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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冷笑。
我拿捏不准他在想什么,便只能沉默的跪在那儿,平时他都是让我跪一两小时就算了,可这一次两小时过去后,他竟一点动静也没有,依旧保持之前的姿势,下懒懒的靠在椅子上,手支着下颚,呼吸平稳。
似乎是真的睡了过去?
我一时拿捏不定主意,在那观察他好一会儿,便试着动了动酸痛的腿,虽然地下铺着地毯,可衣服相互摩擦,难免在这安静的屋内发出响声。
他依旧没有反应,我这才真的确定,他是真睡着了。
知道他睡着了,我无所顾忌了,一屁股坐在地下,开始将勒脚的两只鞋子全都从脚上脱离,然后在那揉捏着。
桌上摆着一些糕点,我觉得有些饿,又从地下站了起来,走了过去,随便拿了一块往嘴里塞。
咀嚼了下,见他没有动静,又立马抓了不少,开始好心情的吃着。
边吃,还顺带逛逛他的书房,发现他书房书还真是多,穆镜迟这个人看上去古板,可学问极高,什么外国的,国内的都有,书柜子上几乎塞满了。
我随便抽了一本,看了几眼,觉得看不懂,又把书给塞回去。
这个时候,静谧的书房内忽然传来开门声,倒是把我下了好一跳,当即便瞧了过去,才发现周妈正猫在门口,她压低声音唤着:“小姐,小姐。”
周妈也聪明得不行,见里面没动静,便知道穆镜迟是睡看了过去,她没有犹豫,迅速推们走了进来,手上端着一碗热腾腾的面,我眼睛蹭的一亮,只差没哇出来。
周妈把面塞到我手上说:“赶紧吃了。”
我小声问:“您怎么知道我饿了?”
周妈说:“我还不知道您那点心思?”
我也没再磨蹭,端住那碗面便大口大口吞了起来,周妈很怕穆镜迟会骤然醒,满脸紧张的盯着他,等我把这碗面囫囵吞枣一般下了肚,周妈接过空掉的碗,叮嘱我说:“您好好跪着,不然先生等会儿醒来,有你好受。”
我摆摆手说:“放心,放心,您赶紧出去吧。”
周妈不敢停留,有些心虚的又瞟了穆镜迟一眼,这才端着那只空掉的碗离开。
房间内又再次安静下来后,我重新跪在了地下,不知道是运气好,还是怎样,在我跪下还没二十分钟,穆镜迟就醒了!
他支着脑袋,眼睛在灯光缓缓掀开,眼睛里略微带了丝迷蒙之色,不过很快,他视线的焦距落在了我身上。
我咳嗽了声,便整理了歪歪夸夸的身子,规规矩矩跪在那儿。
他瞧着我,不说话。
我也不说话,老实得不行。
穆镜迟又看了眼墙上的时间,正好是凌晨一点整。
他说:“跪多久了。”
我说:“快四个小时。”
“今天倒跪的规矩。”他随口问了句,接着便端期桌上的茶,喝了一口,润了润嗓音。
我不说话,只是盯着地下的影子瞧着,接着,有个巨大的影子覆盖了过来,穆镜迟起身来到了我面前,他居高临下打量我几眼,我以为他会让我起来,可谁知道,他只是淡淡扫了我几眼说:“既然跪得这样规矩,那就继续。”
我刚想抬起头,怒目去瞧他,他已经转身进了书房的里隔,里面有一间休息室,平时他累了,或者工作完了,都会在那间休息室睡下。
我不知道他进去干嘛,差不多五分钟,里面传来水声,是在里面沐浴。
我又再次跨坐在地下,捶着酸痛的腿,在心里早就把他骂了不知道多少遍。
当水声停止,我感觉房间内有脚步声靠近,我又立马挺着背,规矩的跪在那儿。
穆镜迟换了身睡衣,他直接朝书桌走去,刚坐下没多久,他似乎有些饿了,伸手要去拿糕点,不过手一停,便问:“似乎少了。”
我装傻问:“什么少了?”
穆镜迟指尖敲了敲碟子的边缘。
我说:“我不知道,不过刚才有听到老鼠在窜。”
他问:“你是说被老鼠偷吃了?”
我说:“我刚一直跪着,也没怎么注意。”
他低笑了两声,捏起一块糕点在灯光下瞧了瞧,很快,他又把糕点放下,用手帕慢条斯理擦拭着指尖上的碎屑说:“倒是忘了,家里的老鼠,最爱吃的就是红豆糕。”
我不说话。
这个时候,有个佣人走了进来,对穆镜迟说:“先生,厨房温了粥,要用些吗?”
