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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人。
“换人没问题,但费用就得另外结算了。”
“怎么就得另外结算了?”方颂祺冷笑,“里面那三只我一根手指头都还没碰,最多扣给你过场费,剩下的钱还不够我再挑两个普通价位的?”
“我们这里的规矩是这样的。刚刚在包间里已经和您介绍过大概了。”服务员解释。
方颂祺盯着他,数秒后,她倏尔变回笑眯眯,唇角则哂意昭然:“你们收了他的钱,替他办事对吧?”
她早猜他没安好心!以为弄来几个丑的,她就下不去口?
不待服务员回答,方颂祺又问:“他有没有付出台的钱?”
服务员摇头。
瞧吧,既然她下不去口,他也就能省则省喽。他甚至会以为她丑拒后立刻离开吧?毕竟她没钱。呵呵哒,可她怎么好意思白白浪费他的钱呢?不出台就不出台呗,坐台也有很多花样可以玩,当她在“风情”里白见识的吗?
“不换就不换,小姐和鸭子,玩起来都差不多,正好以前是我被别人女-票,现在尝尝女-票别人的滋味~!”用力踩着高跟,方颂祺哒哒哒回包厢,关上门,不让人打扰。
服务员瞧着事情发展的趋势和蔺时年交待给他不一样,他终归收了人家很大一笔钱,总得把事情办好,便给蔺时年去电。
…………
如方颂祺所料,蔺时年确实坐在外面的车里等她出来,没等来她,倒等来服务员的电话。
他没有马上进去,因为这很有可能是方颂祺故意诈他,和他较劲。
服务员说她把门锁上了,所以无法打探里面的情况。
五分钟流逝后,蔺时年还是坐不住了。
…………
服务员邦忙找来钥匙。
门一打开,女人微微带哑的舒爽申吟便入耳。
蔺时年眯眼。
方颂祺趴在沙发里,一个头牌踩在她的背上给她做马杀鸡,一个头牌蹲在沙发前给她揉太阳穴,还有一个头牌在沙发尾给她捏脚。
察觉开门的动静,她偏头扫了眼现身的蔺时年,带着满脸的痛快,又娇娇叫了一声,然后说了句“轻点”,没几秒,又改口让用力些。
紧接着她才正眼睨门口,话是对服务员讲的:“咦?难道买三赠一么?这又给我带了个人过来?”
服务员认定他们这是夫妻俩吵架,正在斗气,所以默默退到外面去,不掺和。
方颂祺似刚辨认出蔺时年,非常夸张地哎呀:“原来是您啊,我以为也是这会所里的头牌,抱歉抱歉。不过您怎么又回来了?不是有事先走了?是落东西了么?噢,对了,谢谢您请客,我真的是好久没这么舒、服了。”
话毕后,她继续暧昧地申吟。虽然嗓子未痊愈,受了点影响,但不是她自卖自夸,她叫得那个惟妙惟肖,很早她就认为不去当A/V的配音演员,实在可惜。
蔺时年转身离开,和来的时候一样一声不吭。
方颂祺冷冷一哼,让服务员把门重新给她关上,旋即扭回头,继续享受。
凌晨两点多钟,她才从会所里出来,浑身疼痛,腿脚发软。妈的,好长一阵子没去美容院做按摩,今晚一下子三个人,她差点没抗住,舒、服归舒、服,却也痛。
有小哥见她走路摇摇晃晃,以为她喝醉酒,主动来扶她,送她出门口。
三个杀马特盯久了,眼下稍微端正点的在她眼里都是帅哥。方颂祺干脆一软身体靠进小哥的怀里,笑问:“多少钱能跟姐走?”
小哥用手指比划了数。
不算多。不过方颂祺一点也不想把钱花在男人身、上,尤其还是女-票。她是要出来艳遇男人打、炮,满足生理谷-欠望并不可耻,但她不想在这里得到满足。她要的是自由支配自己的身体同时尊重对方的意愿并且对方和她抱有一样的想法,平等关系下的饮食男女。别人女-票她和她女-票别人,都不行。
她翻钱包,取出一百块钱塞给对方:“谢了,一点小费。”
说话间,她已推开小哥的怀抱,展颜追加道:“不管你是什么原因选择了这份职业,都希望你能找到自己的快乐和自由。”
小哥显然被她莫名其妙的鼓励整懵掉。
方颂祺敲敲自己的脑门,嘲笑自己突如其来的矫情,利落地打车走人。
回到酒店,她没进去,在套房门口靠着墙就地落座,支着左手臂架在屈起的左腿上,掌心撑在额头上,颓丧地吐浊气。
从离开心理咨询室到现在,吃也吃饱了,闹也闹够了,此时独自呆着冷静下来,心口堵着的那口沉闷仍挥散不去。
马医生虽然说还需要确认,但在听闻她曾经已经发梦见过一次其他三个人格共处一室后,提醒她,距离下次去见他前,如果再发梦和他们碰到面,不要逃,因为根据他的推测,几个人格全部碰面,多半要开会。
开什么会?如果她还是当年的小九,多半是讨论轮流支配身体;而现在的她,拥有足够的能力去和他们商量彻底整合的问题——最初不是说了嘛,她的病例很特殊,曾经的小九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多重人格,她是小九的多重人格没能治愈的产物,其他三个人格消失掉,变出她这么个不太稳定的第四个人格。
可,她真的足够能力吗?
