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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哥还在休养,我怎好出来游玩,还是快些回去吧。”
“可是……”
绿荷挣扎了一会儿,在白小姐少有的固执坚持下只好作罢,坐在车上看了一圈儿,回了文家。
她们主仆还未回来,在外面的所作所为已经有人报到了文殊兰与顾砚山处。
“你准备怎么办?”
文殊兰上下抛着一个苹果,漫不经心的看顾砚山。
“担心我先收人进房,要替她们家小姐看着我?”顾砚山双手放在脑后,半靠在床上,“可真是个忠心的丫头。”
文殊兰撇撇嘴,“我问的是你跟白玲珑的婚约,你准备怎么办?老虔婆能对你下毒手,哪会那么好心给你说好亲事,这白玲珑说不定也有猫腻!你得防着点儿!以后她送的东西你都不许碰,做的点心煮的茶一律都不许吃!还有那个丫头,等我过两日寻个由头帮苏三报仇!”
顾砚山斜他一眼,“我跟玲珑是从小一块儿长大的,她什么秉性我很清楚。”
苏木槿若知道顾砚山对白玲珑一点都不设防,估计又要叹气了。
不过,这会儿,苏家大院不但有她想叹气还想翻白眼的事。
她一进院子,就被沈氏拉回了二房。
“槿姐儿……”
“娘。”苏木槿笑。
沈氏拍拍她的头,见她平安无事,笑着问道,“怎么这会儿才回来?顾少爷那边没事了吧?”
苏木槿摇了摇头,“富贵之人福大命大,就是受了点伤需要好一段时间静养。”
沈氏应了一声。
棉姐儿扑过来,抱住苏木槿的腿,“三姐,棉姐儿想你……”
“三姐也想棉姐儿。”苏木槿抱起笑嘻嘻的棉姐儿,一口亲在她脑门上。
棉姐儿咯咯笑着往她怀里钻。
沈氏笑看姐妹俩闹了一会儿,刚想开口说什么,就听正屋传来张氏的怒吼声,“老四家的,你说这话要不要良心!丹姐儿不是你亲侄女吗?你的心肠咋这么黑……”
苏木槿一怔,疑惑的去看沈氏。
沈氏拧眉,看了眼正屋,本不想把那污秽事儿跟苏木槿说,但不知想到什么,犹豫了片刻,还是说了,“丹姐儿的孩子没了,都六个月大了,孩子都长成了,说是逛花园的时候被李家少爷新纳进门的小妾给撞倒了,当时就动了抬起,孩子生下来……就死了,说是个男孩儿。”
“啊……”
苏木槿讶然。
“李家上下不是很宝贝这个孩子吗?怎么会让一个新进门的小妾这么嚣张?”
“内宅里的事儿,哪那么容易说清楚。”沈氏摇摇头,面色带着几分不屑瞥了眼正屋,“你大伯娘这是回来兴师问罪的,觉得是你给栀姐儿那瓶祛疤的药膏有问题?”
苏木槿眨了眨眼。
“她被人撞倒没了孩子,跟药膏有什么关系?”
沈氏也道,“我跟你四婶也这么说,可她一口咬定了是药膏的问题。”
苏木槿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疯狗乱咬人。”
沈氏嗔怒的瞪了女儿一眼,“怎么说话呢?”
苏木槿嘻嘻笑了两声。
苏海棠哀怨的站在隔扇门口,看着苏木槿与沈氏。
苏木槿斜了眼苏海棠,立刻敛了笑容。
沈氏瞧见,视线在两个女儿身上滑过,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二房不愿掺合大房的事,张氏显然不愿意。
沈氏刚说去灶屋给苏木槿下个杂粮面条吃,张氏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闯了进来,“老二家的,三丫头呢?让她出来!”
沈氏眉头一皱,上前两步,将苏木槿掩在身后,“大嫂这是想干什么?我们槿姐儿怎么了?”
“你让开!我有话要问槿姐儿!”
张氏伸手要扒开沈氏,沈氏脸色一沉,抓住张氏的手重重丢开,“大嫂有话说就是,何必动手动脚的?吓坏了我们家棉姐儿,你出医药费吗?!”
“你!”