穆镜迟看着我说:“把周妈唤来。”
佣人不明白什么意思,愣了几秒,不过很快,她低头回了句:“是。”
便迅速从房间退了出去,没过多久周妈匆匆赶了过来,穆镜迟坐在椅子上拂着茶,周妈瞧了我一眼后,便笑着唤了句:“先生。”
穆镜迟把玩着手上的茶杯,嗯了一声后,问:“周妈,你来穆宅多少年了。”
周妈一时拿捏不准穆镜迟的意思,不过还是回:“快二十年了。”
穆镜迟笑着说:“原来竟有二十年了。”他将盖子合在茶杯上,看向周妈说:“你年纪大了,让你去找周管家领板子,似乎有些不近人情,既如此,那就去周管家那儿把工钱给结了,回老家养老吧。”
周妈还有些不明白穆镜迟话内的意思,过了好久,她才立马趴在地下,颤抖着嗓音说:“先生,可是老奴做错了事?您为何突然要辞退我。”
我听到穆镜迟的话,也立马爬了过去,护住周妈说:“是我的错!不关周妈的事!你要罚就罚我,为什么要动周妈?!”
周妈这个时候才意识倒是什么问题,她趴在地下立马不敢动了。
穆镜迟靠在椅子上,笑着问:“终于承认了?”
我冷着脸说:“你的糕点是我偷吃的没错。”
他淡淡问:“还有呢。”
我说:“我还吃了周妈送进来的面。”
他说:“我有人让你动了吗?”
我说:“没有。”
他问:“所以呢。”
我说:“我愿意去祠堂领罚两天。”
周管家似乎也闻讯赶了过来,他看到我和周妈全都跪在地下,便对穆镜迟说:“先生……”有些欲言又止,过了会儿,才说:“如今老婆子年纪越大,人也越发糊涂,请您原谅她这些过失,下次,下次我一定会严格管制她的行为,绝不会让她再犯。”
周管家是穆家最老的人,他到底在穆家待了多久没人知道,我只听人说,从穆镜迟的父亲那辈开始,他就在穆宅,他是除了穆镜迟以外,敢肆无忌惮训斥我的人。
在整个穆家几乎没人不敢听他的话,如今周管家亲自来求情,穆镜迟自然给了他面子说:“你们夫妻两在穆家几乎待了大半辈子,既然老周你都开口了,我自然不会在多言,只是。”他目光凉凉扫在我和周妈身上说:“下不为例。”
周妈紧绷的身子,终于软了下来,老周也松了一口气说:“多谢先生愿意给老周这个面子。”
穆镜迟对身后候着的佣人吩咐:“扶周妈下去。”
佣人哎了声,便走了过来,同周管家把周妈从地下扶了起来,周妈年纪大了,双脚不好,跪了这一会儿,便有些踉踉跄跄,她朝穆镜迟行了一礼,抹着老泪,声音哽咽说:“老奴,多谢先生。”
周管家知道穆镜迟还有事没处理完,便拉着周妈出了书房,剩我一个人继续跪在那儿。
穆镜迟看向我,将手上茶杯丢在桌上,冷笑说:“继续给我跪着。”
他说完,便不再书房停留,去了卧室休息。
书房内留了两个佣人在那看守我,这一次是实打实的跪,再也掺不了半点假。
我也不敢再甩花样,这次一直跪到了第二天早上,天外大亮,穆镜迟从房间出来后,周妈正好端着早餐上来,她见我跪在地下,这次不敢再多说什么,小心翼翼把早餐放在桌上后,便轻声询问:“先生,小姐的早餐……”
穆镜迟知道她要问什么,接过仆人递过的热毛巾,说:“让她继续跪。”
周妈眼里闪过丝失落,便只能不忍的说:“好。”
他擦拭完手,便将毛巾扔在了盆内,他并未用早餐,只是如往常一般处理桌上的工作,王淑仪不在了,所以书房是周管家伺候。
之后整个书房都没有人说话,只听见偶尔的纸张翻动声,那份冒着热气的早餐,已经蒸发掉它所有的热度,变得冰冷无比。
我双腿已经麻木不堪,失去了所有知觉。
一直到下午,周妈又上来问午餐是否在楼上用,穆镜迟这才停下手上的笔,看了眼时间,才对周妈说:“送楼上。”
周妈:“哎。”了一声,过了一会儿,又问:“那小姐的?”
他又再次低头处理手上公事,没有说话。
周妈知道穆镜迟是什么意思,眼里的失落越发重了,便又悄悄退了出去。
没多久饭菜便被端了上来,穆镜迟同样没有碰,一直处理着手上的事情,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正在一旁磨墨的周管家,小声提醒了句:“先生,该用餐了。”
穆镜迟才说了句:“端给她,她她跪着吃完。”
周管家愣了一秒,这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便回了声是,将桌上还温着的饭菜端上朝我走来,我确实饿到不行,从今天早上到现在,人又饿又困。
周管家把饭菜放在我面前后,我也那么矫情,拿起筷子便狼吞虎咽的吃着,周管家见我饿成这样,便无奈的摇了摇头,又朝穆镜迟走去,轻声询问:“那我再让下人去给您备份?”
穆镜迟翻着文件说:“不用。”
周管家皱眉说:“可是您都两顿未……”
穆镜迟抬眸不悦的瞧了他一眼,说了两个字:“啰嗦。”
周管家也不好再继续说下去,只能又安静侯在一旁。
等把饭菜吃完后,碟子内我还剩了些粥,便小心翼翼问:“你要不要喝?”
