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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修行，还有……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情。”
猴子抱在怀的行云棍，缓缓攥紧。
夜间，星辰闪烁，和熙的风掠过，树叶沙沙作响。这只执拗的猴子躬着身子，嘴角微微颤抖，面无表情。
犹豫了许久，青云子问道：“你想做什么？”
“一些自己想做的事情而已。”猴子嘴角微微扬起，抿着唇，却始终笑不出来。
“你……可千万别做傻事啊。”
猴子仰起头，眨巴着眼，好不容易挤出一个微笑的神情：“我能做什么傻事？”
“师兄知道现在的形势对你很不利，但你也不应该自暴自弃……”
“不。”猴子颤抖着，咬着牙，干笑着说：“现在的形势对我很有利。想扶正天道的人不敢杀我，想打破天道的人恨不得我闹腾得更凶。他们都动不得我。”
低下头，他急促地喘息着，囔囔自语道：“他们都很牛，都厉害，那就让他们去斗个够吧。我只做我自己想做的。横的怕楞的，楞的怕不要命的。我不要命，我看他们能拿我怎么样。他们善算，没关系，推算之策我也懂一点，最重要的，我不是天道人，不按套路出牌，我倒要看看他们能怎么把我算死。”
那语调平淡得如同平日里的闲聊只是带着微微的颤抖，内容却令三位见识广博的师兄猛地怔住，呆呆地看着他。
仰起头，猴子拼命地捋着手的行云棍，好不容易挤出一个笑容说道：“放心，我没事。他们想玩，我陪他们玩到底。”
最后一句，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脸上挂着被撕扯得不成样子的笑，心是无边无际的苦楚。
一种无力感深入骨髓，压抑，好像被困在牢笼的猛兽般忍不住想要咆哮，绝望地挣扎。
三位师兄都沉默了，猴子还想再说点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能低下头，不断眨着眼重复着摩擦行云棍的机械动作，拼尽全力。
安静的凉亭，只剩下猴子重重的喘息声，气氛一下变得凝重了不少。
许久，猴子端起已经凉掉的茶，一口灌入口，抹了把嘴道：“三位师兄，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
“不如今晚就在这里住下吧。”幽泉子淡淡道。
“不了。”猴子深深吸了口气，叹道：“我要是不回去的话，他们该会担心吧。”
“也随你。那我让月朝再过来一趟，带你回去。”
……
斜月三星洞，青灯摇曳的潜心殿内，清风子促膝跪在须菩提侧边的蒲团上。
伸手将刚沏好的茶倒到须菩提的茶杯，双手推了过去，清风子道：“师傅，师弟们似乎已经知晓了一些东西。”
须菩提半卧着浏览手的书卷，伸手端起清风子奉上的茶，抿了一口，淡淡道：“为师知道。”
“现在悟空师弟在幽泉谷，怕是……”
“也该让他知道一些了。”须菩提长长叹了口气，道：“若是一无所知，他如何做他想做的事？”
清风子微微低下头，许久，又道：“师傅是想放任自流？”
“逆反的种子已经种下，剩下的，就是给他足够的阳光和养分，终有一日，便会长成大树。”
……
猴子走后，三人又在庭院里呆坐了一会，相对无言。
许久，青云子开口道：“二师兄，你看他这样……”
“算了。”幽泉子苦笑着摇头摆手，道：“我们也无需想太多了，由他去吧。”
伸手将刚热好的水灌入茶壶，幽泉子慢悠悠地又是沏起了茶。
丹彤子一脸的不耐烦，青云子却盯着自己身前那杯热腾腾的清茶，看入了神。
许久，他看到那茶面上荡开了涟漪，心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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