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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了不少,宜川县主李茜娘也暂时没有动静。便是想要事先做好准备,未雨绸缪,亦是寻不着多少可做之事——动作若是太大,反而容易惹人生出疑窦了。
阎氏到底还是有些不放心,用过朝食之后,便带着李徽去东路探望。此时寿阳小县主芳龄不过十四五日,尚不能随意见人。李徽亦只是远远地见过她几回,甚至都未能看清她生得什么模样。这一次,小家伙心情似乎不错。于是,李欣勉强允许自家弟弟抱一抱她。
李徽浑身僵硬地立在原地,小心翼翼地抱着怀中脆弱的小家伙,仿佛搂着什么稀世珍宝似的,唯恐稍微用力便伤了她。小家伙眯着眼睛,仿佛打量着他,又仿佛尚且瞧不仔细,幼嫩的小手轻轻地抓了抓,扯住他的衣襟,却没甚么气力。
李徽屏住呼吸,抬起眼露出“求救”之态,守在旁边的李欣不由得失笑。他忙不迭地抬起手,主动地将小家伙送了回去:“阿兄,还是等寿娘再大一些,我再抱她罢?如今便是随意动一动,也生怕伤着了她,实在别扭得很。”他如今几乎能够断定,自己喜欢的是像前世侄儿李峤那般大的孩子,至少得六七岁。年纪太小的,太过稚嫩;年纪太大的,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亦不好亲近。
“也罢,不难为你了。”李欣道,“等你以后有了自己的孩儿便会知道,再别扭也抵不过心中的疼爱。”说罢,他竟是沉吟起来,“我记得,你的生日在正月。等过了年,你便满十四,虚岁也十五了。祖母的孝期过后,婚事也该相看起来了。唯有先成家,祖父方会答应让你立业。”
想不到他竟忽然提起此事,李徽确实暂时对婚事没甚么兴致,立即落荒而逃。
阎氏听闻之后,笑着对仍在卧床休息的周氏道:“他这一年,像是只长了心智,却还是一点也不开窍。菡娘,咱们可得好生寻访些小娘子,给他相看起来。郎君们长大也就是这几年的事,指不定什么时候便对婚事感兴趣了呢?”
周氏连连称是:“依儿看,阿徽确实该多参加一些宴饮才是。他却宁可与王郎君消磨时光,也不想结识其他人。既然他与王郎君几乎是形影不离,那便让他们二人都去宴饮如何?”
“你说得是。”阎氏叹道,“王郎君的身世多舛,我们或许也能帮他谋取合适的婚事。若是咱们家有个小娘子,我定会毫不犹豫将她嫁给王郎君。真是可惜了,越王府的信安与宣城年纪都合适,却恐怕会看不上他。当初李茜娘——罢了罢了,孽缘,不提也罢。”
李徽自然不曾想到,不但自己成了家人的目标,连王子献也受了他的“牵累”。
一个时辰之后,除了依旧需要休养的周氏与年幼的寿阳县主,濮王府诸人都换上了礼服,乘着马车前往太极宫。在除夕这样的日子,宫中自然会举行通宵达旦的夜宴,不仅广邀文武百官、宗室皇亲,内外命妇亦是齐聚一堂,共祝新春。
虽说皇后逝世,饮宴中并无歌舞与丝竹之声,也不许饮酒。不过,一年之中难得举行这般隆重的大宴,众人仍是无比热闹。越王李衡、濮王李泰、太子李昆更是6续献礼,亲自送上精心准备的礼物。
圣人笑呵呵地当众打开细瞧,居然都是他们亲手所作的字画,不由得大笑:“哈哈!你们兄弟三人莫不是说好了的?都拿自己的字画来搪塞我?嗯?”
兄弟三个亦是惊讶无比,面面相觑。李昆笑道:“孩儿近日有了空闲习字,自觉颇有长进,这才拿来请阿爷评赏。无论如何,这亦是孩儿精心准备的礼物,一片拳拳之心,又如何会是搪塞呢?”
李衡道:“孩儿这些时日都在指点孙儿作画,见他所作稚趣可爱,有种返璞归真之感,于是便作了这幅图。阿爷不妨再细细瞧一瞧,看看可得了几分趣味?”
李泰也道:“阿爷,这可是孩儿这十几年来最为得意的画作!若非如此,也不敢厚颜献给阿爷,好教阿爷知晓孩儿确实十分用心!”
圣人听了,自是龙心大悦,重重地赏赐了他们兄弟三人:“献礼就该如此。你们自己所备之礼,我才觉得有意思。”周围的文武百官自然亦是交口称赞他们的孝心与用心,纷纷自嘲自己备的礼相比起来委实有些敷衍。于是,价值千金万金的珍贵宝物,在这三幅书画面前,亦是显得黯然失色了。
确实是太巧了。李徽暗自想道:怎么偏偏都送了亲手所作的字画?莫非……祥瑞之事,果然是有问题?该不会还是安兴公主罢?她究竟有何打算?!必须再仔细地查一查此事,绝不能只当成是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