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朵打了个电话,要了张梁所在的医院和病房,自己开车过去。
她来之前,已经给自己有过心理建设了。
可是当她看到躺在床上的少年,还是有点吃惊。
张梁长的很稚嫩。
或者说……比真实年龄还要小。
病历卡上写的是十八岁,汉族。
那一年前还是未成年人。
骆念找来护士问了问,“是小型爆炸,抢救过来就没醒过来了,成了植物人。”
“他有家人来看么?”
“没有,”护士想了想,“反正我在这里半年了,没见过人来看过他,哎,也是可怜。”
骆念越发觉得奇怪。
不管是倪朵的资料,还是罗简梅的回答,乃至于现在躺在病床上的这个植物人的少年……
从这个项目接手就奇怪。
当时她是叫倪朵把公司里正在进行的大型项目拿给她,倪朵却拿来了包含有一个已经停工一年的项目。
是倪朵有问题?
倪朵是骆海东的人还是罗简梅的人?
骆念正在思索着,就接到了倪朵的电话。
“副总,我刚刚走访了几个当时工地上和张国栋的工友,说这个项目不是普通的爆炸。”
“那是什么?”
“因为当时投标中标之后,到开始规划盖楼,只有不到半年的时间,然后很多材料……比如说浇混凝土的时候加石头,钢筋少加几根,打桩深度深浅……”
骆念其实听不太懂,但是在施工工地盖楼的时候,这种现象都是存在的,所以才会出现很多豆腐渣工程。
但是当时骆氏在其中投入的资金绝对不会连楼房盖的都要偷工减料。
况且,这个项目可是骆氏竞标等到的一块肥肉,到嘴的肉就这么飞了?
“还有就是……”倪朵说,“并不是一死一伤,而是三死一伤。”
当晚。
骆念在公司加班到九点。
她查了所有网上和书面有据可查的资料,揉了揉太阳穴,肚子也有些饿了。
晚上没什么胃口,就只喝了一杯奶茶。
时间也确实不早了,骆念拿了包出了公司。
她来时没开车,准备在路边打车,却看见门口停了一辆车,车牌很熟悉。
车灯亮了亮,骆念看清了坐在驾驶位上的男人。
“你怎么来了?”
谢景焕温和一笑,“想吃点什么?”
“你还没吃饭?”
“嗯,陪你。”
骆念想起两个小时之前,谢景焕打电话给她约她下班一起吃饭……
“你不会打了电话一直就在楼下等着吧?”
“如果我说是的,你是不是会给点奖励,嗯?”
“哼,”骆念轻哼了一声,“你还缺什么?”
“缺爱。”
“……”
骆念看出来这条路是驶向绿水江汀的,“你要带我去你家?谢大少这居心格外叵测了点。”
“我做饭给你吃。”
骆念心里一动。
“你会做饭?”
“嗯,我在五星级酒店里当过学徒。”
骆念本以为谢景焕就是随口说的,可是,当她倚在厨房门口,看着男人一双修长的手指尖,菜刀很快就把一个萝卜雕成了一朵玫瑰花,惊的一时间没找到合适的语言。
谢景焕是骆念见过的第一个能把做饭表演的好似是一场赏心悦目的表演。
男人身上系着黑色的围裙,一手掂勺,蓬勃的火焰就一下燃烧了炒锅里面的食物,片刻香气扑鼻。
骆念索性是在谢景焕的单独公寓里逛逛。
上次已经逛过书房了,骆念这一次就鬼使神差的推开了起居室的门。
她在墙上摸到了开关,顿时,一片大亮。
起居室也是简洁风,倒是和谢景焕这人很一致,黑白灰的简单色调,也没什么点缀。
她走到床边,拉开窗帘朝外望了一眼。
俯瞰着江水滔滔,这边的风景实在是很好。
骆念转身的时候,目光忽然掠过了在另外一侧的一个相框。
隐藏在厚重窗帘的第二层,被一层薄纱遮挡住了。
骆念知道看人隐私不好,但是还是把相框给拿了出来。
相框里面是有三个孩子。
两个男孩,一个女孩。
稚嫩的面容,看起来也不过是六七岁的样子。
她认出来其中有一个男孩,就是谢景焕。
三人看起来挺亲密的,女孩站在中间。
她忽然发现,另外这两个孩子长得很像。
身后忽然有一双手臂从骆念的腰身环过,手指点在照片之中的男孩身上,“这是一对龙凤胎,只比我小两个月……饭做好了,去吃饭吧。”
谢景焕把相框从骆念的手里取了出来,随手放在窗台上。
骆念也没多在意,以为这只是谢景焕儿时的玩伴,一张再普通不过的照片罢了。
可是,她没有发现。
相框的四周,那些精细雕刻的纹路,逐渐浅淡,在四边的棱角,甚至被磨平了。
这是只有经年累月的手指指腹摩挲,才能渐渐地淡去纹路。
谢景焕做了四菜一汤。
本来骆念还不信,可是尝了之后才知道,他说在五星级酒店学过厨,绝对是真的。
骆念打趣:“你从小就是养尊处优的大少爷,你爸妈舍得把你丢到酒店里去当帮厨?”
