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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一结束,韩路就开始忙起来。
二十六号的演出场地在湖山剧院。
湖山剧院前身是市影剧院,以前金沙市包括矿区的文艺团体都会在那里演出。八十年代后期,各种演出越来越少,又开始放电影。到九十年代,电影也干不下去了。
后来这地方就交给文化艺术中心管理,但产权属于国资委,里面的员工的编制也不在中心。如此,那边的工作人员可不太买帐了。
文化中心不是每年有六十场的演出任务吗,几乎每周一场。要完成这个任务,你就得走出去,到各大单位去,到乡下去,直接把精神粮食送到群众手中。如果坐在剧院等,那可等不来。你总不可能说:“XX单位,我们中心将于某月某日在湖山剧院上演《将相和》你们到时候来看。”人家在家里老婆孩子热炕头,打打小麻将,吃吃麻辣烫不好吗,跑你这里来坐两小时?
也因为湖山剧场长期闲置,里面的设备都已经老化。
既然要重新启用,卫生总得打扫吧,设备要调试吧?
老王又病了,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宋田扯了个靶子说有事没去。至于办公室其他两个妇女,她们到了剧院就顾着和那边的两个小伙子扯闲篇,又说不懂电器设备,把所有的工作都丢给了韩路。
韩路为人喜动不喜静,爱找事,按照本地方言来说就是“颤翎子”意思是像一只孔雀,喜欢把身上最美丽的羽毛抖给大家看,哗众取宠,比较负面。
他却不这么认为,活儿大家都不干,那二十六号的演出怎么办?
总得有人勇于任事啊?
再说我早一点弄好这事,也好早一点买火车票回家,拖到最后,拖的也是我自己个儿。
他检查和调试设备,一开机才发现真真是乱成一团。
湖山剧场的设备大多是十多年前购入的,电器设备这东西大家都知道的,也就十来年寿命。特别是影响,效果极差,比草台班子都不如。
跟杨光和老王汇报后,韩路从外面找了个卖音响的老板,鼓捣半天,换了几组线,勉强可以对付着用。
但这个是时候吊杆又出问题了。
所谓吊杆,其实就是剧场里用来悬挂大幕和灯光的机器。
这东西需要专业电工来处理,也比较花钱。
杨光可没钱,就从外单位借来了几个电工,让韩路领着他们鼓捣。
一月底的金沙市已经有点冷了,剧场里也空旷,但韩路带着电工在梯子上爬上爬下,还是热出一身汗。
等弄到晚上七点,吊杆终于弄好韩路跟杨主任汇报之后,开始试机。让电工把吊杆放到不同的位置,一组组试灯。
宋田听说这边马上搞好,终于出现了,在现场颐指气使,好象他就是这次维修设备的主力军一样。
韩路浑身都是灰尘,手也磨破了,加上没吃晚饭,哪里还有力气置气。姓宋的你要摘桃子摘就是了,我只求快点把这里弄好走人。
就在这个时候,吊杆又出问题,放一半卡住了,无论怎么弄就是纹丝不动。
宋田开始呵斥韩路和那几个电工,说,你们是干什么吃的,弄了一下午还没弄好,刚才还说马上就搞定,这也太不负责任了,我要向领导反应,扣你们的工资。
他这么来一句,韩路心叫一声糟糕。
那几个电工可就恼了,人家本来就不是文化中心的,来这里干了一下午活相当于支援兄弟单位,又不多拿一分钱,凭什么吃你的气。
当下,他们就把手套摘下来一摔,收拾工具撂挑子走人。
宋田还在后面不干不干净地说,你们什么态度,有你们这么干工作的?
韩路终于忍不住了,怒吼他一句:“你放什么臭屁,不会说话把狗嘴给我闭上。”
他急忙追上那几个电工,又是打拱又是作揖:“哥儿几个,刚才那人就是个神经病,你们跟他生气做什么,看在我的面子上,帮帮忙,帮帮忙?新年快乐,新年快乐!”
又自掏腰包给大家买了水买了烟。
下午的时候,电工们干活,韩路一直在旁边打下手,出的力一样多。几个电工对他很有好感,见他态度诚恳,都说:“韩路,如果不是看到你的面子,咱们还真就回去了,爱谁谁?”
“对啊,韩路是咱们哥们儿,出来混,义气最重要,就帮帮他。”
韩路擦着额头上的汗水:“我谢谢大家,等弄完请大家吃麻辣烫。”
好不容易把吊杆的事弄完,韩路陪几电工兄弟吃了消夜,浑身上下已经酸软得不行,只恨不得立即回家洗澡睡觉,可是不行,他还要买后天的火车票呢!
等他抬着板凳去了火车站,顿时被那里的人山人海给吓了一大跳。
这人多得呀,比中秋国庆节还离谱。候车大厅已经装不下了,许多人索性在站前广场打地铺睡觉。
还好金沙市天气热,不然还真把人给冻坏了。
“喂,小路啊,你什么时候能够回家啊!”是老娘的电话,声音中充满了期盼。
韩路笑问:“妈,你是不是想我了?”
老娘:“还真想的,我就想问问你什么时候的车票。”
“反正一准到,什么时候的车票不重要。”
老娘:“不是,小路你不是爱吃豆渣粑吗,我要掐着时间做,你一回家就能吃上。”
豆渣粑是老家的特色小吃,很普通,但做法却麻烦。首先要把做豆腐剩下的豆渣和上辣椒和盐腌上一晚上,然后再将糯米蒸熟捣成糊糊,与和好调料的豆渣搅在一起,捏成粑粑,放在碳火上烤。
这玩意儿既有糯米的醇香又有豆渣的清爽,再加上二荆条辣椒的火爆,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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