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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雨贤弟台鉴:窃闻贤人不为小利失德,君子不为粉黛误身,兄观贤弟胸藏鲲鹏之志,腹有定国之才。当一展骥足,报国安邦,方不失大丈夫之志。岂可沉缅温柔乡里,不思往返矣。望贤弟莫负父母依柴门之望,失愚兄深托所系。切记,切记。
陈墨雨看完书信,重重地叹了口气,慢慢地踱到窗前,静静地凝思起来。
锦云见状,便来到墨雨身边,从他手中将书信拿了过来,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惊叹道:“此是何人,文词这等犀利,好个贤人不为小利失德,君子不为粉黛误身。墨雨,你能结识到这等人物,我真是为你高兴。”
陈墨雨言道:“你道这人是谁。”
锦云问道:“他是何人?”
“他便是当今皇上的四子,燕王朱棣。”接着,陈墨雨便如何结识朱棣的经过详详细细地向媚娘述说了一遍。
锦云听说是燕王朱棣,心中大大地吃了一惊。不由得在心中暗想着:怪不得这人行事说话这般厉害,却原来是这等来头。这真是墨雨天大的造化,才识得这样人物。于是便对墨雨言道:“墨雨,你这兄长可不是等闲之人,字里行间处处透着雄才霸气。我观此人久后必会有一番作为。你须依书信所言,不要为儿女之情所误,也负了我一番期望。”
陈墨雨望着锦云说:“你说的有理,我当尽平生所学,方不负你们的一番深情。眼看会试在即,自今日起,我当潜心温习,待会试完毕后,再来与你相会。”
锦云点点头,高兴地说:“这才是我心中陈郎的样子。”
当天陈墨雨便告辞了锦云,回到了“沁轩阁”。把个福儿高兴得不知说什么好。便使出了浑身解数,将陈墨雨服侍得周周到到,唯恐有半点差池。好让墨雨静下心来,安心地读书。
陈墨雨也将自己在“锁春楼”与林锦云的这番奇遇,一一仔细地说与福儿听,直听得福儿是目瞪口呆,连连称奇不已。心中暗暗地喜道:“少爷这些银子看来没有白使,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花痴汉,怎的运气这般地好,想什么就来什么,要什么就有什么。也不知他陈家那辈子烧了高香,轮到这个活宝享福,要是有那么一两件给我福儿享用,我死也瞑目了。”
不说福儿在这儿自怨自艾,却说转眼会试之期转眼已到。这一轮陈墨雨考的是得心应手,真是文章出众、才华横溢。待榜文张贴出来之后,陈墨雨带福儿前往一观。果见自己的名字排在了六名的位置。心中自是喜气洋洋,就忙着准备参加下一轮的殿试了。待殿试结束后,陈墨雨果不负朱棣和锦云所望,摘下了第三名“探花”的桂冠,就等吏部的安排了。
这晚,福儿备下了几样小菜,烫了一壶热酒为墨雨庆贺。谁知墨雨一看酒菜,皱了皱眉头对福儿说:“福儿,怎的我发觉近来酒菜不似从前了?”
福儿一听,将嘴一撅道:“少爷先前使银子时,怎不想到今天了。今儿个倒生起埋怨来了。”
“哦,那我们还剩多少盘缠了?”陈墨雨不由得问道.
福儿回答说:“不多了,再不节省,我们只有走着回汴梁了。”
陈墨雨想了想道:“福儿,如今殿试也以完结,我想不如你明天便回汴梁去,一则向老爷、老夫人报个信儿,就说我这次赴京赶考,没有辜负他们二老的期望,实乃是双喜临门。告诉他们二老,就说我以寻到孝义叔叔的女儿,并以和她相认,我一挨京城的事儿处理好,便会带她一同返回汴梁。二则你回去多取些银两来。我还有大大的用处,老夫人若是问起为何要许多银两时,就说我在京里上下打点,银子要得多了去了,你看如何?”
“你这不是要我撒谎么!亏你想得出来。”福儿嘟嘟囔囔地说:“我们离开汴梁时,带的盘缠便是走几遭也是够使的。如今可好,却要我……。”
不待福儿说完,陈墨雨便骂道:“你这狗头,想找打不是?明天便跟我滚回汴梁去,不许将实情禀告二老知道,你要是敢泄漏一二,看我不打断你的狗腿。”
福儿无奈地说道:“行行行,是是是。您是主子,我是仆人。我啥时没有听你的,我依了你还不成吗。”
“我谅你也不敢。”陈墨雨摸了摸福儿的头,笑嘻嘻的说道:“这才是我的好兄弟。”
不说福儿辞别墨雨前往汴梁。却说陈墨雨见福儿离去,少了羁绊。这时朱棣也离开京城去了燕京的封地,这样一来再也无人约束,心中自然高兴。
这日陈墨雨闲坐房中,不由得又想起锦云来。见吏部的安排又没有这么快,便又到“锁春楼”去和锦云相会。
得知墨雨得中“探花”后,锦云心中自是有说不出的高兴,只有墨雨进入仕途,才有可能将自己救出这水火之地。如今墨雨果然高中,眼看自己的出头之日就要到了,于是更加珍惜这难得的时光。两人更加地如胶似漆,缠绵不以。陈墨雨一来身上银子不多,二来也为图个方便。所以依旧住进了原先的小厢房中,
这一天,陈墨雨正和锦云在房中谈诗论文,突然觉全身上下甚不舒服。心下里还以为是偶染风寒,全然没有当作一回事。到了晚上,竟然发烧来了,浑身滚烫,喉咙也很疼痛。便告别了锦云后,回房休息去了。
第二天,陈墨雨浑身上下都生起了黄豆大小的红疹来,口中渴的难受,人却动弹不得,一整天也未曾出得房来。锦云一天未见墨雨,心下起疑,便叫丫环带路,前来墨雨房中探视。
进得房来一看,却见墨雨病得如此沉重,不由得大吃一惊,心中自是万般地疼痛,不由得垂下泪来。忙请人替墨雨诊治。请医抓药,尽心尽力地照顾着墨雨。
再说那鸨婆见陈墨雨,又返回了“锁春楼”楼来,只道他会试落弟,前来消愁解闷。现在病了也无人前来探望。原先还以为他与衙门有什么关系,如今看来并不是那么回事。凡是开这种烟花场所之人,心肠都忒地歹毒。她见墨雨已无油水可榨,又重病在床。以是十二万分的不高兴,时时流露出要将墨雨赶出去的意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