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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慕华颤抖着缩回了自己的玉葱指,皮笑肉不笑的扯动嘴角,光洁的螓首上更是覆上一层细密的汗珠。
就算裴元韬为了查明真相不会把她怎么样,可那个已经被悲恸糊住了理智的男人会放过她吗?一定会如这个男人所说的,将她碎尸万段吧。
阴寒的气息将她的后脖颈吹得生疼,她一缩秀项胆怯的退后了几步,尽量的和眼前华丽的床榻保持距离。
若是不解剖的话,就无法查探出她们真正的死因以及身份,她现在非常的怀疑,这两具尸体并非属于她们,或许有人使用了掉包计,这样做就能解释凶手为何可以轻易的杀死小姨娘,并有充分的时间为其梳妆更衣。
“我们还是先行离开这里吧,至于解剖一说就得和相爷好好商量一番了。”阴慕华眯起杏眸,迸发出坚定的光芒,为了能在老狐狸那里获得更大的信任,她也唯有冒险一试了。希翼上天能够垂怜自己,能够佑护她顺利的度过此关。
苏少言不语,点头应了她的想法。虽然将尸体开膛破肚是对死者的大不敬,可这样做也是为了还原真相。这个女人虽然有点贪财,可胜在勇气可嘉。若是换了刑部那些怂人,恐怕早就已经退缩了,哪还顾得了还死者一个公道呢。
他们相视不语,却心照不宣,一前一后的离开了这个充满线索的地方。
“这里除了第一个发现死者的人之外,还有什么人闯入过那里?”如果有人闯入那里的话,恐怕有些线索早已破坏;又或者会有人刻意栽赃,扰乱他们的视线。
苏少言见有人来了,将琉璃瓶藏好,随后扬起浅笑:“这个问题,很快就会有人回答你。”
一位身穿素服的挺拔男子缓缓走上前来:“两位在这里就好,我家老爷有请两位到花厅。”
“有劳罗管家向前带路。”阴慕华缓缓点头,神色平淡如水,没有任何的恐惧,仿佛她刚才在屋里什么都没有看见。
这一路上,入眼的都是刺眼的白,原本放在路边的盆栽也全都不见了,阴霾压抑的气氛笼罩在相府的上空。
当他们进入花厅时,她又见到了那个执扇而立的谦谦公子,云砺俨虽然是王爷,可却没有半点王爷的架子,他的眸中隐藏着淡淡的忧伤与痛楚,显然他也是知晓小姨娘身份的知情人之一。
这才几日不见,裴元韬的脸色黑沉了许多,也苍老了许多,这一下他真的是受到了很大的打击。
“奴婢拜见信王千岁。”阴慕华屈膝优雅行礼,随后来到了小蝶的身后,低眉顺目的站在那里,冷眼旁观着她的虚情假意。
小蝶哭的断断续续,眼泪簌簌而下,将这份殇母之情演的入木三分。
云砺俨环顾四周,似乎在找寻什么人:“这回门可是件大事,怎么不见小侯爷?”
妙娘抿着嘴巴,显得很是不忿,正当她开口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却被阴慕华的一个眼神给打断了。
小蝶缓缓拭去眼角的泪珠,温言道:“夫君的身子也不好,太安人与安人怕他身子受不了,所以……所以这才让……妾身一人回来。”
裴元韬的脸色很不好看,一对卧蚕眉倒竖着,眼看着这火就要着起来了。
坐在他下首的裴清和冷冷哼着:“威海候府当真是大人家,虽然我的妹夫不能过来,可还是派了毓弟前来向您赔罪,还特地带来了些礼物,听说都是家乡的特产。”
“安人也听闻了家里发生的不幸,特地嘱咐奴家,要在家中多呆几天,好好陪伴父亲。”
小蝶泪眼婆娑的看着妙娘,这话语中竟然没有半点诉苦,反而全都在为婆家说着好话。
妙娘缓缓上前,将手中的小匣子放到了小几上:“据说是可以安神的好东西。”
裴元韬原本暗沉的脸色缓和了许多,他缓缓打开匣子,当看到里面的东西时,霍地挑起,将盒子狠狠摔在地上。
“安神……他们这是在咒老夫!要老夫永远无法睁眼啊!”裴元韬一时气结,脸红脖子粗,就连喘气也变得十分的困难。
一旁的罗五见状,赶紧上前,将怒火冲天的他重新扶到了椅子上:“老爷且息怒,威海候府虽然与我们相府的关系不是太好,可那都是以前的事了,如今两府联姻,他们应该不会做这样恶毒的事情,这其中恐怕有些误会,或许这盒东西被人做了手脚,目的就是要挑唆两府之间的关系。”
裴元韬这才平复了怒气,重新做回了椅子上:“你们一路上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吧。”
小蝶和妙娘已被眼前的场景吓得脸色煞白,如同失了魂魄的行尸走肉,好半天都没有动静。
阴慕华冷冷的盯着地上的死胎,这就是她在驿站内看到的死胎,想不到却被人放到了匣子里,这个孩子和裴家到底有什么关系,为何那些在暗处的敌人要如此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