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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树林都好似震了震,枝叶乱颤,虫鸣尽衰。
空气中烟层漫漫。
此起披伏的惨叫声不绝于耳。
黑衣人大惊,方才那一瞬太快,爆炸好像来自地下,又好像来自上空。
这……
可是眼下已经容不及黑衣人细想,不过在追逐之间,这么一个爆炸,他的人躲避不及,折了大半,而方才那让人闻之耸胆的声音突然由远及此,只是这爆炸尘起一瞬,似乎就到了眼前。
而待烟尘淡下,前方,哪里还有云初的身影,黑压压的,散发着幽绿的光芒,非人非鬼,正虎视眈眈的看着他们。
“首领,”幸存的那些黑衣人也很是吃惊,尽皆看向领头的黑衣人,似乎在等着他的指示。
“全部撤退,动作要轻。”黑衣人当先一抬手,声音也很轻。
而随着他们轻轻退后,方才那些因为突然的爆炸而躲避不及的黑衣人尸体便明显的暴露在空气中。
“嗷嗷,吼吼。”突然间,似乎都地动山摇,那些鬼人不知是被血腥气感染,还是被这些尸体所激发,突然,一拥而上,围着地上的尸体便大口残噬起来。
这一幕,太过触目惊心,
触目惊心,空气中瞬间都被浓郁腥臭的血腥味弥漫,以至于,那些黑衣人神色惊滞。
而高处,云初站在一顶大树地顶端,看着这一切,面上寒光耀耀,她方才本来就是打算将他们引到这里被鬼人攻击,可是没曾想竟无意中发现草丛中一亮,竟似火雷,便趁那些黑衣人穷追不舍中,被那些怪声吸引中轻轻一击。
所以,才有了眼下这般结果。
只是,云初是心悸的,如果她没发现那地雷,而是被身后这些人先发现,引爆,那她现在,就是躺在这地上被这些鬼人啃嚼撕掉的对象。
目光,倏的落在那领先的黑衣人身上。
四周突然就静下来,只听得鬼人吞食啃咬的声音。
这些鬼人的吞食速度太快,十数人,转瞬间便被吃掉大半,可是那些黑衣人却不敢动,此时,一切似乎都处有一个临界点上,那些鬼人在吞食间,竟然还朝着黑衣这边闻闻,那意态,竟然像是在说,先把眼前的吃完,再吃你们。
靠,罗妖这个大变态,养的鬼人也真是变态。
那些黑衣人显然此时也多少猜到了那些鬼人的意图,互相对视一眼,神色骇然。
不说他们,纵然前世见惯生死残忍的云初,看着眼前这场面,也不是太舒坦。
同样的,她虽然解决了一些黑衣人,可是此时此刻,她也不清楚,这些鬼人是不是还会爬树,那接下来等着她的……
正当云初想着对策之时,空气中突然清香一覆,紧接着云初的腰间一紧,与此同时,景元桀的声音淡淡传开。
“所有人禀住呼吸,脱掉鞋子,以最快的轻功离开。”几乎在景元桀话声落之时,云初便觉得身子一轻,整个人都在急速后退,而晃眼一瞥间树下那些黑衣人动作快速得让云初咋舌。
空气中,除了奔跑,似乎就只剩下奔跑。
鬼人不然不会放过些人即将到嘴的食物,拔腿追来。
“轰。”
狂速飞掠中,景元桀的衣袖突然对着那些黑衣人身后一拂,爆炸声起,又是一阵地动山摇,然后,山林间,传来凄厉的怒吼声。
显然,鬼人还是怕火雷。
“不是怕火雷,他们只是怕火雷爆发一刹之前的烟雾。”风声呼呼中,景元桀似乎还知道云初在想些什么,出声道。
云初的头被景元桀按着,紧紧的贴着他的胸膛,这一次,能听到他沉稳有力的心跳,云初竟然觉得,如此的美好。
而烟雾拦截了那些鬼人,同时的,那些黑衣人自然又追上了云初和景元桀,开始未完的追杀。
靠,搞什么。
云初微微生怒,“干嘛要救他们啊……”
景元桀没说话,依然带着云初急速前近。
云初偏头看着身后紧追不舍的黑衣人,又看看景元桀,他此时的面色很白,极白,显然,也不是太好。
云初回头,目光正好与追在最前的黑衣人一个对视,猛然想到什么,云初突然一拳击开景元桀,然后,整个人便如断线的风筝般往后退去。
那些紧追的黑衣人没想到要追杀的人如此轻而易举便就要到眼前,当下一喜,那领先的黑衣人更是执剑,眉目一深,作势就要朝着已近至眼前的云初刺下。
“扑”
剑入肉的声音。
不过,被刺中的不是云初。