张氏被甩的往后退了两步,差点踩住看热闹的袁氏的脚,袁氏眼明身快的往一旁挪了挪,张氏直直撞到了身后的门板上,发出‘嘭’的声响。
“老二家的!谁动手动脚的!你给我让开,我有事问三丫头。”
沈氏半分不让,站在原地。
张氏气的狠狠剜了沈氏几眼,但也知道这会儿不是跟沈氏较这个真儿的时候,只好退而求其次,半侧着身子看沈氏身后的苏木槿,“三丫头,栀姐儿那瓶祛疤的药膏是不是你给的?”
苏木槿看了眼被桐姐儿扶着站离张氏远远的裴氏,裴氏朝她苦笑一声,桐姐儿委屈的双眼泛红,“三姐,大伯娘说是我们害的大姐没了小侄子……”
苏木槿在心里叹了口气,抬眸看向张氏,“药膏是我给栀姐儿的。大伯娘还想知道什么?”
“是你,是你,你这个臭丫头,你害死我们家苏姨娘了!你知不知道,她就是用了你的药膏才没了小少爷,你……”张氏一听苏木槿承认,一蹦三尺高,眼中满是怨毒的瞪着苏木槿。
“等等!”
苏木槿抬手打断张氏的抱怨,“大姐不是因为被人撞了才没的孩子吗?怎么又跟药膏扯上关系了?”
“呸!苏姨娘怀着身孕,那起子贱人敢嚣张,整不死她们!”张氏吐了口黄痰到地上,恶狠狠的瞪着苏木槿,“我们找大夫悄悄看了,苏姨娘落胎是因为摄入了过量的麝香,她用的东西向来是亲近信得过人接触过的,只有那药膏是从四房偷拿过去的,不是你们还有谁!你们害死了我的外孙,我跟你们没完!没完!”
苏木槿看着张氏几近癫狂的模样,突然笑了。
张氏气的瞪大了眼,扑腾着就要过去打苏木槿,被沈氏一把推开,“大嫂想干什么?”
“我干什么?那小畜生在干什么?我的亲外孙,她的亲侄子没了,都是拜她所赐,她居然还笑的出来!我要打死她给我小外孙偿命!”
苏木槿收了笑脸,淡淡的看着张氏,“我笑是因为大伯娘将从四房偷拿药膏说的如此光明正大气壮山河,小姑难道没有告诉大伯娘吗?”
张氏皱眉,回头看了眼眼神躲闪的苏姚黄,冷声道,“说什么?”
“栀姐儿用了小姑换给她的药膏,不过三日便发起了高烧,全身痉挛不止,昏迷不醒,险些……丢了性命。那药膏是哪来的,小姑?”
苏木槿望着苏姚黄。
袁氏咬牙切齿的瞪着苏姚黄,桐姐儿更是满眼泛红的瞪着她。
苏姚黄猛抬头,“不是我,我不是故意的……药膏、那药膏是大嫂给我的……”
“对了,我跟张爷爷在那药膏里闻出了麝香和藏红花的味道。”苏木槿淡淡的补了一句。
“你说什么?”张氏不敢置信的看着苏姚黄跟苏木槿,“那药膏里有……”
话没说完,她就连连摇头,“不、不能!那药膏是我花了重金悄悄找人买来的……”
袁氏在一旁吐口水,“哎呀,大嫂,你能花钱,人家也能花钱,你手里那点银子能算啥重金?”
张氏听的太阳穴突突往外冒,似乎想到了什么,急切的扭头看苏姚黄。
苏姚黄躲着她的眼神,不敢与她对视。
“还有先前大伯娘送给四婶的那条帕子,大伯娘还有印象吗?”苏木槿不给张氏喘息的机会,又丢下一颗炸弹,“那帕子和上面绣花的丝线,都用药水浸泡过,怀了孕的人长期使用,容易……胎死腹中。”
张氏的眼珠子蓦然瞪大,身子晃了几晃,咬着牙问苏木槿,“你、你说……那帕子和药膏里都被人做了手脚?”
“四婶当时接触的时间短都险些动了胎气,大姐难道一点异样都没有吗?”