周管家一瞧,残羹剩饭的,当即便说:“厨房温着呢,倒时候让仆人送上新鲜的来便是。”
他既然如此说了,那我也不好说什么,便放下了筷子,有佣人上前来收拾碗筷,正要离开时,穆镜迟放下手上笔,淡声说了句:“拿过来吧。”
佣人立马停下来,有些不知所措看向周管家,周管家便再次说了句:“拿上来吧。”佣人才明白过来,把我剩下的粥轻轻端在了书桌上。
穆镜迟随手将那半碗粥拿了起来,然后就着我用过的勺子,缓慢食用。
他用餐向来斯文,反倒是我狼吞虎咽的,没有半分文雅可言,他将半碗粥用完后,便用手帕拭了拭唇,对我说:“饱了吗?”
比昨天晚上温和了不少,我以为他终于不生气了,脸上染着喜色,立马回了句:“饱了。”
谁知道下一秒他又句:“既然饱了,就继续好好跪着。”
连正在倒茶的周管家,在听到穆镜迟这句话,手都有些不稳的抖动了两下,茶都倒歪了出来。
我脸上的喜色便不上不下卡在那儿,好半晌,我只能低头说:“是。”
本来之前膝盖虽然麻,可还能支撑,一到下午我就有些摇摇欲坠,膝盖骨上一股难以言喻的尖锐疼痛直钻心底。
我满头大汗,尽量维持着身子不让自己摔倒,可是稳了好久,在我没意识下,身体便往后倒,还是奉茶的佣人从身边经过,唤了句:“小姐!”用手接住我,我才发现身体在往后倾。
那佣人扶着跪不稳的我后,第一时间便侧眸去看穆镜迟,可这小小的插曲,并未引起他的注意,他依旧继续着手上的公事。
后来好几次,我摔在地下后,都没有佣人再来扶我,我趴在地下,咬着牙,又一点点撑起自己身子,继续在那跪着。
终于,天色落了下去,我不知道摔了多少次,又起来多少次,当我再一次摔下去后,终于没了力气爬起来。
我趴在地下,艰难的蠕动着,本能的意识仍旧在支撑身体起来,可是当膝盖碰到地那一刻,钻心的疼痛直达心底,我叫了出来。
刚想弯曲着身体去抱住自己膝盖,一双手便扣住了手,等我要睁开眼去看时,身体便被人抱了起来。
他抱着我直接朝房间走了去,我迷迷糊糊的瞧着他,瞧着他那张脸,开始用手推着胸口,我想说话,可是一开口,发出的全都是疼痛呻吟声。
他揭开被子把我放下了他床上,刚要来揭我裙子,查看我膝盖上的伤,我便开始发疯了一样踹着他说:“你走开!我不让你碰我!你走开!”
可是他根本不理我,强制性的握住我脚环,控制住我整个下身,将我裙子揭到膝盖的位置,他才看到我膝盖上的伤,我瞬间就哭了出来。
我脚动弹不得,只能随手抓起床上的枕头朝他砸了过去说:“不是你让我跪的吗?现在又在这假好心,你走开,你给我走开啊!”
他却并不理我,压制住我的腿,从仆人手上接过递来的膏药,便替我擦着,我发疯了一样又哭又叫,不断枕头砸着他,让他走开别碰我,可是他控制住我下半身,很迅速的替我涂擦着。
等药全都上好后,仆人不敢多停留,悄悄从房间内退了出去。
我趴在被子早就哭得泣不成声,也不理他,只是哭着,声音都哭得嘶哑。
他拦腰将我从被子上抱了起来,我又想推开他,可谁知道还没推开,他就一把钳住了我手,将我整个人抱在了怀里。
我推他不成了,便抓着他衣服,扯着他头发,歇斯底里发泄着自己的脾气,他只是抱着我,稳稳的抱着我,好半晌,他才说:“我又何尝好受过,你难受不同样也是在折磨我吗?”他扣住我脑袋:“可是,你为什么就是不听话点,为什么不乖些,每次都逼我这样对你,我惩罚的不是你,是我自己。”
我抓着他衣服,哭到精疲力尽说:“是你要这样对我,明明是你,你要把我嫁给别人,你罚我跪着,把我变成了瘸子,你现在怪我,你还怪我。”
我趴在他肩上,已经没有了一点力气,只是哭着,可刚才哭得太过激烈,身体直抽搭着。
他大手握住我脑袋,低头在我额角一下一下吻着说:“是我错,都是我的错,我不该罚你,不该让你跪这么久,不该让你和我倔,是我不该。”他低声哄着:“不哭了好吗?”
我不理他,仍旧在他肩膀上啜泣着,手圈住了他脖子。
他轻叹息了声说:“我该拿你怎么办。”
太累了,昨晚一宿没睡,刚才又和他哭闹了那么一场,我蜷缩在他胸口,竟然就这样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再次醒来,竟然是被屋外的敲门声吵醒的,我睁开眼一看,人依旧在穆镜迟的床上,他的怀里,他手上正翻着一卷书。
外面周妈问:“先生,是否要备餐?”
“备吧。”穆镜迟合上手上那一卷书。
周妈大约是从房门口退离了,因为门外一阵安静。
穆镜迟才低眸看向我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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