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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今天一整天,三和虽然催了很多次让自己吃饭,可是压力超大的他,几乎没有什么食物进肚。
此刻,午夜守城之时,吃过了这样两个饭团子,两个带着体温的饭团子,他的心即刻被溶化了,他感觉像一个普通军士被亲人送行的感觉,是感动、更是爱情。
林怡然双眼一直看着夏宗泽的嘴,一个刚塞完,又把剩下的一个塞到他嘴里,“怎么样,是不是感觉肚子不那么饿了?”
夏宗泽点点头,伸手摸了一下她的头,说道,“呆在衙门里,不要乱跑。”
林怡然点头,“嗯,我知道,我不会让你担心。”
真的没时间儿女情长,夏宗泽没多说第二句话,转身又上了马。
上马后,夏宗泽打马上前,眼虽未看林怡然,可是手却挥了一下,意思是让她感紧回去。
有人要问了,一个男人既然这么感动,为何连看都不看一眼女人呢?
其实更多时候,男人表达爱的方式与与女人想象中的模式大相径庭,真正的男人的爱,深沉、不动声色。
此刻要上战场的夏宗泽就是这样的表达方式,因为喜欢,不动声色的把林怡然护在了战事之外。
看着夏宗泽奔赴战场,林怡然除了叹气,还能做什么呢?
范先生的马转到了骆鸿煊跟前,“骆大人,这大后方就拜托给你了。”
骆鸿煊拱手道:“先生放心,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做到。”
“多谢!”
这时候,月亮被乌云遮住了,天空象墨渲染过似的,黑漆漆一团,二万大军淹没在黑夜中。
林怡然握起双手,放在下额,轻轻的祈祷,暗暗说道,希望一切都顺利,然望大家都平安归来……
佑福城门外
奔袭了大半夜的平军终于到了佑福城门下,连休息都不顾,前锋营的人抬着巨大的圆木,分别撞击着佑福东、南两个城门。
咚咚的敲门声,好像报时的更钟,一下子惊醒了沉睡的佑福县城,宁静的夜被打破了,整个佑福县城的民众们都醒了,他们站在家门探望,判断着战事方向,本能的进行自我保护。
佑福城门内
三个城门口内分别驻了大队人马,军卒已经爬上了城门楼,弓箭手已经就绪,如雨的箭矢急速射向敌人。
站在城门垛口边的夏宗泽看向城楼下黑团团的敌军,双眼如炬。
范先生看向夜色中的纛旗,纛旗上的字很大,在夜色中依然能辨清,有的写着秦字,有的写着忌字,还有写锋字,无论什么字,都明确无误的在表述着这是平国郡王秦由忌的军队蕃号。
“终于来了!”范先生长叹一声。
城楼之下
秦由忌看着巴掌大的小县城,阴阴一笑,“我还以为有多大呢,竟跟一个大镇差不多,倒底什么魔力,能让宁国战神流连忘返。”
随行官马上接口说道:“听说被一个男人迷住了。”
“男人?”秦由忌咧开一脸黄牙,“本郡王倒是听说他貌美如花,也许这滋味不错……哈哈……”
“那是,等郡王爷你打下这座小城,夺了这陵国大片土地,一切还不都在你的掌控之中,你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那是!”秦由忌脸色一色,挥手吼道,“给老子迎上去。”
“是,将军!”
夏宗泽看向城门,敲城门的平国军卒,已经被流箭射回一拔了,第二拔人马又上来了,此刻流箭箭头已经裹了桐油,射出去的箭瞬间燃起了敌人的衣服,让他们成了火人。
看着敌军倒退,夏宗泽立刻拔出自己的佩刀,“开城门——”边说边下了城楼,近乎飞跃而下的动作,让他的战袍在夜色中划过优美的弧度,落下时,正好落在侍卫牵来的马上,挥着大刀,跃门而出,迎敌而上。
城楼下,看到夏宗泽迎了出来,秦由忌兴奋起来。
这兴奋是高手遇到高手的兴奋,高手与高手对决,才能更让人尽兴,不是吗?
秦由忌拿着弯月刀迎了上来,“宁王爷,久仰大名!”
夏宗泽冷笑一声,回道,“忌郡王,别来无恙!”
“哈哈……”秦由忌仰头大笑,“果然闻名不如见面,宁王爷果真生得貌美如花!”
“放肆——”四喜打马上前一步,大喝一声。
秦由忌身边的随行官回道,“放不放肆,由不得你!”
“找死!”四喜大吼着上前。
夏宗泽怒吼一声:“给我杀上去!”
