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怏。
“母妃,你说父皇是不是故意的?”宣王气呼呼的坐下,接过宫女递过来的杯子后重重放下,语气里是对老皇帝的不满。
德妃每日都在哭,现在眼睛已经肿得眯成了一条缝。
她拿着帕子擦了擦眼角,有气无力道:“你既然知道你父皇是故意的,就该不要再去因沈明辉而惹恼他。”
“可是,父皇的心,偏的也太厉害了!果真看出我不是他的……”宣王额头青筋暴露,险些将心里话给说出来。
“你说什么?”德妃见宣王欲言又止,不知为何心“突突”一跳。
宣王胸前起伏不定,他眼神阴鹫,摇头道:“没什么。”
他是顾淮和德妃所生,根本就不是老皇帝的骨血。
清王和七皇子死了,也只剩下了亓灏和八皇子才是老皇帝的儿子。
老皇帝偏心,也是无可厚非的。
德妃重重叹了口气,无奈道:“泽儿,你要沉得住气才行。”
“万事,不可冲动。”
“曦月死了,母妃的所有指望也都在你身上了。”
咬着唇,她恨恨道:“无论如何,你一定要登上帝位才行。”
“只有你当了皇上,我们才能把皇后欠我们的债讨回来!”
宣王眼底冷光闪闪,像是发誓一般一字一句道:“母妃放心,亓灏,皇后,不管是谁欠我们的,最后都会血债血偿!”
德妃看着宣王,欣慰道:“嗯,母妃相信你。”
太后的寿康宫里,皇后难得的亲自给太后按摩着肩膀,尹素婉坐在一旁给太后削着苹果。
大殿内气氛融融,兰嬷嬷捧着茶上前道:“太后,您喝茶。”
太后接过茶,嗅了嗅,“茶叶是新上贡的?”
兰嬷嬷点头道:“对,这是前日刚送进宫的新茶。”
太后“嗯”了声,抿了口茶,然后惬意的又重新靠回软塌。
“娘娘,不好了!”
忽然,秋蝉急匆匆的从外面跑了进来,神色慌张。
皇后不悦的瞪了秋蝉一眼,斥责道:“大呼小叫什么?真是一点规矩都没有!”
“娘娘,八皇子他……他昨夜出事了!”
皇后一听,惊叫道:“什么?”
抓着秋蝉的手,她紧张道:“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会受伤?”
秋蝉的手背被皇后尖细的护甲无意识的掐着,忍痛道:“据说是江北那一带的灾民听说八皇子去赈灾了,然后就发生了暴动。”
“不知怎的,就把八皇子给重伤了!”
“那……那小八可有无生命危险?”皇后脸色发白,嘴唇也在颤抖。
八皇子就是皇后在这后宫里唯一的王牌,若是八皇子有个什么意外,那皇后后半辈子的太后梦可就泡汤了。
所以,皇后对八皇子的担心,也不亚于亲生儿子了。
秋蝉犹豫了会,小声道:“小祥子派人快马加鞭传回来口信,说八皇子虽然伤了脑袋,不过并无性命之忧。”
其实,小祥子的原话是八皇子的后脑勺受了重创,虽然性命无碍,可是人却昏迷着。
只是,秋蝉不敢将实话告诉皇后,怕她情绪失控。
“真是……竟敢伤哀家的孙子,到底还有没有王法了!”太后听罢,生气的坐了起来,恼怒的对兰嬷嬷道:“兰嬷嬷,传哀家的命令,那些伤了小八的暴民,一个都不能放过!”
“还有,立即派魏廖前去江北!”
“小八若是有什么事,哀家拿他是问!”
“是,老奴这就去。”兰嬷嬷也知事情耽误不得,连忙抬脚就往太医院去了。
皇后也没了继续给太后按摩的心思,她六神无主的坐下,自言自语道:“小八千万不能有事,千万不能有事!”