她压下很久的害怕,又飄出来了,最开始犹豫要不要接受治疗的那份担心自己不再是这个自己甚至像当年的另外三个人格一样落个消失的下场。
当然,马医生强调整合不是消失,是融回本体里。现在的她,就是本体。对的,不再是小九,是她。
商量的意思,就是征询另外三个人格的同意。会同意吗?铁狼和SUKI或许好说,两个从一开始就是次人格。
“小九呢?你不是告诉我,因为我的关系,小九多半已经解开心结,所以能顺利和铁狼、SUKI碰面,既然如此,她还会和当年一样,主动放弃自己吗?”她在诊疗室里是这么问马医生的。
马医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道——
一双脚进入视野,停在她跟前,令她从兀自沉浸的思绪里抽离。方颂祺抬头,蓦然与蔺时年四目相对。
她弯唇,素来不明显的小涡眼下又难得地若隐若现:“看来您还是不放心,留在会所门口等我了。”
比她还晚回来,能想到的原因只有这一个。
偷窥她好一会儿后,发现她坐在这里发呆不进去,所以忍不住现身了吧?
蔺时年不作声,刷开房门,侧身,示意她。
方颂祺从地上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灰,走到半进门又不进门的位置时驻足,与他近距离地面对面,道:“有一个问题需要请教您。”
“什么?”
“小九当年不就是无法接受自己插足你和沈佳容的婚姻?三年前你为什么还要以金主的身份出现在我的生活里,让我误会自己是小三?”方颂祺眼底结一层薄霜。
他一直任由她误会,从来不澄清,她可以当作是他担心牵一发而动全身,被她发现她自己的异常。可追根溯源,即便当时的情况是她自己走了歪路贱兮兮地准备卖掉自己,他也不是非“金主”这么一个选择
“你口口声声遗憾以前没能和小九解释清楚,却把相同的伤害又复制到我身、上来,包括B我进DK利用我拿我投石问路的打算,也等于故技重施。”从这方面来讲,他没把她当小九。
其实如今她回顾曾经当他金丝鸟的时光,可以感觉到他处于矛盾与摇摆中。矛盾她既不是小九又是小九,于摇摆中一会儿拿她当小九一会儿只当她是替身。所以他本来已经把她这颗石子投进冯松仁眼里,又舍不得了迅速收回她。可惜,她不是那么好摆布,他自作自受地失去对她的控制。
咦?如果顺着这个思绪,或许可以解答她的困惑:他的摇摆偏向于她不是小九时,做出“金主”这个决定,正好还能以最简单粗暴的方式不用背叛小九又能继续过X生活,毕竟她很难追他恐怕永远当不成她的男朋友而如果是一般的资助人他又不能和她发生X关系。嗯嗯,越琢磨越合理!
遂,方颂祺也就不为难他了,瞧他一副无法解释的样子。
她迈步要掠过他,手臂却被拉住。蔺时年眸光深晦,隔两秒,吐出三个字:“我害怕。”
方颂祺愣一下,随后反应过来,他是回答她的问题。但是太多简单,根本含糊不清,说了等于没说。倒更像个总结性的引子,紧接着应该长篇论述他害怕什么、为什么害怕。
然,没等到。
蔺时年松开她:“去休息吧。”
吊足她的胃口,踏马屁又不放了。方颂祺连同前面的事情一并恼火:“别再管我的私生活!我爱和谁做和谁做!今晚就不和你计较,当作昨晚我耍了你你报复回来。”
他当然也知道,阻止得了她一时,阻止不了她一世。蔺时年默数秒,嘲弄:“要么去交男朋友,像以前和沈烨在一起时那样。我可能才克制住。”
“噢?”方颂祺勾唇,“那你还提出让我和你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