“杀啊……”
骤然之间,战斗的鼓声、号角大作,纛旗在夜风中猎猎招展。平、宁两军破势而出,各自主将随即调度对奕人马,两侧骑兵率先出动,中侧步军手拿长矛护着骑兵蜂涌而上。
这是两支实力相当,却风格迥异的大军,在小小的佑福相遇了,这场看似偶尔的突袭战,却改变了近二百年的战事格局。
平国内斗,挤走了同样能征善战的平太子,来了同样能战的平国实力郡王,但同样能战的将军,他们的格局、理念不同,注定了这场战争的结局不同。
闲话少说,我们把目光放到战场上,平国骑兵果真骁勇,势不可挡,冲入宁国军阵,如潮水般平地席卷而来。
可是经过近一年休整特训的宁国军队更锐不可挡,如果说平国以骑兵为主,那么宁国则以步兵为主,他们掩护着自家的骑兵沉稳而上。
两军厮杀,嘹亮的号角声,悲壮的喊杀声,响彻在佑福这片小小的天空里。
城内
林怡然听着城外的厮杀,紧抿着嘴。
骆鸿煊皱眉,“王爷这么快就出城迎战了?”
方咏言点头,“前面传来的消息是这样说的。”
骆鸿煊想了一下,说道:“我去征粮!”
林怡然马上说道,“就从我们太平寨铺子开始。”
“好!”骆鸿煊回道。
等骆鸿煊走了以后,林怡然想了一下说道,“方大哥,你去找陶大人。”
方咏言不解的问道:“为何?”
林怡然回道:“赶紧组织佑福所有能参加打仗的男人,快!”
“好!”方咏言刚想转身,问道,“你呢?”
“我做些女人做的事。”
“……”方咏言不解。
“烧水煮饭,等他们中途休息时,给他们补充体力。”
方咏言莞尔一笑,转身走了。
佑福二百里地之外
杨将军在一个时辰之前,已经冲出迷岭(鬼打墙),等他们破迷岭而出时,才发现进、出口都被敌人用山丘封上,怪不得一直转不出去。
杨将军骂道:“奶奶的,平人竟是如此狡诈。”
参军提醒说道:“将军,我赶紧赶路吧,左将军和周将军还等着我们支援。”
“好,”杨将军说道,“赶紧放信鸽。”
“是,将军!”
淳县
左祯和周绍良再次汇合,他们避在修筑的壕沟里,轻轻的议论着一下步该怎么办?
周绍良直接说道:“有什么好商议事的,不成功,便成仁。”
已经耗尽全身力气的左祯听到这话,轻轻笑了一下。
周绍良不解的问道:“你笑什么?”
左祯回道:“你倒是说了句文绉绉的话。”
“难道说错了?”
“没错,说得很好!”左祯苦笑。
周绍良问道:“这话什么意思?”
左祯反问:“你从哪里听来的?”
周绍良回道:“太平寨的那些泥腿子说的。”
“原来如此!”
“是好话?”
“对!”
“什么意思?”
左祯回道:“这是说干大事的人要执著努力,如果没有成功,甚至丢了命,但为了忠义、仁道,纵然不成功,也值得去拼一次。”
“原来是这个意思,就像我们现在。”
“对!”
被左、周二人念叨的太平寨,也在一更天时进入了守备状态。
顾明浩站在最高瞭望台上,看向远方匍匐而进的大队人马,问道,“大概来了多少人?”
“回大队长,跟我们的人数相当。”
顾明浩微皱了一下眉头,马上说道,“派出五个中队,赶紧到梯田下,保护稻田。”
“是,大队长。”
顾明浩边下瞭望台,边说道,“所有人员,即刻到大操场集合,马上进入战斗状态。”
“是,大队长。”
淳县外
两人静静的看着夜空,此刻的淳县安静的让人感到害怕。
左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一骨碌从壕沟里跃上地面,看向安静的淳县,问道,“我们休息多久了?”
“回左将军,我们休息有小半个时辰了。”
“居然这么久?”
“久吗?”周绍良问道,他心想,或许战斗就此结束呢。
真这样想着,淳县城门流箭再次射过来,淳县侧边树林里突然涌上一支军队,朝他们奔涌而来。
“赶紧迎战!”
壕沟下的军兵士赶紧投入到了战斗,黑夜中,人头攒头,他们口中发出了震动天地的喊声。
这种喊声互相传染,互相激励,消褪了心中许多莫名的恐惧。空中箭矢如雨射过来,只见不断地有兵士中箭倒地。
“格老子,滚下去!”周绍良的眼睛再次杀红了,他抢过掩护他的弓箭手手中的箭就朝城楼上射过去。
站在不远处的左祯却倚着壕沟,在想着什么。他身边的侍从突然叫起来,“将军,有信鸽!”
左祯惊喜的看向信鸽。
灰色的信鸽在夜空中时隐时现,不注意,根本看不到。
太好了!终于等到了。
佑福县城外
激烈的厮杀,已经过去近两个时辰时,天色已经到二更天了。
这是两支大军,都是平、宁两国最强的劲军,都曾拥有常胜不败的煌煌战绩,都是有着慷慨赴死的狰狰铁汉,炎炎的夏夜里,带血的刀枪,毫迈的厮杀,凄厉的嘶喊,疯狂的杀戮,使得战争越来激烈。
站在城楼之上
林怡然对范先生说道,“先生,这场战斗什么时候能停!”
范先生摇头,“怕是要打到天亮了!”
天亮?还有一个多时辰,多么难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