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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竿突然动了!
老胡一脸疑惑的神色:“怪了。我用的是直钩啊!”
他一提鱼竿,竟然将一条金鱼扯出了鱼缸。
老胡将金鱼握在手中,仔细观瞧,原来,这金鱼不止怎的,竟将直钩喝进了肚皮。这直钩直接贯穿了鱼腹。金鱼腹中疼痛,慌了神,绕着鱼线转圈。七转八转,竟然缠上了鱼线。
老胡皱皱眉头:“直钩子钓上来鱼,不像是什么吉兆。”
贺六连忙叮嘱忠儿:“你姐姐要是问这条金鱼怎么死了,你就说天儿热,下人忘了给金鱼缸换水,热死的。”
五岁的小忠儿人小鬼大,他又颇为畏惧姐姐香香的虎威。他忙不迭的点头:“恩恩!放心吧爹,我可会糊弄我姐姐啦!”
爷孙三代人正在院中说着话,突然,冯保进到了院。
冯保手里提溜着一只烧鸡。每回来看干爹、义兄,他总要提溜一只烧鸡。
老胡问:“你怎么来了?今儿不在永寿宫当值么?”
冯保道:“今儿在永寿宫当值的是胡沁。李贵妃说皇上这一阵虚火旺,吩咐御膳房这个月将菜做的清淡一点。御膳房倒是听话,最近做菜连盐都很少放。儿子嘴巴里没有味道,今天是来打秋风蹭饭吃的。”
老胡对忠儿说:“去,上屋里给你冯保叔叔搬一把凳子来。”
忠儿屁颠屁颠的给冯保搬来一张矮凳。冯保坐定,将烧鸡递给忠儿:“忠儿乖,把烧鸡送到厨房去,让你娘切一切,咱们晚上好吃掉它。”
忠儿抱着烧鸡,摆动着两条小腿儿走了。
贺六道:“义弟啊,你现在当着司礼监秉笔,掌着东厂和御马监。是个十足的大忙人。你来我家,恐怕不单单是为了蹭饭的吧?”
冯保狡黠的一笑:“还是六哥圣明。高拱要回京了,这事儿您应该已经知道了吧?”
贺六点点头。
冯保道:“据我的人说,那晚孟冲在永寿宫当职。跟皇上说了一宿的话。第二天一大早,皇上便下了起复高拱的旨意。这件事,应该跟孟冲有关。”
贺六连忙追问:“孟冲跟皇上说了什么?”
冯保道:“我的人那晚在永寿宫门口当职。听不真切。他只听清一句,孟冲对皇上说:皇上应该给张居正的脖子上套上一根缰绳!”
贺六脱口而出:“这根缰绳就是高拱!原来是孟冲替高拱在皇上面前说了话!”
冯保道:“高拱一回京,朝局立马就会大变样。司礼监的孟冲、锦衣卫的朱希孝、内阁的郭朴以前就跟高拱结过盟。高拱致仕后,这几个人孤掌难鸣。这回他们有了高拱这个主心骨,指不定今后要给咱们使多少绊子呢!”
贺六笑道:“任他燎原火,自有东海水。走着瞧吧!我就不信,高拱能把大明朝的天给翻了!”
人都是会变的。如今的贺六,已经不是当年那个锦衣卫内的“第一老实人”了。他说话、办事都带着一种霸气。正所谓屁股决定脑袋和嘴巴。贺六现在以北镇抚使之身,当着锦衣卫的家。做任何事,他都有着强烈的自信。
人太有自信,是好事,也是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