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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叔很通情达理的说:“你自己看着整,实在不乐意去就不去了,我再换别的朋友一样的。”
我咬着嘴皮迟疑半晌后开口:“你把你朋友电话发我吧。”
放下手机没多会儿,一条短信就发了过来,盯着上面的手机号,我揉搓两下头皮自言自语的打气:“都特么两个膀子架一个脑袋,凭啥他说话嗓门就比我高,大外甥。。”
苏伟康穿条裤衩子,握着个鸭梨从卧室里跑出来:“咋地了朗舅?”
我好笑的白了他一眼:“你一天咋跟老娘们似的零食不断呢。”
“青春期,正长个呢。”苏伟康理直气壮的啃了一口梨,含糊不清的嘟囔:“其实我最乐意吃德芙巧克力,等有钱了,天天买。”
我爬起身笑呵呵的说:“喊上阿义和小涛,带你们吃海鲜去!”
简单洗了把脸后,我换上王影新给我买的白衬衫,对着镜子打量自己,这段时间真是没睡好,俩黑眼圈重的跟特意化上去的烟熏妆似的,头发也有点长,跟杂草似的参差不齐,犹豫一下后,我直接抓起剃须头给自己推了个接近光头的圆寸。
苏伟康倚在门框上打趣我:“咋了朗舅,看破红尘了啊?那你放心去吧,舅妈我肯定帮你照顾的白白胖胖。”
我没好气的臭骂他一句:“信不信我一巴掌给你扇回临县,车费都省的你买?”
收拾利索后,我领着他们仨直接出门,临出门前,苏伟康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又撒腿跑回卧室,掏出一把两指来长的螺丝刀,揣进自己裤子口袋。
我笑呵呵的问他:“专属武器呐?”
他楞了一下,眼神闪过一抹忧伤:“嗯呐,我那个死鬼老爹留下的唯一东西。”
我低声问:“他是干啥的?”
苏伟康捏了捏鼻头呢喃:“村里的电工,从部队复原以后一干就是二十年,大前年村里着火,他拼命跑进邻居家救小孩儿,孩子出来了,他没出来,村里给县里申请抚恤金,申请了三年鸡毛没见着。”
“唉。。”我叹了口气,拍拍他后背安抚。
苏伟康红着眼眶接着说:“我爸就是个傻子,他一直跟我说,军人的职责就是保护老百姓,不管是否身披绿袍,他特别希望我也能当兵,去年我去应征,结果说我眼不行给刷下来了,我特么俩眼5.0不过关,村长家的傻儿子近视的跟瞪眼瞎似的,通过了,呵呵。。”
看着他无助、悲愤的眼神,我心里说不出的复杂,有多少人脸上套着一张玩世不恭的面具,实际上时常深夜躲在角落里,抱着自己偷偷哭,然后第二天仍旧一脸嬉皮笑脸,假装那些伤痛都不曾存在过。
从楼上下来,我们四个直接钻进破“吉利”车里,奔着齐叔给我的地址开去,不夜城附近,一家门脸装潢的异常金碧辉煌的海鲜城门口,我把车停好,拨通那个叫李中华的电话。
没多会儿,一个五十来岁,体态微胖,上身穿件圆领衬衫,底下套着黑色西裤的谢顶中年从酒店里走出来,杵在原地左顾右盼。
我面带笑容的走过来,自我介绍:“李叔,齐叔让我过来的,我叫王朗。”
“啊?”他上下打量我几眼,似乎有点不满意,轻咳两声问:“小兄弟,你今年多大了?”
“二十!”我脱口而出,看对方一脸不放心的模样,我笑呵呵的说:“英雄不问出处,流氓不看岁数,叔你把欠条给我,直接说想要一个什么结果就可以。”
李中华沉吟片刻后开口:“小兄弟啊,钱是小事儿,关键到我这个年龄不爱折腾了,其实我不太想要这个账,毕竟账算清了,朋友也就处没了,我意思你懂吧?”
我心底臭骂一句装婊砸还立牌坊,不过脸上表情很到位的点头道:“放心,这事儿跟您没有任何关系,你欠我叔钱,没钱给,只能把账推到你那位朋友身上,出了任何事情都是我们跟对方的问题,我这么理解没问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