“那你不从小也是众星拱月的公主,却也被丢到国外三年?”
骆念脸上的笑陡然消失了。
“骆小念,你变脸变的太快了。”
“呵呵。”
骆念低头吃东西,才听谢景焕说:“我是在国外留学的时候学的,也不是五星级酒店,就是国外唐人街的中国菜餐馆,当时整天吃国外的西餐吃到吐了,就自己做给自己吃。”
骆念这一点是心有戚戚。
但她更菜一些,都是自己弄网上看食谱的,做出来的东西卖相差,味道更差,自己都下不了嘴。
吃了饭,谢景焕去整理厨房。
骆念看了眼时间,“谢景焕,我走了!”
都已经十点多了。
谢景焕从厨房里走出来,低头看着她,“今晚留下来,嗯?”
骆念心跳猛地加快。
她扬了扬眼角,“我不记得和谢大少的关系什么时候进展的这样神速?”
明明没有喝酒,她却无端的有了微醺的感觉。
“都已经有过负距离接触了,你还想要从柏拉图的精神恋爱,到牵手接吻再上床?”
“什么叫负距离?”
骆念觉得这么仰着头和谢景焕说话实在是累的很,直接伸手去拉谢景焕的衣领,叫他低下来。
谢景焕托着骆念的臀,将她放在了后面的桌上,俯身撑在她的身体两侧,让她能平视他,蹭了蹭她的鼻子。
“骆小念,你这个问题很弱智。”
“……”
“男人和女人之间,有安全距离,有零距离,也有负距离,你……”谢景焕靠近摩挲着她的唇,“还没明白?”
骆念脑子里有点晕晕乎乎的,听见谢景焕这句话,才猛地反应过来。
“你……”骆念点着他的额头把他推开,“你干脆别叫谢景焕了,叫谢下流吧。”
“好,只要你能允许你男朋友叫这样一个名字。”
“……”
骆念知道自己的牙尖嘴利,在谢景焕面前,全都是小儿科,他随口一句话,就能轻而易举的堵回来。
男人的气息拂在耳廓,痒痒的,叫她感觉到有些蠢蠢欲动。
她推开谢景焕从桌上跳下去,“我要走了。”
还没走两步,脚步虚软的一踉跄,被谢景焕眼疾手快的给揽在了怀中。
“骆小念,一边急着投怀送抱,一边还要急着撇清关系回去,你确定你现在能回去?”
骆念仰着头,看谢景焕的脸。
灯光下,谢景焕的面庞被柔和的光线打上了一层亮银色的光。
骆念手指抚上了他的脸,“谢景焕,你真是个妖孽。”
谢景焕直接打横抱起了骆念把她压在了柔软的沙发上,细碎的吻从她的耳廓向下,一路蜿蜒到锁骨,“你喜欢就好。”
…………
黑夜,遮掩了无边无尽的温热浪潮。
从沙发,一路,到浴室,再到大床上。
翌日。
骆念是被一阵接着一阵的急促敲门声给吵醒了。
她动了动浅浅的眼皮,觉得脖子好似是扭到了。
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是枕在男人的胳膊上,靠在他的怀里。
谢景焕也刚醒,眼神有些惺忪。
“有人敲门。”
骆念踢了踢谢景焕的小腿。
谢景焕揉了揉被骆念枕着睡了一夜有些发麻的手臂,起身穿衣服去开门。
骆念看着坐在床边的男人后背被她抓出来的红痕,眼睛忽然一刺。
谢景焕刚准备穿上衬衫,后背上忽然攀上了一只带着些许凉意的手,从他的尾椎骨沿着脊椎一直向上……
他直接扣住了她的手腕,继而将这作乱的手的主人给桎梏在臂膀之中。
骆念推了推他的肩膀,“去开门。”
谢景焕噙着她的唇又狠狠地吻了一通,“知道有人敲门还惹我。”
他披着衬衫,一边系扣子,一边朝外走,只听身后床上传来了窸窸窣窣穿衣服的声音。
骆念声音极轻的问:“昨晚吃的饭菜里,是你下了催-情的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