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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恋的这几句话,将霍栀一直隐忍着的情绪彻底击溃。
她的眼泪泛滥成灾,可恋恋一改以往懂事贴心地模样,仍旧在一而再再而三地求她。
霍栀没办法,回卧室将自己简单收拾了下后便带着恋恋出了门。
……
……
没有堵车,没有任何意外,也没有任何错失的场景出现。
总喜欢跟霍栀开玩笑的命运,这一次开了个更大的玩笑。
她带着恋恋出现在机场的时候,在那么多人里,她们和霍靳商偏偏那么容易就遇到了。
彼时,个子很高容颜俊逸的霍靳商穿着黑色的西裤和青色的衬衫,正站在人群中间,低着头正在看手里捏着的一张单子。他的特助站在一边,手里捏着两个行李箱的拉杆。
霍栀心口一阵狂跳,下意识地就想抱着恋恋转身逃离。
可恋恋不知道是觉察到霍栀的意图还是小孩子对爸爸的渴望,她敞开嗓子,用很嘹亮的声音喊了声,“爸爸!”
霍栀步子一顿,很无望地闭了闭眼睛。
片刻后她调整好情绪,面色淡然地转过身时,正对上霍靳商一瞬不瞬的视线。
霍栀抱着恋恋走过去,微微一笑,“三哥,没想到你也是今天离开雁城。我和恋恋刚送走一个朋友。”
恋恋奇怪地看了眼霍栀,但没有拆穿她,而是展开短肥的小手臂朝向霍靳商,“抱。”
霍靳商的眸光闪了闪,毫不迟疑地伸出手,将恋恋抱了过来。
恋恋立马圈住霍靳商的脖子,小脑袋靠在他肩头,闷不吭声地待着。
霍栀不想气氛太尴尬,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问,“你们几点的飞机,可不能因为恋恋而错过了。”
特助看了眼霍靳商,推着两个行李箱避到了一边。
霍靳商过了会儿才回答,“航班延误,刚刚办理好改签。”
霍栀双手交握在一起,点了点头。
想问的问题都没有再问的意义,想说的话也都全部卡在咽喉间不宜再说,两人一时无话。
最后还是霍靳商突然蹙眉,大掌在恋恋的背上轻拍了拍,“恋恋,你哭了吗?”
没等恋恋回答,霍栀突然发火,“恋恋,不许哭!”
这话一出来,包括霍栀自己在内,三个人都是一愣。
霍靳商将吓得小身子一缩的恋恋抱紧了些,低低地叫了一声,“栀栀。”
霍栀错开视线,有些慌乱地咽了咽口水,平复了下很快又笑起来,“三哥,不好意思,恋恋平时被我骄纵惯了。”
霍靳商无言。
“恋恋,咱们该回家了。来,到妈妈这儿来。”霍栀的双手落在恋恋的腰侧,将她往自己怀里拽。
恋恋鲜见地发了脾气,还推开了霍栀的手。
霍栀愣在那里,呆呆地看着恋恋。
恋恋很快意识到自己伤了霍栀的心,这才恋恋不舍地从霍靳商怀里退出来,主动往霍栀怀里扑去。
但霍靳商没松手。
恋恋上半截身子在霍栀怀里,一双腿却仍旧被霍靳商困着。
三个人保持着这个奇怪的姿势,谁没有提出异议,“乐”在其中不愿醒来的样子。
最后霍栀狠吸了口气,用力将恋恋往自己这边一扯,这才将恋恋抱进自己怀中。
可是紧接着,霍靳商颀长的身子也跟着覆了过来,长臂一揽,将她们母女二人都压进自己怀中。
恋恋反应奇快地顺势侧过身去抱着霍靳商的脖子,而霍栀则下意识地想要推开他。
霍靳商的嗓音好像泣血过后、嘶哑苍败,他求她,“栀栀,就一会儿,我就抱一会儿。”
霍栀的动作顿了顿,牙关咬紧的时候她扫了眼周围人的目光,挣扎的更厉害了。
霍靳商只好将霍栀放开,恋恋这一次没敢再任性,也在同时将霍靳商放开。
霍栀立刻朝后面退了几步,笑的平淡,“那,三哥,我们就先回去了,祝你一路顺风。”
霍靳商提步靠近霍栀,霍栀警惕地朝后退了几步,始终与他保持距离。
“栀栀,好好生活。”霍靳商不再前进,只这样说。
霍栀笑着点头,“三哥也是。”
言罢,霍栀再没有犹豫,抱着恋恋离开。
恋恋嘴巴一瘪,朝霍靳商伸出一只小手,遥遥地想要拉住他。
霍靳商心口泣血,忍不住又朝她们离开的方向追了几步。
但又有什么用呢?
