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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地碎石的山林，在一片横七竖八倒下的树间，白衣血染，生死不知。
走近了，才能看到他胸膛微微起伏着。
墨离袖风一拂，压在鬼卫身上的树便化为齑粉。
他走过去，将手掌放在鬼卫额头，一缕乳白色的光芒渗进鬼卫头顶，片刻后，鬼卫苍白的脸色似乎好看了许多，连呼吸也不像方才的气若游丝。
当墨离的手掌拿开，鬼卫缓缓睁开了眼。
见是墨离，他没有丝毫惊讶，缓缓自地上起身，眨眼间，衣发上血污尽去，要不是他那绝艳的脸仍苍白无色，他此时模样很难让人相信他受了重伤。
落叶被山风拂落，纷纷坠下。
鬼卫看似随意的拂去肩头落叶，实则极为费力。
他道：“当年的事情，你已经想起了么？”
墨离点头：“想起一些。”
鬼卫低沉的声音因为受伤而显得沙哑：“白家后人，一旦灵血觉醒，会招来许多麻烦。当年白家没落，白家后人隐居山林数百年不出，便是这个原因。”
墨离眸色渐深，神情也有些凝重：“我会护着她。”
又问：“她身体里的封印之力何时消失？”
“不清楚。”鬼卫道，“也许很快会消失，也许一辈子都不会消失。”
墨离话锋一转：“你何时离开？”
“等到那人为止。”
“若一直等不到呢？”
“便一直等下去……”鬼卫伫立在风里的身影有些落寞，他低声道，“或许，她已经来了。”
墨离没有深问，只道：“九尾狐族已经没落，你这样的仙狐更为难得，你不该入世，我不忍看青丘狐族自世间消失，倘若你愿意，我将你送回东荒灵山。”
鬼卫缓缓摇头：“天意若绝我青丘九尾狐族，岂是人力所能阻止……我既答应那人终生守护凤家，便不会食言。”
他眺望着不知何处，神情似悲似悯，良久，落下一声叹息。
墨离再不相劝，“既然如此，随我回墨家吧。”
鬼卫点头：“好。”
……
凤三与盛凌寒等人交手，伤的不轻。
墨长明给她服了些丹药，伤势有所缓和。她将将收拾干净自己，出门正想去看看墨轲，迎面就撞上了墨离。
凤三冲他一笑，墨离怔然。
遂听她道：“谢谢啊！”
他眉头微蹙，凤三已与他擦身而过。
墨离侧身望去，凤三那身影透着说不出的潇洒。
眼见着她快要转角离开，他唤道：“凤三。”
凤三步伐倏停，随即转身笑问：“什么事？”
那眉那眼，那满不在乎的浅笑，就连那眼神，都少了几分阴郁，她似乎跟从前一样，但对他的态度却又那不一样，饶是向来不在乎这些的墨离，也感受到了她的疏离。
他望着她，那神情，总归不是欢喜的。
凤三被他盯了许久，脸上笑容有些挂不住，她咳了一声，道：“要是没什么事情，那我走了。”
“你过来。”墨离道。凤三没动，站在原地，道：“有话你就说吧，我听得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