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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祺不是个有耐心的人,也是第一次给人当师傅,不过可喜的是他的学生很聪明,很快就掌握了要诀。这让邵祺充满了成就感,一个劲儿的夸白露聪明。
荣景年观察了一会儿,邵祺那个傻子看不出来,却瞒不过荣景年这样精通骑术的人。
这个白露分明是会骑马的,而且骑得不赖,比起邵甜这样自幼学习马术的虽有不及,但比蒋欣儿却更高明一些。
这从她骑马的姿态就能看出来,大部分初学者上马后会感觉紧张,下意识的抓紧缰绳,趴在马背上,这样一来马儿会感觉不舒服,导致配合不好。
白露虽然看着有点笨拙,但她的腰背始终挺得笔直,握马缰的动作也很标准,显得自信从容。如果没有经过训练,是很难一下子就达到这种程度。
可是白露却故意装作不会骑马,让邵祺手把手教他。这样全心全意的依赖一个男人,自然激发起男人对她的保护欲。邵祺教会她后,也会感觉很有成就感,对她的聪明刮目相看。
这女孩儿真是好心机啊……
荣景年盯着女孩纤秀的背影,目光渐冷。
邵甜见他一直关注着白露骑马,小嘴儿不悦的噘起来:“荣哥哥,教练说,骑马的时候要专心,光顾着看美女,小心落马哦!”
荣景年回过神,噙着笑故意道:“美女在哪儿?你该不会是说你自己吧?”
“你……”邵甜羞恼得举起鞭子,作势要抽他。
荣景年不闪不躲,含笑挑眉望她,那模样别提多招人。
邵甜哪里舍得真的打他,只是大小姐闹一闹脾气罢了。
在这片豪华高档的小区的后面,是一栋待拆迁的破旧筒子楼。
白露踩着高跟鞋,拖着疲惫的身躯,顺着狭仄的楼梯往上爬。
楼道里阴暗潮湿,散发着难闻的气味。长长的通道连着多户人家,卫生间和厨房都是共用的,在家里说话大声一点,整个楼层的人都能听到。
居住在这里的,要么是挨着等拆迁的钉子户,要么是外地来的打工族,贪图租金便宜。
白露这一身光鲜亮丽的打扮,跟这里乱糟糟的环境有些格格不入。年轻漂亮的女孩,深夜回来,难免引人注目,上楼的时候就有人在偷偷打量她。
白露懒得理会这些异样的目光,她皱眉盯着手机,三个未接来电,都是表弟何淼打来的,通常从老家来的电话都不是什么好事……
楼梯爬到一半儿,白露的脚被高跟鞋挤得生疼,不得不停下来歇口气。她扶着楼梯的扶手站住,给何淼回电话。
几乎没有什么等待,电话就接通了。
“姐,你可算接电话了!”何淼的声音听起来充满焦虑。
白露的心情一下子沉下去:“发生什么事了?”
“今天下午那些人又来家里催债了,把家里翻得乱七八糟的,还撂狠话说再不还钱,就……”
“就怎么样?”
“就要把我们抓起来,割了器-官卖钱!”
何淼的声音充满了惊恐,旁边传来轻微的啜泣声,应该何淼的妈,也就是白露的姨妈。
“你们别怕,他们不会的,只是吓唬你们。”白露用冷静的语气劝慰着表弟和姨妈,感觉脚趾痛得更厉害了,几乎站不住。
她不得不靠住墙壁重新站稳,深吸了一口气,继续道:“你别担心,钱的事我会想办法,只是还需要一点时间。你跟他们好好说说,再宽限一阵子。”
白露镇定的态度让何淼似乎找回了一点信心,何淼叹了口气,道:“好的,我会尽量跟他们解释,多拖一阵子。姐,你也要小心,说不定他们也会去找你的。”
“嗯,我知道,先挂了,有情况再联系。”
白露挂了电话,忍着脚疼一口气爬上六楼,走到她租的那套一室户门口,却一下子呆住了。
只见那扇破旧褪漆的大门上,写着四个血红的大字:“欠债还钱!”
那四个字是用红色的油漆刷上去的,满满的占据了整扇门,在夜色中看起来却像是泼在门上的鲜血,狰狞猩红,刺痛了她的视神经。
她下意识的退了一步,撞到了楼道里的杂物,发出一声闷响。
隔壁邻居被这番动静惊动,探出头来。那是个形容猥琐的中年男子,长着一对浮肿的金鱼眼,眼珠浑浊不清,油腻腻的头发似乎几年没洗头了。
中年男子看了一眼白露大门上的血红字体,露出畏惧的神色,正要准备关门,却被白露叫住。
“大叔,劳驾,您知道我门上的字儿是谁写的么?”
白露盯着中年男子,这人失业在家,很少出门,闲得无聊就喜欢偷窥别人家里的事儿,因此白露推测他应该知道些什么。
果然,那人犹豫了一下,浑浊的眼珠左右瞟了一下,确定没有人,才压低声音道:“今天傍晚的时候,有两个男的来找你。他们敲了半天门,但是你不在家,他们就又来敲我的门,给我看你的照片,问我你是不是住这儿。我就照实说了,但我也告诉他们,你经常不在家的。他们就蹲在门口等,等了差不多有两三个小时,你还没回来,他们不耐烦了,骂了几句,然后找了油漆在你门上刷了字……”
白露又问:“你看清楚他们是什么模样,什么打扮?”
“那两人看着像社会不良青年,穿着一身黑,很高很壮,胳膊上还有纹身。”中年男子脸上露出一丝畏惧,“我说大妹子,你怎么会招惹上这些人啊?”
白露了解了情况,反而镇定下来,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她搬到这里还不到一个月,没想到这么快就找上门了。
“谢谢大叔,我没事的,只是有点误会而已。”
白露掏出钥匙,开门进屋,把那双挤脚的高跟鞋脱下,丢在地上。
她租的一室户,只有十个平米左右,墙纸破损发黄,裸露出石灰墙体,地板掉了漆,满是划痕,踩上去吱呀吱呀的响。家具少得可怜,只有一桌一椅和一张单人床而已。
不过,屋子虽然简陋,却收拾得干干净净。
白露伸手按下墙上的开关,头顶的白炽灯发出刺目的白光,投射在地板上,泛起惨白的光。
亮了灯的房间,让白露找回了一丝安全感。她呼出了一口气,光着脚丫走到冰箱前,取出一瓶冰水,然后坐到桌子旁,翻开桌上的一本红皮笔记本。
白露拧开矿泉水瓶,一边小口的喝着水,一边翻阅笔记本上的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