那领头的黑衣人举着剑,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肚腹处,一柄精致匕首插入,而,面前,云初悬在空中,腿在上,头从腿间探出来,在距离他的剑不过一厘之距冷眼而视。
无端生凉。
不说这些,就说这在空中如此诡异刁钻的角度,都非常人所能,这……
这一瞬间许时太意外,以至于那领头的黑衣人身后的人都近乎呆滞。
“这是瑜伽。”云初却轻然一笑,然后,飞快的抽开匕首,身子猛的往后一退。
鲜血四溅,那黑衣人的尸体失重的往地上一落,若不是身后有人接得及时,只怕要摔个脑震荡。
与此同时,这一边,云初和景元桀站在一旁。
“怎么样,我说相信我吧,擒贼先擒王,老大倒了,他们就没撤了。”云初唇角一丝笑意,看着身旁的景元桀,以景元桀的能力,就算在毒发之态她都不能将他如何,更何论方才,还是在空中急掠而行,如何是她那般轻轻一拳就能推开的,而是她传音入秘,让他相信她。
是啊,只有三个字,可是景元桀放手了。
“首领,现在怎么办?”此时那些黑衣人扶着领头的黑衣人,尽皆看向他,在等着他指示。
黑衣领头人捂着肚腹,面色瞬间惨白,看了云初半响,面色凝重。
如果她所料不错的话,面前这个女子既然能做到方才那般地步,那就是算是刺中他的心脏也不无可能,可是她选择了肚腹,眼下,他虽痛苦,可是于生命却无半丝危险。
这个女子……
这就是云王府的大小姐么?
而被那黑衣人阴沉沉的看着,云初也不慌,神色淡雅,站在景元桀的身边,相较于神色严肃的黑衣人,倒显得极其轻松,容色光亮间,好似天地间都因着她而广袤,天际也变得更加深远,一颦一笑间都是宽广天地间的恩赐。
如此月色下,与身旁那位高权重之人所站一起,竟不逊分毫。
好半响,那黑
半响,那黑衣领头人的目光这才从云初身上移开,看向一旁的景元桀,四目对视,“太子好眼力,所寻之人,真不寻常。”
“我不管你得到什么好处,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下一次,杀无赦。”景元桀开口,声音冰冷,最后三个字,连一旁的云初都听到无限杀意。
景元桀天生就是这样的人,矜贵冷傲,叫人想要仰望又自惭形秽,一句话出口,那些黑衣人没动,领头的黑衣人怔了一瞬,随即眼底似乎爬上一丝苦笑,“许久不见,太子别来无恙。”
“这样招呼的方式,本宫,甚厌。”景元桀语气不止是淡,更甚说,是冷。
那黑衣领头人闻言,面色变了变,显然是没想到景元桀会这般生气,随即眼光又移了移在云初身上落下一瞬,而后似乎明白什么,当下一拱拳,“太子之言,谨记。”话落,手突然一挥,顿时那些黑衣人扶着他,转瞬消失在夜色下。
夜,越来却暗,已分不清到底是什么时辰,四周,似乎也越来越安静。
黑压压的身影一散,方才发现,到处都是一片狼藉。
云初突然这才收回目光,双手怀胸,偏头,微眯着眼,“景元桀,你不会……”目光在其身上某处扫了一圈后又看着他,“所以,喜欢男人?”
景元桀原本看着黑衣人走远,又闻云初开口,容色都是一缓,却听云初这般说,面色随然一黑。
“让我猜一猜,方才那个人,难道是你曾经的旧爱?”云初试探性道。
景元桀眸色更黑了些,上下扫一眼云初,然后,转身,理也不理她,当先朝前走去。
“诶,你真的喜欢男人?”云初紧跟了上去,“你怎么不关心我受没受伤”
“呼吸均匀,声音有力,没伤。”景元桀头也不回道。
云初纳纳唇,对着景元桀的背影翻了个白眼,随后脚步却是慢了一些,又转身,朝黑衣领消失地方向离开看了一眼,紧了紧掩在袖中的手。
而,掌心里,似乎是一张纸,正是方才他与那黑衣领头人交手,千均一发交错而过时他递过来的,那一瞬息太快,根本无人看到。
虽然,她也不知道,方才那般情势下,黑衣领头人对她的杀意明明是如此明显与直白,又为何……
难道,与景元桀有关。
云初又紧了紧手,终于抬起手拿起纸条,展开。
“哗。”空气中似有声又似无声,眼看着纸条将要展开,面前,一抹衣袖散过,幽幽香气轻浮,而纸条瞬间在空气中化成灰烬。
“景元桀你做什么?”云初看着已经站在自己面前的景元桀,很是恼怒。
景元桀已经收回了手,姿态幽然,“无相关的人给的东西也敢接,不怕中毒。”
“你管我。”云初真是有气,方才那纸条被摧毁得太快,她只来得看到一个絮字,便没了影儿。
絮?
