害。”
“事关性命安危,可不敢不谨慎。”
小年夜,郭家人被迫待在山洞里,围着篝火,互相依偎着取暖,靠杂粮馒头和稀粥充饥。幸而他们早在流放途中便吃惯了苦,只破口大骂北犰,而无人抱怨饮食。
两天后,姜玉姝派人悄悄打探消息,确认那一伙逃敌已被边军剿灭,才放心地带领家人下山。
到家时,门窗仍紧闭,屋里一切如常,并未遭敌兵翻乱抢掠。
姜玉姝由衷松了口气,愉快笑说:“哎,看来,偏僻也有偏僻的好处!当初里正安排这个院子时,我一度觉得挨着山、过于僻静,如今才明白它的好。”
“没错。”周延妻掏钥匙开厨房门,同情道:“幸亏咱们家远离大道,不像村口那几户,他们被路过的北犰贼顺手祸害惨了!唉,可怜呐。”
下一瞬,邹贵几人风风火火奔近,忿忿禀告:“少夫人,不好了,咱们的羊被偷了两只!”
“啊?”姜玉姝愣了愣,下意识地说:“想必是被北犰人偷了,其余的怎么样?”
小桃天天喂羊,日夜盼着羊羔出生,突然被偷两只,她心疼极了,连连摇头,急切答:“应该不是北犰人干的!我们猜测,十有八/九是被村民偷了,您去瞧瞧便知。”
“……谁敢这么大胆?羊群可是官府的,而不是郭家的。”姜玉姝纳闷不解,匆忙赶去羊圈一探究竟,仔细查看后,她气极反笑,咬牙道:
“岂有此理!”
“观痕迹,确实不是北犰人干的,那两只羊,多半是被人趁乱偷走了。”
她想了想,果断嘱咐:“周延,你带上邹贵,立即去找里正,将此事原原本本地告诉他!倘若被偷的羊还活着,如数归还,我们便不追究;倘若已经被宰,那么我只能如实禀告官府。”
“时隔两天,羊肉或许全被贼吃进肚子里了。到底是谁干的?馋疯了吧,居然敢偷官府的羊。”周延戴上雪帽,扭头喊:“小邹,走,随我去一趟里正家。”
“哦,来了!”邹贵把草料倒进槽里,拍拍手,一溜小跑地追赶周延。
与此同时·刘老柱家
羊“咩咩”叫唤,不停地挣扎,刘冬抱着它,怒气冲冲,试图往外走。
“冬子,站住!”老柱妻惊惶失措,张开双臂拦住去路,哭丧着脸哀求:“你、你这是什么意思?你究竟想干什么?”
刘冬黑着脸,对父母失望透顶,痛苦质问:“干什么?当然是物归原主了!爹、娘,你们忒糊涂了,怎么能偷人家的羊呢?”
“谁偷了?啊?谁偷了?老子没偷,这羊它是自个儿挣脱绳子、自个儿跑进咱家的。”刘老柱一把夺过羊,推进鸡舍关着它,跳着脚呵斥:“兔崽子,你梗着脖子跟谁说话呢?反了,简直反了,竟敢指责老子了。老婆子,你让开,看老子打死这个小畜生!”说话间,他随手抄起笤帚,劈头盖脸地教训儿子。
“爹,儿子求您了,赶快把羊还给郭家吧。”刘冬抱着脑袋躲避,颤声说:“村里人都知道,那群羊其实是官府的,官府命令流犯牧羊——”
“胡说!”刘老柱唾沫星子横飞,不以为然,笃定道:“依我看,羊群分明是郭家的,他们富有,却极为吝啬,生怕乡亲们打秋风,才假称是官府的。”
刘冬苦劝无果,躲闪一阵后,忍无可忍,气急败坏地直起腰,重重推开父亲,红着眼睛大吼:
“爹、娘,你们总是这样厚颜无耻,害得我在她面前抬不起头!”
“今日无论如何,我必须把羊还了。”语毕,他一脚踹开鸡舍,再次抱起羊,不理睬父母的责骂与追打,硬是朝郭家走去。
刘老柱一家三口争吵不休,引得左邻右舍议论纷纷,挤眉弄眼,凑热闹尾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