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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霍老太太叹着气笑起来,在霍栀手背上拍了拍,“我真是老了,这说病就病了。栀栀丫头啊,霍家最对不起的两个孩子就是你和商儿那孩子了。好在商儿是个男孩儿,无论什么风雨都经受得住,你一个女孩儿……”
霍老太太在霍栀手背上拍了拍,“栀栀丫头,要是我哪天就这么突然去了,你可该怎么办,嗯?”
眼泪猝不及防地滚出来,霍栀赶紧擦掉,将水杯放在一边趴到霍老太太怀里,哑着声音娇嗔道,“奶奶!要不了多久您就会好起来的!不准乱说!”
霍老太太抱着霍栀的肩,笑得慈祥又苍暮。
过了会儿她又说,“栀栀丫头,你和商儿的事情,其实我全都知道。”
霍栀的身体一僵,随意抬起头无谓一笑,“我还以为您要说什么呢!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如果是过去的事情,商儿怎么会到现在都不回来看我呢?他一定是还在埋怨我呐!”霍老太太叹气,“可栀栀丫头,我这都是为了你们好。”
霍栀坐起身来,展颜一笑,“奶奶!我好不容易来看您一次,咱别老说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好不好?你看今天的天气这么好,不如我推您出去坐坐吧?”
霍老太太朝窗户外面看了眼,“也好,我已经有两天没出去过了。”
得到应允,霍栀喜滋滋地一笑,然后去找了护士帮忙,将霍老太太抱到轮椅上,推着她去了医院的花园里。
那个时节,其实是雁城最热的天气,但是医院里花草树木成
荫,丝丝缕缕的阳光从绿丛中透下来一些,阴凉却又能照到阳光。
因为薄书砚名下的这医院软硬件设备都十分高端、收费也十分高昂,所以病人并不像普通医院那么多。
整个花园里,零零散散地有一些病人和家属在散步,都是雁城或者临近一些城市的权贵。
霍栀推着霍老太太在花园里的长廊里信步走着,说一些以前的和现在的、无关紧要的小事情。
这一聊起来就没怎么注意时间,等到她想起来要回去的时候,天色已经擦黑了。
霍老太太却不愿意回去,好说歹说让霍栀多留一会儿,霍栀再三犹豫还是铁着心送她回去,“奶奶,您出来这么久了,也该回去休息了。”
再说,等会儿霍靳商的二叔一家应该会来看望霍老太太,她不想跟他们碰面。
哪知道,霍栀推着霍老太太回去的时候,霍老太太的屋子里站了好些人,有霍家的人也有医生和护士。
霍靳商,竟然也回来了。
视线交汇的那一刹那,很意外地,霍栀心里竟没有任何波动。
霍栀平淡地移开视线,一边跟霍家的人打招呼一边将霍老太太往里面推。
霍靳商的二叔没好气地指着霍栀喝道,“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野丫头,没事儿把老太太推出去做什么?要是出了问题,你负得起责任吗?!”
霍栀的嘴唇动了动,最终只是说了句,“对不起。”
霍老太太看着全都对霍栀怒目相向的霍家人,只是不住地叹气。
霍靳商的二婶没好气地将霍栀从霍老太太的轮椅边推开,“你知不知道,老太太每天五点的时候都要按时吃一次药?你自己看看,现在几点了?”
霍栀一愣,瞥了眼时间,已经快六点了。
她抱歉地看了眼霍老太太,又说了一次“对不起”。
霍老太太忙说,“没事的栀栀丫头,这不怪你,这不怪你!”
霍靳商的二叔脾气急躁,见不得霍老太太袒护霍栀,立时拔高声音,“妈,您说您是不是老糊涂了?就任由这这么一个来路不明的野丫头带走您?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我们这些做后辈的还不知道去哪儿找人算账!”
“混账!”霍老太太气得低喝了一声。
霍栀看着霍靳商的二叔,语调平淡地说了句,“我只是带奶奶到花园里散步去了,并没有走远。”
“哟,这奶奶、奶奶的,倒是叫的顺口!”霍靳商的二婶嘲讽一笑,“我看老太太要是没在遗嘱的财产分割里写上你的名字,你可不会记得自己还有这么个对自己有再造之恩的奶奶吧?”