柳絮?
棉絮?
是人名,还是物品。
靠,该死的景元桀,云初挠头,早知道就早一点看了,何必在这里犹豫徘徊的。
“为什么方才明明可以有很好的机会,却不杀了他?”云初正懊悔得要死时,却听景元桀虽冷却觉着一丝柔的声音落下,飘在云初的耳朵里就好像是一瞬天地变光明,顿了顿道,“我以为是你好基友啊,看你方才与他般情深对视,本来想留着给你审问。”
这是实话,从这个黑衣人一出现,看到景元桀那一瞬的意外,她便感觉到,而且,方才黑衣人一拥而上,将她和景元桀分开时,以景元桀的智慧,不会看不出她是抱着要引开他们的目的,也当该算到此行的凶险,但凡她慢一点,就会被黑衣人捉杀,可是他没有强硬阻止,而是任自己而去。
“下次,不要这样让我担心。”闻言,景元桀沉寂半响,然后,上前,轻轻一拉,云初便猝不及防的跌到了景元桀的怀里。
“喂,你这是抱上了瘾……唔……”
有时候,有些东西走得太慢,又来得太快,太聪明的人也会惶然失措。
就如此时的云初,她可以清楚的感觉到,景元桀温热的唇倾刻间压上她的,可是这一瞬,她的心是定住的,思绪,是空白的,原本要推开景元桀的手也僵在半空。
星辰渐退,月光躲远,微风徐来,树叶婆娑,映两人身影绰约姿姿。
景元桀紧抱着景元桀,第一次,发现她是这般的娇小,原本只是想要轻轻阻下她接下来的话,这是当真的这般做了,才发现,要分开,已经不愿。
那唇瓣太柔软太清雅,一瞬间便撞击了他清明的脑海,一向淡然无波,处变不惊的他这一刻,竟只想,这般,继续,地老天荒。
然而,感觉到云初的僵硬,原本在其唇瓣摩挲关响的景元桀还是强忍住心头震动与那几乎爆炸的肺腑,还是轻轻松开了云初。
云初愣愣然的看着景元桀,看着一向高山若雪的景元桀面上那一丝丝绯红,看着他浓秘的眼睫之下,幽深如谭的凤眸里,倒映着四周泛着夜光的枝叶月影,而在正中央,倒映着小小的,定定的,她。
这样雪般出尘的人物,一直靠近又远离,亲近又疏远,细小的照顾,又从不说出口。
她一直以为,爱情不是细水长流,就是天崩地裂,但或许,有另一种方式。
然后,云初微
后,云初微微一笑,一刹如珠玉。
景元桀的耳根处早就一抹经晕飘升而开,见云初如此一笑,神色怔住。
他见过她笑,许多笑,假笑,巧笑,狡黠的笑,无奈的笑,得逞的笑,可是此时的笑,竟让他的心,一瞬沉沦。
“景元桀。”云初突然正色道,“你抱了我,拉过我,也亲过我……”
景元桀骜云初如此正然的神色,心底,蓦然一空,似高处落泥端,整个情绪都紧了紧,掩在袖中的手也是一紧。
“我……”
“高大上,万事运筹帷幄的太子开始结巴了?”云初道,笑意倾刻间不见一分。
景元桀似首轻吸了一口气,头突然微微低了低,“我……”
“再来一次。”云初道,下一瞬,在景元桀怔然中,足尖微起,覆上了景元桀的唇。
……
月光渐渐隐了清辉。
一名素衫女子走在墨阎阁的别院内,落地无声。
“吱呀。”素衫女子突然小心的看了眼四周,打开了一扇门,然后轻手轻脚的走了进去。
屋内阴暗,散发着血腥潮湿难闻的气息。
“谁……谁?”而随着门开,屋内立马响起一道惊恐至极而颤抖的声音。
“是我。”素衫女子道,说话间,向前一步,看着此时中蹲坐在地上,衣衫破烂,浑身是伤又满是惊恐看着她的女子,神色鄙夷。
云花衣看着面前女子半响,这才道,“你这是来报仇的,怪我之前刺你一剑。”
“不。”班茵开口,随后好像还扫了一圈屋子,“那些蛇虽然没毒,便是被咬的滋味肯定不好受。”
“不,不要说。”云花衣似乎一提到蛇,整个人都崩溃了,想到方才那些密密麻麻,阴阴冷冷的蛇覆过来的场面,面上早已没了血色。
“我是来放你走的。”班茵却突然定定道。
任何人无论受过何等折磨,只要还有一丝神智,求生的意志永远不会被磨灭。
云花衣当即抬起头,看着班茵,“你说,你要放我走。”
“对,不过……”
------题外话------
这几章的情节都蛮重要滴,不要跳订啊,再说一句,这一卷要完结了。
嗷嗷~好多线要理,新枝累倒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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