张氏一怔,突然想起女儿从过了年回到李家后不久,身下见了红,一直卧床养胎,每天都喝着保胎药,好容易才保下,大夫说可以稍作运动,谁知,在花园碰到少爷新纳的小妾,她们正要过去耀武扬威一番,苏姨娘就抓着她的手说肚子疼,孩子怕是保不住了,两人将计就计将流产的事推到了小妾身上。
原来……
是谁,是谁要害她的宝贝外孙?!
可恨,二房、四房的人明知道帕子和药膏有问题,却不告诉她们,如果他们告诉他们,或许,或许……她的宝贝外孙还能保住!
她的外孙!她的荣华富贵!
“你们这起子丧了良心的,明知道东西有毒,为什么不跟我们说一声?”张氏气红了眼,对裴氏与沈氏,破口大骂。
沈氏蹙眉,无语的看着她。
裴氏冷哼一声,满脸厌恶的看着发疯的张氏,“我还没追究你拿药膏险些害死我们家栀姐儿的事,没问你在我怀着孩子的时候送那么个肮脏东西给我是个什么意思?你倒有脸反咬一口,张三月,你的良心呢?被狗吃了吧!”
说到最后,裴氏声音哽咽,咬牙切齿,一想到大女儿差点没了性命,以后再也不能恢复容貌,她就恨不得把眼前的女儿生吞活剥了!
“怎么,小姑没有告诉大伯娘吗?”苏木槿闲闲的扫了眼想要偷溜走的苏姚黄,“这些事小姑都知道啊,她往镇上跑的也勤快,难道没有跟大伯娘说吗?”
闻言,苏姚黄连连点头,“大嫂,我跟你说过的,你忘了吗?我跟你说四嫂怀了小侄子动了胎气,你还说老蚌生珠能不能生下来还是个事儿……栀姐儿脸上的伤,我……我最近没来得及去……”
“呵呵,天理昭彰报应不爽!该,活该!”裴氏张口朝张氏狠狠吐了口唾沫,张氏躲闪不及被吐在脸上,瞬间尖叫起来。
桐姐儿扑过去,抓住张氏的胳膊,嗷呜一声咬在她手腕上,张氏疼的大叫,抬手就要打桐姐儿,苏木槿从怀中撒出先前剩下的发针,打在张氏胳膊上的穴位上,张氏胳膊一麻,再反应过来时,桐姐儿已咬的满嘴是血,松开了张氏跑回去了裴氏身边。
“你、你这个死丫头,居然敢咬我,我、我打死你!”张氏看着手腕处的鲜血,大叫着朝桐姐儿扑去,半道被沈氏拦住,“行了,大嫂,你害的四房一家还不够吗?人家没让你给栀姐儿偿命就不错了,你还揪着不放,是不是想让我们给你在村里说道说道,你们大房是怎么害的栀姐儿?!女孩子家毁了容那就毁了一辈子!你要不怕被人戳一辈子脊梁骨,你就去打!”
沈氏甩开张氏,冷冷的看着她。
张氏一个踉跄,稳住身子后看着诸人,“你们、你们……你们合伙欺负我们大房!”
“大嫂,你这可真是贼喊捉贼啊!”袁氏呸了一声,“本来是你们大房自己个儿的事,有孩子没孩子也是你们大房的事儿,可你们大房连累的四嫂差点滑了胎,栀姐儿毁了一辈子,还在这喊我们欺负你?还要不要脸啊……”
说罢,很是嫌弃的看着张氏。
“你们……”张氏愣了一瞬,下一刻,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拍着大腿嚎嚷着,“老天爷啊,还让不让人活啦……”
苏木槿抿了抿唇,忍不住眼底的笑意。
这撒泼的架势,活脱脱是另一个苏老太太啊,果然不愧是苏老太太娘家的侄女,得其亲传。
袁氏瞥嘴啐了口唾沫。
沈氏无语的翻白眼。
裴氏拽着抬着脚恨不得上去踹张氏两脚的桐姐儿。
场面很是热闹。
苏老太太被苏老爷子撵着来劝架时,张氏已是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但几个媳妇没有一个上去劝说的,都站在一旁,居高临下的看着张氏嚎。
苏老太太耷拉着脸,挨个剜了几个媳妇一眼,上去踢了踢张氏,“赶紧给我住嘴,丢人不丢人,哭的院子外面都能听见了!赶紧起来……”
“姑姑,三月心里苦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