秋蝉赶紧给皇后倒了杯茶,小心翼翼的安慰道:“娘娘您别担心,八皇子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对了,皇上可知道了这件事情?”皇后忽然想到什么,立即抬眼问道。
秋蝉如实道:“皇上暂且还不知,不过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皇上早晚得知道的。”
皇后紧紧握着杯子,半晌才道:“能拖一时是一时。”
她这话,在座的几人大概都能猜到是什么意思。
八皇子伤的是脑袋,虽说死不了,可他现在情况不明,谁也不敢保证会不会留下后遗症。
所以,这个消息不宜让老皇帝知道。
秋蝉偷偷瞄了一眼太后,见太后抿唇不语,便知道太后也是默认了,然后点点头。
尹素婉坐在一旁一直默默无语,她低着头,看不到脸上的神色,也无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当然,现在也没人有心思去关注她。
宁王府里,林笙在美美的睡了一觉好,神清气爽。
她让爱月搬了张躺椅,躺在院子里的树下,一边翻着医书,一边逗弄着小黑,好不自在。
亓灏则在军营里,待到了深夜才回王府。
他以为这个点林笙已经睡着了,所以便特意路过芙蕖院,打算偷偷站在外面看上她一眼。
谁知,林笙竟还没睡,屋子里还亮着灯。
她正在跟阿翘说话,尽管站在外面无法看到她,可从那欢快的语气上,亓灏也能听出林笙的心情有多高兴。
阿翘的声音有些无奈:“主子,您都已经念叨一晚上了,还是快歇着吧。”
林笙笑道:“呐,哥哥虽然才离开八天,可我就觉得好像过了八年一样。”
“阿翘,你应该知道,在这宁王府里,可真是度日如年呢!”
亓灏听罢,心微微发沉。
林笙,竟然唤陈泽轩为哥哥?
为什么?他们二人分明没有任何血缘关系,那么为何要兄妹相称?
难道,这“哥哥”只是一个称呼而已?
亓灏很是不解,但也只好耐着性子继续“偷听”着。
只听得阿翘又道:“主子,也难怪您这么想念世子。”
“说实话,奴婢还是头一次见世子待谁这么好呢。”
“就连玉淑郡主,世子待她也没有您一半好!”
“当真?”林笙一怔,伸手点了阿翘脑门一下,嗔怪道:“听说玉淑郡主自小与哥哥一起长大的,他们二人相处的念头可比我长,哥哥待我怎可能比她好?”
其实陈泽轩待林笙有多好,林笙是能感受到的。
她似乎不怀疑阿翘说的话,只是玉淑到底也是陈泽轩的妹妹,她们二人不好做比较。
“哎呀,主子!”阿翘嘟着嘴,眼珠子一转,嬉笑道:“奴婢想到了一个主意,您要不要听?”
林笙声音懒懒道:“你说吧,肯定不是什么好主意。”
阿翘道:“王爷又不知道脑袋抽了什么风,非得把您留下,可您又实在不想继续留在宁王府里,不如等世子回来,您干脆就以直接把女儿身暴露了得了!”
林笙奇怪的瞪着阿翘,这次是真的惊讶了:“我为何要暴露女儿身?这可是欺君之罪!”
“不会的!”阿翘摆摆手,信誓旦旦道:“您是世子的心上人,进京医治太后其实都是为了替世子尽孝心,可又怕让人误会别有用心,这才女扮男装。”
“呵,哥哥的心上人?”林笙摇着头,哭笑不得:“亏你也想的出来,这也太荒谬了。”
“何况,你觉得老皇帝和太后,还有其他见过我的人会相信吗?”
“非但不相信,他们还会真的将我以欺君之罪给处置了!”
“而且,也会连累哥哥!”
老皇帝本就是个疑心重的人,即便是南阳王和陈泽轩不做什么,他也一直都在怀疑他们。
如果自己真的将女扮男装身份暴露,那么老皇帝便会觉得自己并留下进京一切都是陈泽轩的阴谋。
如此一来,整个南阳恐怕也会遭殃了。
门外的亓灏听罢,身子猛地一颤。
他薄唇紧抿,身子僵直。
不管有没有认出林笙的身份,他自始自终都知道林笙是不愿留在他身边的。
就算是接近他,也是抱着复仇的目的的。
陈泽轩回京,她高兴,这也是可以了解的。
只是,如果真的如阿翘说的那般,林笙为了离开他,而自曝女子身份,这……真的伤了他的心。
不过,听到林笙不赞同阿翘,他心里的不适感稍微好受了些。
可惜,林笙紧接着语锋一转,轻笑道:“不过,你的意见未必完全不可行。”
“啊?”阿翘眨了眨眼睛,满眼兴奋的看着林笙:“主子,您刚才不是说不行吗?怎么又变了?”
“这个你就无须知道了,总之我有我的办法。”林笙挑了挑眉,笑得自信。
“主子,你快说,到底什么法子!”阿翘刚才还是有些睡意,但现在被林笙吊起了胃口,是彻底来了精神。
她拉着林笙的胳膊,不依不饶的问道。
“砰!”
忽然,一道猛力从外面将门一掌拍开。
冷不丁的响动,震得林笙和阿翘吓了一跳。
林笙望着寒着一张脸,双眼布满了寒霜的亓灏,瞳孔一缩。
阿翘张大嘴,也一时忘记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