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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奇道:“雪儿,这里并没有洞眼啊,要怎么…;…;”
南宫雪道:“那是要你以指力破壁而出,且余势须得尚未衰竭,才能击中墙壁。同时力道也须拿捏准确,只能直来直去的通行,不得震损两侧,否则连此处也会坍塌。我想或许要根据壁上讲授的口诀。索命斩的继承者,总得是位武功高强的少侠。退一步讲,如能现学现会,总算得天资聪颖,是可塑之材。”
李亦杰惊道:“以指力破壁?穿破这块石壁?那怎么可能?”南宫雪柔声道:“师兄,你的内功云集华山、武当、…;…;二…;…;三家之所长,那是很了不起的,当世也没几人能与你相比,如果你都不行,还有谁能做到?只是你的内力来得突然,或许还不能娴熟运用,多看看石壁上的注解,想来应是有所帮助。我们都信你啊,难道你还不相信你自己么?”
李亦杰好生委决不下。他曾依照秘笈中所载法门,修习内功,业已颇有小成。但魔教功夫从不讲究细水长流,通常是直通直往,见效奇速而根基不稳。因此李亦杰才刚练了几天,就能在英雄大会上技贯群雄。但他自身内功与这股突然获得的庞大功力无法相融,两者常在体内相撞,身子渐渐的便承受不住。
魔教中人所练的“天魔大法”,即有克制冲撞之效,但却是将巨大冲劲裂为数块,强行压制,日后若给它重新聚拢,同时反噬,那可是危害更甚,随时有性命之忧。这股躁动的内息平时尚安,而每当与人动武,稍加运用内功,伤害也就愈发严重些。
李亦杰极少与人交手,一直还没什么不对劲儿,直到在宫中搭救沈世韵时,中了暗夜殒一掌,彻底将他真气搅浑。后虽经渡气疗伤,要正常活动再无大碍,但却被正式叮嘱不可牵动内息,否则性命难保。这病根子一直拖了六年,始终也没好利索。
他有时独坐分析,也十分清楚:只要他体内还存有魔教内功,伤就不可能彻底好全,就如同怀揣着一包炸药,不知何时就能将他炸得粉身碎骨。但他不愿使南宫雪担心,在她面前总含糊隐瞒,甚至动武时更为卖力,拼了命的要装出副生龙活虎的模样来,以便让她放心。自己深夜却常要为此辗转难眠,在床上翻来覆去,手紧紧揪着前胸衣服,汗水浸湿了满满一条被单。
本来还算无事,他装得很像,南宫雪从未起过疑心。然而麻烦也就由此而来,她既不晓真相,自己若在此时招出内伤原委,难免显得牵强,更像是推脱责任之举。程嘉华怎么嘲笑,还不必在乎,可他看重的却是南宫雪的眼光,绝不能让她觉得师兄是个懦弱无能之辈。那口诀对他形同于无,况且既是强横指力,调动真气也必强劲,若是尽数照办,则是将自己向鬼门关推了一大步。
手臂艰难抬起,心头忽地掠过一层阴影,自语道:“那地方没有现成的孔洞,外面墙壁也完好如初,可见这一条命令,先前从来没人成功过。能来到这里的,想来身手也都不凡,那许多高手都失败了,我又怎能成功?难道我就比别人强么?那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南宫雪宽慰道:“说不定进来的都是些盗墓小贼,也不能算什么高手,他们哪能跟你相比?”李亦杰唯有苦笑,心道:“你可不知,摸金校尉里也有高人,你师兄这副样子,只怕连他们也有所不及。”
程嘉华忽道:“不对,你们想啊,若是有前人在此失败,活生生困死在这儿,总该留下尸骨,却为何影踪全无?那几件涂了剧毒的宝物,又是谁重新依原样放回棺中?我敢绝非大言不惭地说一句,咱们是第一个到达此处的。”
南宫雪眼前一亮,喜道:“对啊!师兄,你听到了没有?这并非让你做先人所未能之举,可不再似此前所想般难如登天了吧?况且咱们既能做到这一步,本就是超越常规,足见事无不可成。”偷偷看程嘉华一眼,心道:“要不是你,我们可绝不会想到开棺…;…;穆前辈能在棺盖上刻记留书,或许亦是默准此行。她是要索命斩的传人,不仅品行出众,武功一流,还得勇于打破世俗礼教,敢为天下之先,有为常人所不为的魄力。”
李亦杰这次再无推拒之辞,心里明知是绝无可能,却也不得不像模像样的依法运功,气沉丹田,再按壁刻口诀缓慢逼上,转入右臂。感到一股真气通过肩井穴,一路下行,经手腕列缺、经渠,而至太渊穴,再继续深入掌心,通鱼际,绕少商,汇集于食中二指,臂弯与肩同高,指尖抵住左肩,内力贯处,猛一记向那缝隙挥去。
他做这一整套动作,全身都如冰火相煎,内力再次如开闸洪水般,在体内疯狂冲撞,激得他连站立也有些勉强。胸口就如塞了一块尖利的石头,右臂则软如棉絮,或是击出时已被折磨得失尽力气,这好不容易才逼出的一击却是劲道全无。
别说没能将石壁开一个洞眼,就连击中后反弹之势也发不出,那自是因效力太轻,击中一瞬就已尽数消散。有这结果原在料想之中,但他使力总没半点作伪,眼前冒起大片金星,摇摇晃晃,几乎站立不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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