这话一出,霍栀整个人都僵在了那里。
她终于知道,霍家人最近对她愈发深重的排斥和怨恨到底是因为什么了。
她滚出眼泪来,看着此刻正不住叹气的霍老太太,低低地叫了声,“奶奶……”
霍老太太疲惫地朝霍栀挥了挥手,“栀栀丫头,你走吧,以后尽量别来看我了。”
“奶奶……”霍栀有些控制不住情绪,抬步便想朝霍老太太走过去。
霍靳商的二婶和霍靳商的二叔一样的脾气、一样的尖酸,想都没想直接抬手狠推了霍栀一把,“好了好了!少在这里假惺惺,看了心烦!”
霍栀没注意,被二婶推得向后退了好几步,要不是一个护士好心扶住她,她一定会跌坐在地。
“栀栀丫头,回去吧,啊?”霍老太太眼角潮湿、眸光浑浊地看着霍栀。
霍栀咬住唇,不想自己的存在使得霍老太太为难,转身离开了。
至始至终,霍栀都没有看霍靳商一眼。
而站在角落里的霍靳商,视线也没有落在霍栀身上。他面色平静,只是他抄在裤袋里的两只手,紧握成拳、手背青筋似乎要在下一刻爆凸出来。
……
……
霍栀并没有立即离开医院,而是等在了电梯口。
她自知没有身份要霍老太太的遗产,也不想拿霍老太太的一分钱。
但是她不想当着霍老太太说这些,便决定亲自跟霍靳商的二叔二婶承诺,绝不会动霍家的一分钱。
她只在电梯口等了十几分钟,霍靳商的二叔一家就走了出来。
霍靳商跟在他们身后,看来也是要一并离开。
因为不知道怎么称呼霍靳商的二叔二婶,霍栀朝他们弯了弯腰、以示礼貌尊敬。
“哟,这不是老太太身边的霍栀小姐么?你等在这儿是几个意思?怎么,难道是准备等我们走了再回去讨老太太的欢心?”
霍栀以为,一个人年龄越大,段数和说话的方式应该越来越高深隐晦才是。可是对于有些女人来说,活得越久,尖酸刻薄的本性反倒越加毫不遮掩。霍靳商的二婶无疑就是这样。
她又高又尖的声音立时吸引了不少等电梯的人的目光。
霍栀暗吸了口气,不想在公众场合谈论霍家的私事,便不卑不亢地说,“我有点事情想跟您商量,不如我们……”
“得得得!我们可没那资格跟霍栀小姐商量事情!霍栀小姐还是多去跟老太太互动互动,好争取多要点财产。不然你一个被侯家人赶出来的弃妇,以后在这雁城可是不好过唷!”
霍栀的眼皮都抑制不住地跳了跳,但她捏紧拳头,展颜露出明媚笑容,得体大方,“既然您没空,那就算了吧。”
彼时,刚好电梯门打开,霍栀朝几人微微弯了弯要后就转身准备进电梯离开。
哪知霍靳商的二婶突然蹿上来,用厚实的肩一下子就将霍栀给撞了开去,然后自己进了电梯。
二婶本人又高又壮、她这刻意的一撞将消瘦的霍栀撞得够呛,身子往旁边一倒的时候,她的脊背恰巧撞在铺了硬砖的墙壁的棱角上。
那种钝痛的感觉使得霍栀一时没控制住,轻哼了声。
霍靳商的二叔以及二叔的一个儿子两个女儿都只淡淡地瞥了眼霍栀,相继走进了电梯。
霍栀缓过神来站直身体、抬起头来时,恰巧看见霍靳商面无表情地从她面前走过,淡然地走进电梯。
电梯门缓缓合上的时候,霍栀原本平静无波的一颗心突然袭来一阵剧痛。
之前在病房里、现在在电梯口,面对霍家人对她霍栀的一再羞辱和发难,霍靳商全都……冷眼旁观。
不,他甚至都没有刻意看过她一眼。
霍栀身子疲软,不顾疼痛重新靠回那墙的棱角。
她以为她全都忘了,其实她什么都没忘。
她以为她已经彻底放下霍靳商了,其实不过是自欺欺人——题外话——明天万更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