……
……
没有意外,霍靳商是真的离开。
然而,霍栀却表现得异常地平静。
不仅仅是平静,她以往那些深重的感情、像是随着霍靳商的离开而消失的无影无踪。
傅深酒总担心霍栀会难以抑制心中的痛楚而做出一些傻事来,可霍栀似乎比往常更加明媚豁达起来。
她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喜欢逛街买衣服、喜欢休闲活动喜欢聊天。
但饶是如此,翟老太太因为担心霍栀和恋恋,还是抛开了自己的一大堆事情,搬去和霍栀、恋恋一起住。
在和翟老太太生活的那段时间里,霍栀甚至重新跟着她学起了做饭。
在翟老太太的耐心教授下,那个熬的鸡汤出来连傅深酒都下不了口的霍栀在厨艺方面很快突飞猛进、以一种绝对的强势碾压了之前还在自己面前炫耀厨艺的傅深酒。
除了做饭,霍栀还自己买了好几本与烘焙有关的书、下载了一个专业的软件,研究起做点心来。
霍栀像个大大咧咧的小女孩,喜欢笑喜欢闹,长长将长发一撩像个女硫氓似得调1戏傅深酒、调侃薄景梵是自己的未来女婿。
除此之外,霍栀不再像以前那样只知道画画挣钱,她在很短的时间内喜欢上书法和骑马,并为之付出时间和精力。
她的生活充实,但是否真正快乐,只有她自己才知道。
傅深酒曾经不止一次地偷偷问过恋恋,是否看见自己的妈妈在无人的时候哭泣或者虐待自己。但恋恋从来都是摇头。
翟老太太也不止一次在深更半夜的时候悄悄潜到霍栀的房间,想要突击检查霍栀是不是真的只是在睡觉。然而,翟老太太每一次去检查,霍栀要么是在熬夜追剧或者画画、要么就是睡得正香。
一切都太正常了,正常到连霍栀自己都以为,自己是真的放下了想通了。
可是有些事情有些人,就像潜藏在土地里的种子,一旦遇到风遇到雨、遇到一切诱发的原因,它就会以猝不及防地破土而出。
很多年不下雪的雁城,偏偏在霍靳商再一次离开的这年冬天,下了一场雪。
霍栀从午睡中迷迷糊糊醒过来的时候,窗帘其实是被拉上了的。
她翻了个身,眼睛扫视了一圈,低低地叫了声,“恋恋。”
叫完以后她才想起,傅深酒之前说过要做烤红薯吃来着,恋恋那个小馋猫估计早就被薄景梵叫过去了。
和亲近又信任的姐妹住在一个地方,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比起之前她和恋恋孤单地住在雁城,要幸福上太多。
很好,她现在偶尔也会有淡淡的幸福感了。一切,似乎都在便好。
霍栀弯唇一笑,拿过手机看了眼时间。
嗯,还没到晚饭时间,而且傅深酒做饭那么慢,时间还很充足。
霍栀放下手机的同时闭上眼睛,准备继续睡。其实她已经睡了很久了,从早上十点交完稿子到现在,她已经睡了六七个小时了。
是怎么也么睡不着了。
窗外有大群的孩子在闹,不知道在兴奋地嚷嚷些什么。
霍栀重新睁开眼睛,拿过一边的大衣披在肩上后,就朝阳台的方向走去。
在这个过程中,她隐隐地听见外面的孩子喊了一句,“真的好大的雪!”
雪。
霍栀心中有根弦因这个字而颤动了下,她凝了凝神,将窗帘掀开一条缝,放眼望出去。
白,满目的白。
落在窗帘上的五指骤然缩了缩,霍栀凝聚目光去看,看到纷纷扬扬的白雪正从高空相继落下来。
雪花埋葬雪花,使天地万物都失去本来的颜色,只有白。
雁城很多年没下过雪了。
这也是雁城今年以来的初雪。
初雪。
是她8岁那年与霍靳商初见的日子。
那年的初雪,也刚好是霍靳商的生日。
因为这雪,她终究还是想起了他,想起了“霍靳商”这个名字,尽管她从未忘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